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瞅准这个时机,他们三人才敢去探险。
一来那几位师兄不似师父师伯们一样不好说话,二来即便被发现了,林香儿是师父亲收的弟子,他们看在师父的面上也不好立刻发落,必然要等师父出了关再说,等到那时候事过境迁,说不准就蒙混过去了。
他们三人在决定私闯禁地时,早就做好了谋算,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师父竟然提前出关。
这一日之内,先是在禁地中迷路,误入了海底结界,后是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当真是诸事不宜,都怪出门时走得慌,没有先占一卦,算一算凶吉。
林香儿心下懊恼万分,已然做好被责罚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师父却并没有开口就责问他们,而是看了看同样跪伏在地的两个男弟子,问道:“你们两人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听到师父发问,林香儿便借着余光往身侧偷瞄,却见魏师兄浑身抖得牙关都打颤,眼见着就要露馅。
好在余师兄还算争气,虽然也十分心虚,却假装镇定的答道:“回掌门师父,我俩是打架打的。”
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林香儿急得不行,幸而余师兄也意识过来,忙补充道:“徒儿的意思是……徒儿和魏师弟切磋剑术和法术,结果切磋得太过尽兴,一不小心就……就忘了时间。”
余师兄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说完,却听到师父一拍座上的扶手道:“胡闹!”
林香儿清楚的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几排桌机颤了颤,不由的心下一沉。
看来师父当真气得不轻。
她正这般想着,气得不轻的师父又携着怒意道:“你们两人胆敢私自斗殴,做出这般有违门规之事,看来本座应当将你们的师父请来,问问他们二人是如何管教徒弟的!”
他这话音一落,两位师兄立刻畏惧的连连磕头,林挽香也跟着捏了一把汗。
她还没有自紧张和心虚中缓过起来,却又听得那个熟悉的声音道:“香儿,你过来。”
遭了,这下轮到她了。
林香儿怀着极度不详的预感,磨磨蹭蹭的自地上爬起来,而后恨不能一步一顿的行至了堂上正中的座位前。
整个过程中她都低头绞着衣摆,全然不敢抬头与师父对视。
待到那宽大的袖摆映入眼帘之时,她的师父竟一把将他拉至身前。
林香儿还以为自己要挨揍,却没想到师父只是撩开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似乎在仔细查看她脸上以及颈项间露在外面的部分。
接着他又分别牵起她的一只手,将袖子稍稍退至腕子下方一些的位置,又看了看。
林香儿自小便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这些在平常人看来显得过于亲密的接触她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师父这是在找什么?
正纳闷之际,师父却又问她:“你呢?可有伤到哪里?”
林香儿诧然抬头,正好望进师父的眼眸,而此时他的眸子里都是隐藏不住的关切与担忧。
就连师父问话的声音也比方才柔和了几分。
原来师父是在担心自己,她意识到这一点后,顿时放下心来,连忙握住手边那华丽的袖摆,拿出撒娇的语调道:“师父放心,我一点儿都没有伤到。”
果然师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片刻后却又换作端肃,问她道:“那你是去做什么?”
林香儿便如实答来:“两位师兄切磋术法,我给他们做个见证。”
听到她这样说,师父的双眉顿时拧到了一起,那一粒朱砂也跟着陷入眉窝里。
他一时又严肃起来,责怪她道:“怎的你也跟着他们胡闹,为师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修道最忌争赢求胜之心,容易催生戾气,堕入魔道,那些修行之书,你都白读了吗?”
面对如此苛责,林香儿已是悔恨非常,一时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请求责罚这话是为表诚恳不得不说,她也知道师父自小对她格外疼爱,她多数时候也碍着身子羸弱,不怎么好调皮捣蛋,故而师父通常不会当真责罚她。
可是今日之事,师父却显得十分介怀,竟对她道:“你那两位师兄非为师门下弟子,为师不便责罚,自当交给他们的师父处置,可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自然不能姑息。”
“这件事,必须要罚。”听到师父最终下定了这个结论,林香儿的心也彻底坠入谷底,只能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师父宣布责罚的内容:“为师就罚你……”
“掌门师尊,掌门师尊!”师父的话刚说到关键处,却被自堂外传来的一阵焦急呼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