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最好口是心非的,尤其是对着心上人的时候。
昨日那点子事儿,闻人千斤气也气罢了。
如今知道云则早早便对她上了心,为她庆功还特地定做了云雀簪给她。
当下,那点子委屈便跑得无影无踪。
至于为何云则会在风月楼里同姑娘搂搂抱抱,她也自动过滤美化成事出有因。
“这事出有因嘛,自然是要听听这个因的。”闻人千斤义正言辞道,“再者那满洲记,我家一直也没排上号,你知道的,我对吃的没有抵抗力。”
戚容隐笑看她眼珠子乱飘的欲盖弥彰。
不过到底是为了好兄弟的终身幸福,这个台阶还是得给的。
“既如此,那就去尝一尝这满洲记,看看那儿的菜色到底够不够你原谅某个醋坛子。”
闻人千斤转过身去,看着下头的高台:“那今日的书呢,不听了吗?”
两人来得早了些,那位专说京城大小事的宝藏说书人还未登台,现在上头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
唱的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将那男子上求下索,追寻心中的窈窕淑女。
琵琶声声,曲乐婉转,颇有几分风流意味。
想来当初郑子衿她爹也的确是那一代风流卓绝的文人雅士。
也不知将来云则老到那副模样了,还会不会同现在一般。
闻人千斤抿着笑意,眉眼弯如新月。
戚容隐手执羽扇轻巧她的脑壳:“闻人小女,年芳十六,至今不曾婚配,是故时常思春。”
闻人千斤拍掉他的手:“你才思春呢,你全家都思春。”
说完又觉得不妥,全家岂不是将宫里头那些都一道骂进去了。
正要将嘴捂起来,却听戚容隐无所谓地摇着羽扇:“我是不思春的,只是我那位老父亲怕是还能再思个几十年。”
闻人千斤被他这句调侃说得额角一抽。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爹,要知道,戚容隐的老父亲可是当今陛下啊。
闻人千斤抬起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想了想,又将另一个也比起来。
戚容隐笑道:“今日这说书的传出消息,说是备了一场年度大戏。”
他斜椅在雅阁朝外的围栏上,看下下头的高台。
“这个说书人有些奇妙,说的尽是些打着擦边球的危险话题,只不过人嘛,既好奇又爱刺激。”
他招手将闻人千斤叫到身边,羽扇点了点下头的几处:“康大学士家的,大理寺卿的,上京城和下京州府尹家的,郑国公家的……”
他一家一家的点着名,越说闻人千斤越好奇:“你莫不是瞎指与我看的,北京那么多人家的小厮你都记得?”
戚容隐道:“每家每户来来去去派的都是这么些人,许是口才好一些的小厮,听了书回去还能还原出来。且穿的也是各家特质的下人服,很好认。”
闻人千斤摸摸下巴:“这都是你们聪明人的说辞,我也就只能认认自个儿家的……咦?国公府都来人了,怎么没有我家的。”
戚容隐道:“你可知今日说的什么?”
闻人千斤摇摇头。
戚容隐道:“是太子妃的人选。”
闻人千斤:“……”
怪不得她家没人呢,她家里那些个父兄长辈,没一个希望她嫁入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