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家伙没有追上来吧?”扶着身后粗糙的墙面才没让自己倒下,伊莉丝握紧了手中的脉冲枪在心里默数三声,猛地转过头,枪口对准了转角另一头的街道。
没有人,或者说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甚至这条街道的电路设施出现问题也无人管理,唯一发光的只有一些夸张的装饰性广告牌和断电时开启的应急灯孤零零得挂在周围的几座大厦上,空旷萧条的街道如今已经已经是内城区的常态,也不知道这些大人物是否成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这并没有让伊莉丝安下心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那些家伙单靠视觉是绝对无法捕捉到的。
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但却错落有致得仿佛在跳着一支舞,对方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猫鼠游戏。
奇特的脚步声让伊莉丝无法推测出对方的位置,但是对方却又刻意吊在伊莉丝身后一定范围内。
已经将近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不,或者说自己在角斗场里就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那时候自己还单纯的以为这些只是正常的势力眼线,但怎么也没想到它们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可恶,早知道干脆就不和乔西分开了。”本来还抱有一线愚蠢的幻想,希望它们是冲着乔西来的,结果,这下自食其果了。
从和乔西第一次分开之后,它们像影子一样缠上了自己,却至始至终也没有出过手,直到再次见到乔西,他们突然一反常态开始攻击自己虽然只是用匕首划几道口子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伤,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那一天下死手。
被对方追赶着,仿佛被牧羊犬驱赶着的绵羊一样,但是却是一天不留喘息余地的驱赶。伊莉丝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而对方的攻击频率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很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些转机。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小巷,伊莉丝定时装置调到合适的时间便将其扔到小巷内,自己则是抬手朝着空中开了一枪:“喂!隐形的混蛋,我受够了,要动手就快点!”一些碎石落了下来,看来自己似乎不小心打到周围的大楼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然而对方的脚步声却停下了,似乎并没有在意伊莉丝的话,如同猫在玩弄猎物时,可不会在意对方的惨叫和丑态,倒不如说这让它更加愉悦。
五米吗?这些天伊莉丝也并非在单纯的逃跑,凭借着记忆和实践射出的几枪,她大致清楚了对方跟随距离。
现在拿消失前的脚步声也帮助她定位到了对方的位置,和她计算的一样,那个广告牌被她之前开的拿枪击中了,是的,之前那枪并非是简单的鸣枪示意,不如说这条路线就是她计算好的反击地点。
被破坏了部分稳定结构的广告牌掉了下来,但是对方显然不会被这种简单的陷阱命中,所以伊莉丝的目的一开始就并非是对方本体,而是它附旁边唯一亮着的应急灯。
“再给我躲躲看啊!”脚步声转瞬即逝,但是伊莉丝把握住了灯光消失的那刻,对方脚步出现的一丝杂乱,也是唯一的破绽。
脉冲枪的威力乔西是深有体会的,而它的攻击范围也远超普通枪械,若非重新装填过于繁杂以及弹道速度太慢,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的武器。
然而伊莉丝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被自己击中,也不在乎他是死是活,对方不止一人这件是她一早就知道了。
消除灯光的作用也并非剥夺视野而是要的夜视和常规视觉切换的那一瞬间盲区。在开枪的同时伊莉丝早就转入了身后的小巷,当然那里她早就埋下的定时闪光弹也同一时间被激活,埋伏在这座小巷中的家伙也必须经过数秒的感光调整才能重新定位自己。
而她早就通过这段时间逃之夭夭。微微下蹲蓄力,随着双腿上荧绿色的条纹逐渐变亮,伊莉丝也适时的充能完毕一跃而起,在身后强光散去的同时夜空中也留下一道绿色的轨迹,伊莉丝本人却不见了踪影。
……
“结果让她逃掉了吗?”装潢华丽的房间内,一名身着便服的灰发青年正在细细品这手中的红酒,正是之前消失的牧羊人里奥。此刻听到手下的汇报脸色如常,事情至始至终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不愧是那个牲畜的女儿,连我都要佩服她了啊,可惜了野兽的后代终归不是人类。”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任凭玻璃割开自己的手掌。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过去的仇恨果然不亲自解决,那就毫无意义了。青年冰冷地笑着对身后之人问道:“你说呢?戈德温。”
