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随着争议落幕,曾经的一些故事被尘土掩埋,当然也有一些故事被世人记录了下来,世代相传。她的故事就是这般存在的。
遇见有时是一种幸运,有时又是一种不幸。
大夏弘宣历十年,天下安定,国富民强。历经三代帝皇的勤奋治理,大夏迎来了一个繁华昌盛的时代。大夏京都有两大王侯,镇南王,信阳王两大异姓王侯兵权在握,向南镇压蛮夷,往北镇压蒙成;再此之下有四大勋贵家族,四大家族分别为文臣清流楚氏一族,御史耿直源氏一族,掌权理财叶氏一族,武将护国顾氏一族。他们掌管不同的领域,辅佐帝王。即互不干涉,又互相牵连。
同年,镇守雍城的顾氏一族分支与一等世家莫家达成协议,促进了一条商路的发展。莫家无论嫡系还是庶支走的都是商路,其族人经商之才令天下人震惊。从皮毛到布料衣物,从香料到食品加工,从运输到制造,就连矿石、私盐、茶叶等国家掌控的东西也有涉及。因为其天分问题,又没有帝王想要直接取代他们。这个庞大的家族一直存活了数十个朝代,经历了数百位帝王的更替。可就是这样庞大的家族却没有一名族人在朝中为官,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不管他们与何家族通婚,生下的后代都没有官运。无论有没有人扶持,任何进入官场的莫家血脉不过一个月就会变成疯子,不出三个月就会死亡。也曾怀疑过有人从中作梗,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派人十二个时辰的盯着也没有用,与他们同吃同住之人一点事都没有,但他们自己时间一到就玩完。就如同上天给了他们嗅出钱财的灵敏嗅觉,却也剥夺了他们掌权的手。曾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莫家人的存在,可见他们的能力是多么的强大、财富是多么的庞大。
莫氏一族有一位嫡出的小公子,名叫莫景行,其人风流倜傥,在京都很有名气,是个不能惹的小纨绔。青楼、赌场无一不去,可赚钱的本事确是一等一的好。传说京都快活楼(青楼)金发碧眼的舞姬、庆远居(首饰店)的水银镜、束阁(当铺)的鲛人烛都是他弄来的。看着纨绔,实则做的一手好买卖。
莫家在与顾家达成交易之后,在这条新开辟的商路上,赚了个盆满钵满,自然也惹来了无数的目光。为了防止有人算计,规避一些明里暗里的算计,自然兵行险招将皇族算计其中,莫家答应皇家,这条商路上每年所得利润,都会拿出三成直接交到国库,另外三成就算是每年从莫家的布庄、粮铺等店调集物资,供养大夏的士兵军队,剩下的四成中,一成用于国家训练海军,一成用于建设书院,这最后两成,归莫家所有。皇家默许了,自然有一些人就不敢明里伸爪子了。至于那些暗里伸爪子的手,剁了就是。
这条路从雍城出关算起,一路向北,经过广阔的蒙成草原西部,然后一路向西走过整个西川,一路上共有十二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最终在最远的土尔曼返航。这一路上,有以物换物的交易,也有金钱交易。得到的好处,好东西,不计其数,自然得到的利润也高的吓人。
在反复数遍确认路途通畅无阻后,弘宣历十二年莫家的小公子携带丝绸,瓷器,药物等各种商货从京都到雍城,再从雍城出发前往西川各国。就是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被家族流放至此的女子,就算是粗布麻衣,粗茶淡饭她也过得下去;就算是被继母追杀她也面不改色,丝毫不失大家嫡女的风度。她叫楚末,是京都楚氏一族的嫡女,不知是何原因被流放至此。小时候他们还曾一起玩耍过,自从楚末的生母去世后,他们两家就彻底断了来往。算起来,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再次见面,她被继母追杀,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被她的风度所“折服”,揽下了这等“闲事”。一主二仆踉踉跄跄往雍城赶,风尘仆仆,还时不时的转身看看身后,似乎是在看些什么。在她看见这一路商队时,眼睛都亮了,那里边透出了希望的光亮。看着莫景行发紫的指甲,略带血丝的眼睛,以及那白的吓人的皮肤,大脑转动,一下子就有了想法。
“小时候,曾经中过毒,至今还在服用慢性药以毒攻毒是吗?”
………
“毒素累积,你活不过三十岁。我可以救你。”
………
“我出身娄家。”
“娄姑娘,好眼力,不过娄家已经被前朝皇帝灭门了,你是哪门子的娄家人。”
“我母亲姓娄。”
“传闻娄氏一族,善做药膳,果然不假。”
“福伯,送这位娄姑娘去马车里歇息。”
“是,少爷。姑娘请随我来。”
这一路上,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中,楚末做药膳给莫景行调养身体,莫景行保护楚末不受继母追杀。就在第二年,离开土尔曼时,土尔曼国度的小公主看上了莫景行,派人给他下了烈性药,本想生米煮成熟饭。不曾,莫景行态度强硬,率人突破重围,连夜离开了土尔曼。
就在那马车上,药效发作,根本抑制不住。何况莫景行身体里还有最后一丝毒的存在,那药物已经激发了那毒的最后一丝毒性,因此楚末也不敢随意用药。在福伯的恳请下,自己自愿做了莫景行的解药。那最后一丝毒竟然随着那一夜,转移到了楚末的身上。
这正是那一夜,两个人的关系彻底改变。
“阿末,你等我,等我回到京都,我立即去楚家提亲。”
“公子严重了,这一切是我自愿的。公子本有婚约在身,我也不为人那恶人,也不愿为人妾,公子就当是意外,将我放至雍城就好。”
“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就不会放弃你。”
“公子!”
……
就这一次,楚末便怀上了,原本五个月的行程,硬生生的拖了一年半。抱着孩子的楚末心里感慨万分,本以为一条生路,远离那权利纷争,却不想还是要回去的。
有人当那灯红酒绿的京都是快活天堂,却不知那天堂之下是地狱。有多少人死在那灯红酒绿,权利财富之下,又有多少人不计后果的前行,她厌倦了那里,最终却还是要回去的。
行至蒙成草原边境,跨过这雪山便可以看见雍城了,福伯带领商队运送货物,先行一步到雍城安置。楚末和景行路上他们雇佣了一支雍城的商队镖师护送,在跨越雪山时,他们遇到了一组骑兵,一组可汗王庭的骑兵。双方人马一路打斗,竟然引起了雪崩。商队被埋了大半,莫景行也丧命其中,楚末和孩子存活了下来。等福伯赶到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楚末将孩子交给了福伯请他带孩子回莫家,她要陪莫景行一起走。
福伯劝不动她,就带着孩子和她的一位婢女离开了,只剩下楚末和另一位婢女。却不想死没死成,还被折返的阿木尔掳了回去。为了报复引起雪崩的阿木尔,她做了阿木尔的妾室,还生下了一个“儿子”。最后在她的“儿子”出生以后,给他灌输仇恨的思想,还给阿木尔下了绝育的药,这是要他断子绝孙。被戴了绿帽子的阿木尔至死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为了纪念莫景行,报复阿木尔,她给“儿子”起名为行止。自小给她服用药物,改变脉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着阿木尔痛苦的死去。
可是数十年的忍耐,终于到了尽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回他的尸体。一切的一切终将因死亡而结束,一切的一切也终将因新生而开始。那个孩子也为新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本以为暗香浮动,刹那光芒。却不想玉殒琼碎,疏影横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