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再入深山
就只是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在众人沉思片刻以后。
“看来这梦境还是值得探索的领域,大家基本都有相通的经历。还有就是,我们生活环境或远离我们聚集地的地方,早已存在着很多的未知物种,只不过被我们忽略掉了或是真的见到了也不认识。是不是这样?”须平沉思了一下,继续着话题。
“看来是的!我们每每遇到奇怪的事物,总能自我说服或是解释为眼花了,真是可惜,我们应该在剧场那里多停留几天的,我很喜欢探索未知领域。之前,我还想上大学,要报考,考古专业呢。现在我打定主意要选修天文类。因为我有这次真实体验啊,有了小基础。”顾仪愉悦的微笑着,头转向石风。
“你考哪里我就报考哪里!我们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石风浅笑,坚定地回复着,“要不?我们吃完饭,就跟四奶奶告别。就说是回家了,但是咱们偷摸,继续回到‘小剧场’看看,省的她老人家担心。这次咱们备足了食品,全部都要罐装的。”
“看这甜蜜的。人家顾仪能考上,你就未可知了吧。”须平微笑着戏虐,“我同意这个提议,吃完饭,再探‘文明虎穴’。”
………………
开饭了。
贾阳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几个人围坐在其中的一个圆桌旁。别的桌子有方的、有长条的、有矮的、有高的……,反正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形制高矮的都有,大家随便招呼落座。村民也陆续到了四奶奶家的院里、院外围坐,都自带着碗筷。
几个年轻人感叹,原来是这样啊……,主家只负责找几个帮忙的村民来预备食物,摆放好从各家借来的桌椅,村民要自带碗筷赴宴,吃完各自搬着自家的东西散去,倒是也挺省事的。
再看这集会聚餐,其实也只是一道饭菜,就是猪肉加上些粉条和青菜类一锅炖出来的,主食是米饭。这么多的人,只吃米饭浇上猪肉炖菜。
四奶奶向村民们再次表示了感谢,不见外的人们就开吃了起来。场面热闹的很,混杂着划拳喝酒的、说笑聊天的,还有许多小孩子抱着碗到处的追跑打闹,叽叽喳喳的一大片。
“忙活了大半天,新鲜食材齐聚,这一锅炖出来的大杂烩还挺好吃,很有味道!是不是?”须平略显尴尬的笑着,讨好似得朝向贾阳说。
“别理我,我还没原谅你呢。”贾阳板着脸报以白眼。
“怎么样?好不好吃?”四奶奶笑呵呵的走过来,“这饭菜又叫‘娶媳妇饭’,须平啊,当年,你爷爷娶你奶奶时候,就是吃的这个。”
“好吃,好吃。一共七口大锅,过瘾啊。”须平朝大家兴奋的说,“多吃点‘娶媳妇饭’,心想事成了啊。”
“多吃一碗,会不会多娶一个?”石风若有所思的说笑到。
“你还想娶几个?我给你盛饭菜去,不吃完都不行!”顾仪捶打了一下石风的肩膀,也笑着说到。
在这嘈杂热火的气氛里围坐吃饭,看着鸟儿高飞低回,人们长幼有序的相互尊重,‘一家子’真可以有许多人。
“我吃不完,须平你帮我吃了吧。”贾阳把剩饭推到须平面前。
“好的,女王。吃完有奖励吗?”须平没有犹豫,呼噜呼噜的吃着。
“奖励你个球吧。”贾阳抿嘴笑出了声。
贾阳早已经不生气了,再看着须平吃自己的剩饭,很欣慰很满足也有些甜蜜。
在这嘈杂热闹的环境里,四奶奶讲了许多关于这村子里的趣事和曾经的苦难岁月。虽然餐桌上吃的还是一种菜,但是今非昔比啊,触动着她的往昔记忆,并感叹着,真诚的劝孩子们要珍惜眼下的好生活。
须平陪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家常,也告知了四奶奶,今天吃完饭就要回家去了,让老人家保重身体,今后有时间还会来看望她。
一行人向村民们道谢告别,村民酒酣的热情和淳朴的民风,使得须平众人为谎骗内疚不已,虽是作势要走也依依不舍。
众人一路先奔向村口的小超市,几乎清光了货架上下所有的罐装食物和饮料。偷偷的回来绕开村子,向深山再次进发。
“谁记得路径?我怎么想不起来咱们走的哪里呢?”须平感到自己有些转向。
“呃,我们先找到那口井水吧,到那里后我应该会记得一些。”石风打了一个饱嗝后,提示着。
大家都在凭着自己的记忆,脑中搜寻着那口夏天满溢,冬天枯竭井的方向位置。须平因为是小时候来过,还能记得个大致方位,示意大家跟着自己,左转右转的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口井。
“我们可真没少绕路啊,我记得这井离村子不远。”“好了,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记得是……这个方……向”“差不多,我也记得该是这个方向。”“走!”“上次我们没选择路径,是胡乱走的。”“有……人记……得胡乱…走的…方向吗?”“当时大家兴奋的一路观景玩笑,谁会注意脚下,记得路啊”“我记得开始是沿着溪水进山的,咱先沿着溪水走吧,也许走着走着就会想起来呢?”…………众人一路摸索,又一次迷失在深山丛林之中。
