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而不媚的嗓音在金戈铁马中炸响。
责少尉看了看自己揪住的姑娘,又看了看面前一身丹甲的女将军。
“鹿?”他手中的寒剑翻了个剑花,挑开了沈蓁蓁的银头盔,露出其下一张水生生的脸来。
这个不是……
看清楚之后,责少尉揪着沈蓁蓁的手更用力几分,毫不怜香惜玉。
转向另外一个,从熟悉的面容到陌生的战袍,责少尉的心情有些复杂。
出战前,赤寮主同他说今日战场上定有惊喜,难道就是这个?
“真的是你?”责少尉拧眉看着闻人千斤,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手中的沈蓁蓁微不可查地冲闻人千斤摇了摇头。
闻人千斤抬头对上责少尉:“别来无恙啊。”
三人相对,立足于战圈之中,又平静于超然之外。
“锵——”闻人千斤的银鞭砸在责少尉的剑上,“老朋友见面,不如将沈参将还于我做见面礼吧。”
“唰——”责少尉的剑甩开长鞭的纠缠,就地挑起一片沉沙,“你是大胤军将士?”
闻人千斤不断挥舞着鞭子,试图让责少尉无暇顾及沈蓁蓁:“在下大胤巾帼侯,曾任闻人军少将,或许责少尉听说过也未可知。”
“巾帼侯!”责咬着后槽牙,长剑直直刺过闻人千斤的头顶,险些将那簇红缨挑落,“你骗了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在陈述一件事实,就连那双瞧着有几分傻气的眼睛都很有些深沉。
“我怎不记得我何时骗过责少尉?”闻人千斤鞭若游龙,钻入责的胳膊底下,卷住了沈蓁蓁的腰际。
责道:“你不是怀有身孕?!还说要回家,想离开战场,不愿意看到打仗,都是骗我的。”
趁着他情绪不太稳定的机会,闻人千斤一把将听得目瞪口呆的沈蓁蓁卷了过来。
“这怎么能叫骗呢,我不过是胃口不好,所以呕了几下,至于回家,我现在可不就是在我的故乡大胤吗?至于不愿意看到打仗,我作为大胤的巾帼侯,自然不希望看到战争,免百姓受苦。”
责少尉一剑挑入沈蓁蓁和长鞭之间,愣是使力截住了闻人千斤救人。
脸色十分难看,俨然一副被骗得相当凄苦的良家少男模样。
只因细细想来,皆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确实从未说过她有孕,也从未说过她喜欢赤寮主,更从未说过她是何等身份,就连名字,也只告诉他一个鹿。
大胤巾帼侯,闻人千斤,字现鹿。
责少尉一提剑柄,另一手的剑鞘又插入缝隙之中。
两手一拉一拽间,将沈蓁蓁又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闻人千斤踉跄了一下,忙道:“责少尉,你也是对大胤文化颇有了解的,该知道,兵不厌诈嘛。”
说着,身子一闪,绕到沈蓁蓁身后抖开了长鞭。
没有了挂靠力,责少尉的剑和剑柄全都被空拋开。
闻人千斤趁机一拽沈蓁蓁的手,将她拉到身后。
“鹿……巾帼侯!”少年怒气按不住,长剑横扫。
闻人千斤手上只有一条长鞭,对上近距离的剑术,却是有些吃力了。
正想问沈蓁蓁借剑用用呢,突然斜刺里一道流光砸落。
闻人千斤一个跳脚,躲过了责少尉的剑,扭头看向高墙之上,红衣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