……
十年前,旧城市医院接到了一个棘手的患者,他的脖子气管被割开了大半,连颈椎都有开裂的迹象,全身剩下的血量还不足80%,同时其全身还带有大范围的烧伤。
当时的医生都认为这个孩子恐怕是无法活下来了,但是经过几起堪称奇迹的手术后,这个孩子居然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活了下来。
但是他的家人却在一场火灾中去世了,按照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人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根据进入现场的消防员描述,里面只有大量的人体残骸,根本无法分清哪些是孩子的母亲,哪些是他的妹妹。
“听说是叫**来着,啧,年纪轻轻就……欸…”
“听说是连环杀人犯啊,还是变态的那种,咦~想想就可怕。”
“欸?我听说的是职业杀手而且到现在都没能抓住对方……”
里奥就是在这些护士或同情或看戏般的揶揄八卦中醒来,他不记得当时自己得知家人死讯后的心情,或者说他也不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只手将自己从浑浑噩噩中唤醒,那是一个笑容阳光的中年大叔,有着令同龄人羡慕的活力,而他也同时注意到了病房内的那几具干尸。
“喂,小子你醒了,抱歉啊医院被我弄乱了,你恐怕得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治病了。”看似关心却充满挖苦的意味,但里奥并不在意这些,他反倒是好奇地反问了对方一句:“这些人是你杀的吗?”那时的他也不在意对方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靠着对亲人的牵挂活过来后却发现亲人早已离去,里奥连自己要不要活下去都拿不定主意。
“是啊。”对方的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是被问的问题和吃了没是一个层次。
“那你帮我杀一个人吗?”里奥想起护士闲聊时说得杀手,在他看来能悄无声息的干掉这么多人,对方一定是个厉害的杀手。
“哦?哈哈哈哈,那么你有什么能作为报酬的吗?小老板~”大叔的格式化笑脸似乎顿了一下,之后直接笑出了声,“先说好要我办事的价格可是很贵的哦。”
“我的全部。”里奥认真的回答到,并不在意笑的更大声的大叔,“无论我是否还能有未来,今后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说着就要跪下去,但是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抬起头看到一对灰色的眼睛,很难说他从中看出的是真诚还是疯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得好好想办法让自己的报酬变得丰厚一点才是。”他的声音难得严肃了一回:“听好了,少年。我不是杀手,但我同意这门交易,相对的答应我今后不要向任何人下跪,而且要靠实力做到这一点,明白吗?”
“是。”懵懂的他只记得还未等自己说什么,身后的房门变被一群暴徒破开,那个大叔似乎是抱着他而后信手拈花般杀死了敌人。
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和周围火光烟雾并存的城市,和这个他熟悉的陌生的地方,他居然觉得有一丝兴奋感。
“大叔,如果你不是杀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只是为了看看老朋友工作的地方罢了。”
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五年后,那个大叔会成为科罗拉多岛的统治者,而自己则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成为了他的侄子。
自己曾经的仇人也恰好来到了这里,只是令人有些遗憾的是,那时他还在清理反抗组织,等他回到总部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这就是他的全部信息,少年。”奥古斯塔斯总是喜欢这么叫他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孩子,“我没有杀他,但是只要他带着那张卡,他的行踪就如同白纸上的墨迹一般显露无疑。”
说着奥古斯塔斯将一柄手术刀和一个信号接收装置给了里奥,“这是当年他害死你家人的凶器和定位器。听着,少年,自己的仇如果不能亲手去报的话,那就毫无意义了。”
“谨遵教诲。”里奥很清楚,这并非是敷衍,杀死一个毫无用处的医生对他而言比收集这些情报简单多了,而且奥古斯塔斯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在我为阁下清除最后的障碍之后,我就回去了解这一切。”
只是等自己解决掉那些反抗组织后,却得知自己的仇人早就死了,当时自己受到的打击可以一点不必从医院醒来时小多少。
不过现在,再次响起的定位器和数据库登记的雷泽的身份卡使用记录绝对是不会出错的,虽然目标从他变成了他的女儿。
“父债子偿,这次我可不会再错过机会了。”里奥用丝绸擦拭这手中的手术刀,十年前的一切,将在今天画下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