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宁静成一片,郑夫人将脸颊倚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心中有虽千万思绪缠绕,却终抵不过这片刻的幸福感觉,依偎许久,才寻回一点理智的淡淡说道:“昔日的玲珑,不过是你建成别院里的一个小丫头,而今日的玲珑,却已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她渐渐淡漠了表情的说话:“还有,你李家对于攻打长安虽有把握,但若不能安抚住突厥,那便又将会陷入另一个困局中,是不是?”
李建成搂住郑夫人的手臂有隐隐的着力,他没有说话。
“呵呵……,我真是糊涂!英锐如你,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所以,你也很清楚,我们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的……。”郑夫人慢慢推开了李建成,她扬起头,看向他。
残阳哀艳如血,荒原与远天连成苍黄的一片,暮色之下,李建成与郑夫人对立于天地布下的绝艳晚霞中,任冷风呼啸着吹散他们的头发,任挟着粗粝的凛冽沙尘划过脸颊,半晌不语;直到一声骤然尖锐的鸣镝之声破空划过,才叫两人顿时惊醒,回转过头看去,俟利弗设亲率一队突厥飞骑,驰骋而来,转眼间,已在离他们不过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墨黑的战马上,俟利弗设一身黑袍战甲,脸色极为难看,且胸口起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突然,他探身由侍从手上抓过雕弓,抽箭、开弦,张如满月,而箭头直指的正是李建成和郑夫人所在方向,“放开我的女人……。”他铁青着脸色,与李建成相峙对视,一时气氛紧张。
郑夫人见此情景,惊骇至极,她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扣着李建成手臂的手,也有颤抖,如此僵局,她又该如何保他全身而退?一念之差,她后悔放任!
“俟利达于,别来无恙……!”不知何时,李建成已将郑夫人挡在身后,再看他挺直的背影,却始终纹丝不动,而低沉的声音里,隐隐还有肃杀的笑意,“自洛阳一别,我们也有一年多未见了吧?”他青衫广袖,淡然依旧。
“那有如何?”
“难道你就是用这雕弓来欢迎你的旧识、******的盟友吗?”
“暗中潜入突厥腹地,私会本于侧室,难道这是一个昔日旧识、今日盟友会干的事儿……?”
“郑夫人,本就是我李建成的妻子,何须私会!”
“……。”
听到这话,俟利弗设的脸色更加青白,郑夫人亦是怔住,她从未想到,李建成会称她为“妻子”!想来,他们并无行过夫妻礼数,她实难担此名分,而如此不妥的称呼,又实非名门世族会有的行径,更何况是自小就深受礼教熏陶的李建成,只是为了她,他便是这样称呼了。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对峙如旧,郑夫人终是有些按耐不住了,她躲开了李建成的保护,疾步上前,拦在他们的中间,并毅然迎上俟利弗设的羽箭。
俟利弗设凝视着郑夫人,目光如锥、如芒、如刺,眸底似有怒火燃烧。
“你想死吗?”俟利弗设冷冷说话。
“放他走!”
“……。”
“李公子身负突厥与李家盟约延续的重则,所以,不能有闪失!”郑夫人声色从容,眸中亦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如今中原局势,达于应比我清楚,突厥与李家已成依赖之势,若双方妄动干戈,只会让渔人得利……。”她低头略思,少许沉默后,又仰首对上俟利弗设凌厉、愤怒的面孔,淡淡道:“更何况,李公子此次前来突厥,是为与玲珑公主的婚事而来,并无其它。”郑夫人说完,便侧目朝李建成看了一眼,目光游离,神情幽晦。
李建成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夫人,眼底有隐约的异样。
犹豫片刻,俟利弗设的手臂缓缓垂下,弓弛弦颓,杀气渐消,“你过了……。”他说话间,下了马,戾气依旧。
“夫人,不要过去……。”没等郑夫人回应,李建成便脱口阻拦,他这一声,实是让刚有些平定的俟利弗设又是怒火中烧,他的弓弦再次紧绷,只是手上的力道,较之前已经颓弱许多;郑夫人见此情形,不由一惊,她顾不得再多想,便踱步来到俟利弗设身前,伸手一把抓住他的羽箭阻挡,然后,狠狠的盯上他的眼。
那是郑夫人视死的明誓,倘若这一箭射出,她纵是粉身碎骨,必为他复仇,那怕倾覆历史的轨迹,也在所不惜。
俟利弗设亦盯着郑夫人,突然,一个反手收弓的动作说快也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单手拾弓背后,一手搜的扣住郑夫人的腕怀,将其扯入怀中,吻上朱唇,吸允厮磨,那倨傲的神情中,是不带半点怜惜的炫耀。
因为突然,郑夫人睁大了眼睛,全身僵住,下意识的挣扎,又无可奈何的迎合,她在心下尴尬的不经意间,对上李建成惊诧的眼神,他俊美的脸上虽布满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却叫人难以看出心情,而这一切,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郑夫人的心头划出一道道的口子,疼痛不止……!
一吻下来,郑夫人的嘴唇已经被俟利弗设咬得肿烫,此时,她对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于是,在一吻之后,她不假思索的扬手便朝俟利弗设的脸上挥去,只是还没到他眼前,就被他一手拦在半空,更在反手间将郑夫人反制了住,随之,他的薄唇挑出一丝嘲讽笑意。
没有理会郑夫人的举动,俟利弗设揽着她走近李建成,忽然口气一转的问道:“不知李公子觉得郑夫人如何?”
“郑夫人风华玉骨,纤细柔弱,容易让人既动心、又动情……。”
“呵呵,是呀,就是这样才会惹人怜惜,是不是?”
“……。”
俟利弗设说话间,便一手抵住郑夫人的后腰,一手绕道她身前,揽住****,探入米白的衣襟内,噙著浅笑肆意欺凌;此时,烟霭已经模糊了天空的沉暮,草原上激荡的烈风钩沉了天角的最后一抹嫣红,李建成不由得眉头紧皱,手掌成拳,腕上青筋凸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