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眉梢微挑,她就知道,想要进主帐没那么容易。
若是昨夜便得到碎玉的消息就好了,还能趁机查探一番。
“无妨,毕竟我们都长大了嘛,抄人作业这种事,确实不能再做了。”说着,她转身往自己住的那个小帐去了。
赤寮主眸色深深,倒也没说什么,等到亲眼看着闻人千斤拐进了小帐,才对手下说:“看着点。”
回到小帐后,闻人千斤忙急忙慌地将帐帘拉稳,然后迅速扒了外衣,将最里层的束胸布全部解下来。
行军打仗的时候,未免骑马不方便,还有同一群大男人同住军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况,女将们都会适当束胸。
小帐里是没有纸笔的,闻人千斤只能用她在外头随手捡的一根枯枝,就着油灯烧出炭芯来。
束胸的布一般都不大宽厚,闻人千斤艰难地在上面又写又画。
炭芯又干,磨蹭上的痕迹歪歪扭扭。
“也不知道云则能不能看懂……”闻人千斤头疼地看着那条长长的束胸布。
未免蹭了上头的笔迹,闻人千斤直接将束胸布反缠在里衣外围,穿中衣和外衫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避免磨损。
她不是没想过将这东西叠好藏到哪里,只是这儿到底是敌营,就算赤寮主对她十分的以礼相待,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再者,这赤寮主是如何的心性,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
倒是南沐,她却是很清楚的。
前一夜送了信和玉来,必然一整日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果然,到得夜里,南沐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闻人千斤躺着听了会儿周遭的动静,确定巡逻兵都走远了,然后极小幅度地撑起身子,开始脱衣服。
“呦呦!”床边的那人沉重且严厉地轻喝。
闻人千斤惊得手上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转身去扒拉那人的脸,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但却能感觉到这张脸分明是南沐的。
“你易容了?南沐人呢?”
云则将她那双不安分的手紧紧钳住,声音有些沙哑,“南沐替我坐镇军中。”
闻人千斤一听这话,心头发紧:“出事了?”
“有些棘手。”云则应着,空着的手摸黑去将闻人千斤的领口拽紧。
“哎哎哎!”闻人千斤着急了,发出的声音因为压低而有几分喘。
云则见她不大对劲,不敢让她挣扎的太厉害,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后松开她的双手。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度,闻人千斤不知怎的,脑子一昏,一点舌尖已趁着她没注意溜了出去。
在云则的掌心处微微滑过。
然后,她自己便先惊得僵了身子。
一时间,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四目相对。
闻人千斤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索性夜色够沉,云则瞧不到她的脸色是何等的羞死人。
若不是眼下场面不大合适,她真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将自己刨个坑埋了。
云则搭在闻人千斤一边脸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痒得闻人千斤的颈椎和脊骨一阵收缩。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则已经将手收回了。
闻人千斤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偷偷地吞了吞喉骨。
到底是没舍得将自己那不懂事的舌头嚼吧嚼吧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