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宇每天都会去衙门里转一圈,虽然是代行职责,但是衙门里没有什么事,就算有事,那个吴师爷也会处理很是妥当,根本用不着他插手。
他也不愿意插手!
从衙门回来,就跟萧成山和萧成海一起扛旱浇地,要不就去海上给他媳妇撒上几网小黄鱼,毕竟做那个鱼罐头还是挺挣钱的。
因为他不再是海事巡卫了,晚上也用不着去值夜了,而是安心留在家里陪着媳妇,极尽温存,悠哉乐哉!
到了月末,德顺楼的顺子如约送来了这个月菜品分成的银子,竟然有五两多,这让林雪漫感到很是意外,她原来以为最多也就是二两左右,想不到,那些菜品,德顺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卖出了那么多。
“嘿嘿,这个月大家都是冲着泥鳅钻豆腐来的,店里有了泥鳅钻豆腐,其他的菜品也都跟着卖得不错。”顺子笑道,“老板还说,萧娘子若是想出了什么别的新菜品,别忘了告诉我们。”
“一定会的。”林雪漫兴奋地应道,这个钱挣得还真是简单!
手里有五十多两现银,林雪漫有些忐忑起来,总觉得放在家里不安全,若是进来小偷,偷走了怎么办?
想了想,她从柜子里拿出那些银子,让萧成宇存到镇上的钱庄里去,比较保险,反正这银子一时也花不着。
“才五十两银子,你就吓成这样,真是小女人!”萧成宇笑笑,有些神秘地告诉她,“我告诉你,家里还有个地方很安全,别人也不知道。”
“什么地方?”她一时也来了兴趣,拿起那个沉甸甸的布包,问道。
“跟我来!”他拽起她的手。
两人进了东间。
萧成宇脱鞋上了炕,在一处墙壁上敲了敲,发出空空的声音,然后拽住一根细线,轻轻一拉,墙上竟然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暗格,里面很干燥,全是用青砖砌成的,再一拉,暗格不见了,墙壁立刻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真是个放银子的好地方。”林雪漫一脸兴奋,也忙脱鞋上了炕,打量着那个暗格,冲他莞尔一笑,“若是能把这个暗格里放满了银子,那我们就发了!”
“这媳妇掉钱眼里去了,开口闭口都是银子。”萧成宇笑道,探过身来,吻了吻她。
“大白天的,干嘛!”被偷了一个吻,林雪漫娇嗔地看着他,把手里的银子小心地放了进去,拽了拽那根细绳,暗格不见了,再拽,暗格又出现了!有意思!
“谁规定大白天的,就不能亲自己的媳妇了?”
“好了,你不要打岔了!”林雪漫取了一副画,盖在那处墙壁上,又问道,“这墙上怎么会有这个暗格呢?谁做的?”继而,又疑惑地看着他,“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其实咱们住的这房子都是买别人家的,听说以前胡同里的这些房子,连同隔壁马老伯住的那处房子,全是一户人家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那户人家搬到外地去了,就想把房子卖了,恰好,那时爹娘来落户,就买下这两处房子。”
“怪不得我看隔壁马老伯的房子跟咱们家的格局是一样的,原来是一家人家盖的。”说起马行知,林雪漫又想起上次去千礁岛上看到他的时候的情景,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成宇,疑惑道,“你说,他家里那么有钱,干嘛要搬到咱们村里来住呢?”
“你是说千礁岛上的那家聚仙楼是隔壁马老伯家的?”萧成宇有些惊讶,临行的时候,那个忠义侯就是在聚仙楼设宴招待过他们,而且好像跟酒楼的老板认识,这么说,忠义侯跟他们隔壁邻居马行知也认识了?
“是啊!我和徐娘子当时在茶棚里喝茶,正好看见马老伯和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亲耳听一个妇人说那是酒楼老板。”林雪漫想了想,又道,“我觉得马老伯不像来寻找菜品那么简单,你想,若是找菜品,还用着在村里买房子了?”
“嗯,有道理。”萧成宇点点头,沉思片刻,又道,“这个人既然跟朝廷有联系,就绝不会是来找菜品的,也许,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他不会跟海盗有联系吧?”