一连在深山中转悠了三、四个小时,一无所获。
“天意啊,误打误撞就能到达,仔细寻找反倒无功而返,我们还是放弃吧。”石风有些乏累了,感到很失望。
大家同样失望,已经找寻了很久,大家都累得不行了,于是就找了个空旷树荫下开始歇息起来。
“真的,我看……也算了吧,大家也不……是很想……‘长生不老’……的是……吧?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真的住下来不成?”哈历波打开了一瓶啤酒,开始咕咚咚的喝了起来。
“哎呀呀,真是累死了,天气也是热的不行,如果放弃寻找,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还回去四奶奶家?”顾仪也打开一听饮料。
“既然是出来玩,就随缘一些吧。离这里3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感失寺’,我们歇一会,趁天黑前,赶到车站坐车去那里游玩一下吧?”须平耷拉着脑袋,再次推荐着。
“说的轻巧,你看看这周围?我们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了。”贾阳手指着周边,斜眼瞟了下须平。
“那没办法了,还是跟那时下山一样吧,我们也做一回军人,披荆斩棘,逢山开路,遇水叠桥。”须平眯眼也观察了一下四周,叹气说到。
“刚才一直急急的跟着你们走,我脚上起了个泡,恐怕是不能走远路了。”小舞轻皱眉头脱了鞋,褪下一小截袜子,观察着自己的脚,轻揉点触。
哈历波一听,急忙走到石舞身前蹲下,一把除下她的袜子,捧起小舞的脚也跟着观察起来,娇小白净的脚面被捧到哈历波的腿上,在略暗于粉红色的脚底中指处,果然有一颗白色小颗粒,哈历波用手指头左右轻划,“是这里……吧?疼……不疼?跟不上……我们……你就提前说一……下呀。还好,还好……还没完全……肿胀起来”
“哎呀,你干嘛,快点儿放下来,脚很臭的。”石舞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小……舞……的脚……不……臭啊。”哈历波抬起头很严肃的回答道。
“没事啦,你放开吧,我还是能坚持一会的。”石舞的面庞更显潮红。
“我们要不就搏一搏,等到晚上天黑的时候,四处找寻有光亮处?也许能顺着光亮指引找到那地方呢?”看到石舞脚底的白色小水泡,须平忽然突发奇想。
“也行,可以就赌一下运气,那地方夜晚有一片光亮。那我们现在干嘛?”石风感觉方法可行,表示支持。
“还能干嘛?休息一会儿,继续游山玩水呗。”须平站起,舒展了一下身体说到。
休整完毕,众人就在这山中漫无目的游走着,反而觉得轻松不少,下午的山中阳光也闷热不已,大家一直沿着树荫浓密的地方行进。一路上,山南海北的聊着,缓慢前行。须平这时就把为什么要推荐去‘感失寺’的原因说了一遍。
那时候是父亲带着须平去的寺庙,当地或是外地人之所以都去这个‘感失寺’,是因为在那里许愿,求得的愿望几乎都会实现,灵验无比。但是后来随着一拨骗子集团的到来,被诈骗钱财的人们越来越多,寺院后来才逐渐冷清。那帮骗子就是利用人们虔诚的礼佛心理,在刚入山口处,和香客聊天谈心或扮麻衣神算子,摸清揣摩香客的信息。如果感觉对方心诚意满,就会免费送给香客一个所谓的‘开光贴’,也就是让香客在自己额头上贴上一小片金纸,这样,潜伏在寺院其他地方的骗子,就会方便辨认出被行骗的对象,一步一步的设下圈套,诈取钱财。他们分工细致,合作紧密。几年间上当受骗的群众数以万计。同时‘感失寺’也不再护佑灵验,而失去了往日繁盛香火的气象。现今的寺院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所以,想让大家一起去那里看看,现而今衰败不振的冷清寺院。也顺便都去求个心愿,祈福感恩一下。
“真是防不胜防呢,那帮骗子被捉到了吗?”顾仪好奇的问。
“当然,那帮人,估计现在,还在过着衣食无忧的牢狱生活呢。讲到破案,还有我的功劳呢,我爹当年可是带着我,化妆成游客身份,逐渐摸排清楚的。”须平想起当年情景,竟有些动情和自豪。
“啊?你爸是警察啊?”顾仪不禁升起敬佩心来了。
“对不起!我爸是警察!而且是永远的一线。算了,咱不聊了。”须平自己哂笑。
“须平他爸就是他的心结,他不愿多说,大家就不要继续追究了,我怕一会儿大平平要是哭起来,谁能哄的住啊,”贾阳半开玩笑的帮着须平,终止了话题。
“女王真体贴,我谢谢你了。”须平回望贾阳,做了一个嘟嘴飞吻动作。
“真不着调,你不是还批评过我,情商过于低下呢吗?”贾阳由心里的开怀大笑。
“情商高,其实就是左右逢源,不轻易得罪任何人,不给自己树敌太多,一点都不自我,哪里有你真?”看到贾阳的笑脸,须平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
“秀恩爱走远些,你俩可以去钻小树林,这里反正也多得是。”石风看不过去,忍不住插嘴调戏俩人。
“果然是心中有所想,不自觉的就会体现在语言上。”须平转向调侃顾仪,“‘小姨子’?对你的心上人,龌龊肮脏的内心,有什么要说的呢?”
