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张一万两银票被随意地丢在赌桌中间。
赌坊向来有规矩,落钱无悔。
赌客不能悔,赌坊亦不能悔。
穿着制服的理事从看到两人携手进门时便觉得有些不妙,此时一听这十万两更觉得两眼发黑。
赌坊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十万两,这位大佬倒好,一出手便是十万,他难道不知他押的这把的赔率高到了什么地步吗?
理事慌了神,赶紧叫了个小厮去喊东家,自个上去劝人。
“云阁主,这哪成啊,您这注压下去,我们赌坊可得倒闭了。”
然而云则虽然常年笑得温良恭俭让,但实则却是个油盐不进的笑面虎:“愿赌服输。”
他说的,正是赌坊外头那四个太上皇亲提的大字。
这么几代人下来,这赌坊凭借着太上皇的御赐匾额不知赚了多少钱,此刻却想翻脸不干?
想都不要想。
理事着了急,又将注意打到闻人千斤身上:“侯爷啊……是咱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他话还没说完,闻人千斤已经抱着云则的胳膊打哈欠了。
甚至还学着他的样子寡淡地回应了四个字:“愿赌服输。”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
就是这个赌坊先开始赌她追不上云则的,搞得全下京州的赌坊都开始跟风,将她弄得有多不讨人喜欢似的。
如今她男人来给她出气了,自然不能对不起他费尽心思借着吃饭邀请她来下京州的由头,又是上钱庄又是上赌坊都。
三人正僵持不下,围观群众中有心思活络的知道自己这局恐怕是要赔钱,忙将家底掏出来准备压倒云则那里。
然而他这钱刚掏出来,便见云则的盒子又一次打开。
“我这人有个毛病,洁癖有些严重。”
这话突然说出口,有些突兀。
制服理事和围观群众连带着闻人千斤都一头雾水。
然而当事人云则却只是平静地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沓银票来。
虽不知有多少张,但那厚度瞧着,丝毫不比十万两少……
理事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给他跪下:“云阁主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云则道:“侯爷近些时候因为一些谣言同我生气,难得有了兴致来赌坊瞧一瞧……”
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到底是谁传出闻人千斤对云则死缠烂打,还说拿捏住了人家的把柄才让人家不得不天天接上下班。
瞧瞧这语气,这眼神,这动作。
这像是被死缠烂打的人吗!
这简直是要将人宠上天去了好吗!
众人颤颤巍巍地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跟着一道说过闻人千斤的坏话。
毕竟四方阁和将军府加起来,一根头发丝就能碾死他们了。
“侯爷有兴致……有兴致。”理事擦着早春的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有兴致好啊,我们东家在二楼呢,咱和东家赌两把?”
云则低头看着闻人千斤:“想玩?”
闻人千斤早就看明白了他要为自己出头的架势,当下便摇头道:“我就想在下头玩,热闹。”
理事道:“那……那去下头别处玩,别处好玩。”
云则斜他一眼:“我洁癖。”
您洁癖您洁癖,您全家都洁癖。
可您洁癖和赌坊有什么关系啊!有本事您就别来砸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