天阴沉的厉害,中午回到家里,耿姐回娘家了,她二妈的女儿出嫁,她去帮忙,让他外面去吃点,她下午可能晚些时候回来。刚出门,陈淑霞拿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笑盈盈的向他走来。她说她一个人,孙达跟领导去省里开会了,她邀请刘意和他一起吃饭。
“给嫂子买的衣服,她满意吗?“
”好!”
“真的?我逗你呢,你爱人在家,我怎么可以。给你,你好像有事?“
”耿姐有人情,我正要吃饭去!“
”这可是你的我的时间啊“她掩饰不住的惬意。他们在路边的一家”烤串串“找了靠里的位子坐下,服务员安顿锅底。要的是鸳鸯锅,陈淑霞不吃麻辣。
”刘哥,好像不是杂志社寄来的。l“她说话时,把声音放得很低,只他两听见。
是孙英寄来的特别信件——
我在这山乡水色已三年有余。早晚都在阴晴圆缺的时光中,看着燕子飞去飞来,园草黄了绿,绿了黄;枝头啼叫的黄莺声山重水复的描摹,流水攫住了速度,风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信步闲庭。这样心安理得的麻雀,和对面的几座山峰,几近执手相看。烟云时聚时散,山形俊逸或朗润如脱俗仙人,天空清明或夕照作世家金粉,把头脑一时糊弄的顽童入了满园春色一般。点名熄灯后,我那迟钝和精明的历史篇章一一徐徐展开。噪杂和阔论歇息了,他们把夜的静谧和安宁丢下,我便独阅细览尘封雾锁中的一轴手卷。
寺庙里的人出出进进,心态和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步履徐缓的,脚步急冲冲的,都各自为阵。自然,这些怎么会让我幼稚的心胸接受而又明了呢。我的往寺庙的行动,多一部分还是玩耍,但有一份怀揣却是不愿意告诉人的。我的住持实在是个秀外慧中的灵鸽,早晨天光的明媚绝没有人家那番美好,世间所有的明艳几乎都于那个明目皓齿依山带水,不然,他们会凤剥雨噬,万木萧萧。你别不相信,你以为我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不是的,学生眼里的水声山色,那可能说得上心心相映,尽管如丝如缕,可澈透的似泉水浸泡的日光,不腐不蠹,照耀江河山川。我的腿脚就在那甜甜蜜蜜里早出晚归,逃课逃学。家长的絮叨和跟踪无以为继,只好任我所为。因而,去到日月山川里的日子,就像住持的背影和远去的长发辫子,美丽和激越常常如影随形。我就在这风调雨顺中,国泰民安里,营造自己五谷丰登的青春绮梦。
风从莫名的方向吹来,住持的影子像家门口的一苗瓜花,何时飘落,我不得而知。山清水秀里,鸟语花香中,我的身形有了硬度,我的山丘峦现形,我的小小的窑洞里装满了莫名其妙的花红柳绿世界。姐姐妹妹们雨后春笋样的复生,个个水秀山明,如院子里翻飞的黄莺儿的聪颖伶俐和和其喙上反射的跳跃的五色光线。我抬头,那是无数的闪闪烁烁的太阳月亮,明亮的华光四射,阴柔的婀娜多姿。我如何成为后羿去把握她们的身段灵魂,拥有随心所欲的射天狼的随想和把柄,以及翻江倒海的劲头,是十分想要跃跃欲试一回。如此这般,忘乎所以的消耗着季节的高热与葱茏,漫山遍野弥漫着山欢水笑的青春漫吟。这真是生命不可奢侈与放纵的天籁,真真愉悦心际。
明月贴在深灰色的空域时,我的那次勇敢的呼啸引起一个类似住持的魅力青睐,我无形中唤起底色的记忆,少儿时的那点点喜悦竟是尺度,因而一锤定音,我的成人生活开始了。我的美丽是美发飘飘,渴望有人和我出双入对。她的眼神是家乡山水的魂,那么多的奇山丽水,要没有她的画龙点睛,凤毛麟角的绮丽就烟消云逝了。这点心语没有说给谁听过,这是我的精神幽泉,只愿她兴趣盎然地看着时间幻灯片似的从共同的岁月换来换去时,带给她些许清凉,此心足矣。万籁俱静中,两片椰树叶子轻轻落下,一种声嘶力竭的冲我而来。我心花怒放,一切安然无恙。在无风无雨中,荒野高坡的密树丛有着富集的营养,幼苗虎虎生风,日月精华,五谷杂粮,天朗气清里,她眉清目秀,郁郁葱葱长大。有妈妈的十分毓秀,也有我的五分色相。这是我立于人世间的凯歌,我一段时期洋洋得意,不知其所以然……
月斜西天,这是玻璃里的清辉,入我恍惚的夜半三更,一盏偌大的清灯,飞旋在乾坤,把曾经的辉煌甩的支离破碎。枯涩的眼眸要在水中浸泡了,那月已逃出我的窗口。
“刘哥,谁呀,她出家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