“我喜欢!我俩一会儿就去钻小树林儿!”顾仪咯咯笑着,又是给了石风一个媚眼。
“很有内涵!顾仪小嫂子也是真性情!我很艳羡二位,很看好你们今后的生活。”哈历波接口违心的说笑夸赞着,“小舞,要不然我背你走吧。”
这些天来,大家已经不再拘谨,之前还怕话说过了头,伤了彼此和气。现在,几个年轻人真是打成了一片,完全的敞开着心扉接纳包容着彼此,玩笑起来,也是百无禁忌。
顾仪听到哈历波称自己嫂子,居然感觉心里很甜,不禁也调侃打趣起他来,“‘二师兄’要是背起小舞来,我有预感,找不到‘小剧场’,也一定能找到‘云栈洞’。”
“好啊,背起来,前方带路。我们也去你家做个客。”贾阳也跟着凑热闹的调皮打趣,“顺便也给你们把婚事定下来,闹个洞房。”
石舞已经害羞的几乎要哭了,只得转向哈历波撒气,“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
“好好好,不背不背,但是你脚疼时候要跟我说啊。”哈历波尴尬,面向顾仪抱怨,“还嫂子呢,也只会欺负妹妹,你俩那么相像,快牵手你的风哥,钻你们的小树林去吧。”
“你这一喝酒或者一气急,就不再口吃了,好像是一种心理疾病,真的。”顾仪看到小舞面皮很薄,也就不再逗她,转而话题指向哈历波,缓缓说道,“找个好点儿的心理医生,给诊断调理一下,也许会有些效果,找出病灶能除根也说不定呢。”
“这事我知道原因,‘特二’跟我们说过。”石风接口开始讲述故事,“他以前没有结巴这毛病,小时候的一次,他在外面自己感觉是被欺负了,哭着回家后,没想到,他爸把他又收拾了一顿,吼他说道,‘小男孩儿,打打闹闹很正常,别那么娇气。如果是真欺负你了,怎么挨的拳头就怎么打回去。没出息的玩意儿,哭哭啼啼的,真腻歪!’这事儿以后,‘特二’就有了口吃的毛病。”
“为了这事儿,他的父母闹了好几年矛盾,他爸也非常后悔,也带他去看过不少医生,没效果。”须平接着叙述原委,“但是,这以后有个极大的好处,就是,‘特大’有了口吃的毛病以后,在家里那真是说一不二,全家都惯着宠着,尤其是他爸,对他更是言听计从,要星星绝不给月亮,只要能满足他,必定全力以赴,可能是对他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心吧。不过,我经过精准的分析,注意我的措辞,是精准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特大’是自己也不愿板过来这结巴的毛病了,他就是成心不改了。病根儿应该就在于他自己,是自己不情愿又有些习惯了,索性一直下去,不改了!你自己说,是不是?”
“嗯,也许吧,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内心。但我大概知道,喝酒能消除结巴,我估计是酒能壮我胆色,气急了也可以没事不结巴,我认为就是,当时我爸没问清缘由,就一通的暴力干涉,我想说话都不让插嘴,心里有一口气,不吐不快,总想一股脑儿的说透。”哈历波很严肃的分析,自我审视判断着,“可能就是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的原因吧。”
贾阳这时心想,‘石舞和哈历波亲近,看来是二人同病相怜的原因。’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家一致决定往上走,一直往上占领至高点,俯视寻找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