“海盗?不会吧?他若是跟海盗有联系,留在千礁岛上就好了,干嘛来这里,咱们这里又没有海盗的据点。”萧成宇挑了挑眉。
“马老伯这个人一来,就跟村里的老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你说,是不是太奇怪了?”林雪漫越想越不对劲。
“老人?”
“嗯,越是上了年纪的人,他越喜欢,大概知道咱们家是外来落户的,所以跟咱们爹其实没有什么来往,平日里见了面,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而对那些土生土长的老人,却走的挺近的,比如,那个阴阳通杜老爷子!”林雪漫想起了那次海头发风波,虽然那次是马行知给她惹的祸,但是那件事情,最终还是让他给平息了,而且,他请的还是阴阳通杜老爷子……。
而杜老爷子平日里并不轻易出门……。
“你在龙王庙里受过罚?”萧成宇皱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没事了,也不算是受罚了,只是在里面坐了坐而已!”林雪漫见他脸色一沉,忙解释道。
“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知道吗?”萧成宇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想不到,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说,你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还知道海边那个龙王庙下面有个岩洞。”她神秘地看着他,低声道。
“哈哈。”他笑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了,我小时候经常跑进去玩。”
“你经常进去玩?”林雪漫有些惊讶,她想起二栓媳妇的话,她不是说知道的人不多吗?
“你知道龙王庙里的那个岩洞通往哪里吗?”萧成宇笑笑,“通往海边那个石屋!”
“那么长?”林雪漫更加惊讶了!
“嗯,这些我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我还知道你的身世!她看着他,差点脱口而出!
“没有了!”她莞尔一笑。
因为放银子的事情,两人竟然闲聊了半天,一看天色不早了,萧成宇才起身出了门,他还要去衙门转一圈。
林雪漫想起她还要去镇上看料子,做几套夏装,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天气很是晴朗,碧空万里无云。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县衙门口。
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马车,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竟然是林海生!
只见林海生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地进了县衙!
林雪漫心里一颤,忙拽了拽萧成宇,低声道:“他就是我爹!”
“你爹?”萧成宇挑了挑眉,“原来是岳父大人,雪漫,我第一次见你爹,有些紧张!”
“那我陪你一起进去!”林雪漫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勉强笑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躲,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就进去吧!”萧成宇牵着她的手,大踏步进了县衙。
林海生径直进了县衙后院。
卢知县去了京城,临走,吩咐他一家老小搬到了新宅去了,后院彻底空了出来。
两人走到后院门口,被侍卫拦下!
福顺走了过来,一笑:“小姐!”又看了看萧成宇,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们来见我爹!”林雪漫轻声道,她如果知道今天会碰到她爹,她不会来,因为她不想见这个爹,但是很不巧,她来了,既然来了,那就没有躲着的必要了!
“小姐,请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福顺转身进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看了看萧成宇,道:“小姐,大人说只见你一个人!”
“去吧!我到吴师爷那里去看看,然后在外面等你!”萧成宇说完,眉头微蹙,转身走了回去。
林雪漫心里一沉,只好跟着福顺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道:“福顺叔,既然爹不肯见我相公,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进去了,对不起,我不去了!”
说着,她扭头跑了出去!
“小姐!”福顺在身后喊道,心里叹道,这对父女是怎么了?
“让她去,我就知道,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爹!”林海生站在门口,怒吼道。
“大人息怒,小姐毕竟年轻,而且已经嫁人,一时不能听从大人的劝告,在所难免,不如,放下对小姐的成见,接受姑爷……。”福顺看着林海生,低声劝道。
“接受那个萧成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无功名,二无身价,说穿了就是一个渔民,你说你让我怎么接受?若是传出去,我怎么有脸见人?”林海生叹道,“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个女儿,夫人之所以同意让我带回京城,那是因为我没有说她已经嫁人了,你想想,她若是知道雪漫已经嫁了人,而且还嫁了渔民,你想想,她能愿意吗?”
“但是眼下小姐已经嫁人却是事实,怎么办?”福顺皱了皱眉。
“怎么办?她若是愿意跟我回京城,我自有办法!”林海生轻叹了一声:“我膝下福薄,只生了两个女儿,雪仪才十四岁,还小,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雪漫,可是她太过固执,不肯跟我回京城,你知道,扩展人脉最牢靠的关系就是莫过于结亲……。”
福顺闻言,嘴角动了动,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