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光亮,机舱内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舱内灯光亮起,空姐甜美的声线从广播音响内传出。
许晚来她昏昏沉沉的眯了眯眸子,只觉得腰酸背疼的,尤其太阳穴处有些发胀,她拉过毯子给头盖上,发出抗议的奶哼声,“玲玲,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睡意朦胧间,她完全忘了王玲玲没在,她旁边坐着的是林安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哝哝的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还有三个小时,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林安歌他接过空姐递来的菜单,翻了几页见许晚来没有反应,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鼓包,鼻尖疑惑轻“恩?”了一声。
“恩?晚来姐姐。”
许晚来她头有些重,胸口还隐隐泛着堵塞感,嘴上没半点食欲,而且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飞机上给林安歌当成王玲了,眼下她正在毯子里张着眼睛想着该不该露脸。
她晃了晃脑袋,“我不大想吃东西,你自己吃吧。”
她觉得她应该是生病了,睡多了的富贵病。
“那我给你要杯水吧。”
“恩。”
抿了大半杯水下去,许晚来她又浑浑噩噩在半梦半醒间挣扎着。
晚上十点,他们终于抵达了法国巴黎机场,只是现在的巴黎还是下午三点,阳光明媚,一片大好,而许晚来她的头疼依然没有减少,胸口反而有些恶心呕吐的感觉,还真是来了个富贵病。
许晚来她拖着行李,状态低迷的跟在林安歌和赵孟榷的身后。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林安歌他放慢步子与她同排走着,熟练的顺手捞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许晚来她有一个大的和两个小的行李箱,林安歌他已经给她拿了一大一小,现在又拿一个,加上他自己的,他已经推着四个行李箱了,走路的步子都不好迈了。
“这个我自己来拿吧。”
她伸手去拿,他却没有给她。
赵孟榷他闻声回头,“我还可以拿一个,给我吧。”
这下林安歌才松手给了赵孟榷,只是他的手也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许晚来她曈昽一张,看着周围的摄像机她抬手“啪”的一声打落了他的手。
“你的脸有些红,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他解释着。
都说身体不舒服时人的感知能力会变的敏感脆弱且迟钝,眼下许晚来她只觉得她自己真是够蠢的。
“对不起。”她出声道着歉,伸手从他身旁拖了个行李箱往走远的赵孟榷跑去。
“孟榷。”
“啊?”赵孟榷他回头。
“等等我。”许晚来她跑至与赵孟榷齐排并肩而行,她用力的握住行李杠压抑着后脑勺袭来的晕眩感,寡淡地笑了笑,“一起走啊。”
林安歌他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只知道他看着许晚来背影的神情有些黯然,那一眼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手指微微弯起,再松开。
从巴黎到科尔马节目组安排了辆车,其实就是节目组的赞助商,也就是所谓的金主爸爸,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到那边刚好是科尔马夜晚的开始。
摄影师坐在副驾驶,许晚来和林安歌左右靠窗,外人看去只觉得两人一副互不搭理的架势,而赵孟榷居坐于两人中间很是显得左右为难。
汽车向着科尔马小镇出发,许晚来她身体本就不舒服,一上车就闭着眸子誓死就这么一路睡到科尔马,只是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些。
大概半刻时间过后,她胸口一阵翻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她知道她开始晕车了。
这些她往日都没有的毛病,今日似乎要给她来个遍。
她紧急叫停司机,一下车就是蹲在路边一番呕吐,她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吃,酸水刺激着她的喉咙和口腔令她双眼发红,眉头紧锁。
吐了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工作人员担心的围拥上来,负责跟拍她的女编导涂悦给她拍着后背,又递了瓶水给她,伸手探着她额头的温度。
“去医院吧。”她捏着连线耳机说着,“小周,安排辆车过来。”
“我没事。”许晚来她抬手拦住涂悦准备打电话的手,“只是普通的晕车罢了。”
她不想因为她而耽误大家的路程。
“你确定?”涂悦她有些犹豫,毕竟许晚来她脸色白的可怕。
许晚来她喝了口水,含了会儿然后吐掉,朝她扯着抹笑意点了点头。
赵孟榷扶着她上车,车上林安歌他挪坐在中间,双手抱在胸前,紧闭双眸挂着耳机听音乐,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受到她的影响。
还真是冷血啊。
许晚来她心底说道。
“晚来姐,你先上去,我坐那边。”
“好。”她爬上车,坐到林安歌的身旁,看着赵孟榷坐上来这才靠在座位里。
车辆开始行驶,车上三人依旧是低沉不语。
许晚来她靠着座位,目光盯着车窗外逐渐偏离城市的风景,不知道是不是吐过的原因,她的肚子开始有了点饿的感觉。
闭上眼睛,索性准备睡会儿。
下一秒,她的耳边一阵摸索声,还有林安歌他的手臂擦过她衣服布料的触感,“咯,吃点糖吧。”
许晚来她睁开眼皮,林安歌他手心里握着一手满满的糖摊在她面前,都是国内的牌子,没想到林安歌他喜欢带糖的习惯到这里还是一样啊。
她捏了颗椰子糖。
“多拿几颗。”他手向上抬了抬。
她拿的还是椰子糖,“谢谢。”
林安歌他见状,将手里其他口味的糖筛选放进口袋里,示意她给手心摊开,然后将剩下的椰子糖全部给了她。
“谢谢,我吃不了这么多。”许晚来她推阻着。
“我不爱吃。”他偏开脸,视线落在一旁闭眼睡觉的赵孟榷身上,眉头一皱的又给视线拉了回来,伴随着他的嘴角微扬,他胸口郁结的一团气顿时散去。
许晚来她剥开糖衣放进口里,椰子香瞬间满溢整个口腔,她看着林安歌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奇怪,明明之前对她还是那么的冷淡。
这么想着,她眸光一淡,回想起巴黎机场的那一幕,的确好像是她错了在先。
他的一番好意,她居然还不领情,自己给想歪了去。
你可是比林安歌大五岁呢,许晚来你在瞎想什么,她狠狠的咬着椰子糖。
下一秒,她的指腹一滑,只见是林安歌抬手将她手里的塑料糖衣抽拿过,塞进了自己外套口袋里。
“垃圾给我就好了。”他说。
“哦。”她嘴里包着糖,回答得有些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