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栗花感觉自己像是从演唱会的高台上,掉到了一款温暖舒服的垫子上。
唉。
唱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退场了,她又不是永动机。
于是,她缓缓睡去。
苏稹璥把自己的挡风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把她抱在身前,像个树袋熊一样。
引得路过的人,都接连回首。
他只好走到最里面,路灯不清楚的地方,脚下的每一步都更谨慎,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怕打扰她的好梦。
苏稹璥顺利地把她抱上车,到了苏家,再以刚刚的姿势把她抱下来。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一直小心翼翼。
孟栗花也持续迷迷糊糊的,没有醒。
一只手去打开大门,进入客厅。
屋子是黑的。
晚上十一点多,大家都睡了。
苏稹璥更加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心里暗暗祈祷:栗栗,你这时候千万别醒,今晚爷爷回来住,要是让他知道你晚上出去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你明天就要挨骂了。
黑漆漆的屋子,他连灯都没敢开。
结果,刚上到第三节楼梯的时候,孟栗花就开始动弹,嘴里嘟嘟囔囔:“你是谁啊?干嘛抱我?”
苏稹璥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手忙脚乱,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挣扎着。
眼看,他没怎么用力的手就快要被她挣开。
“蹬蹬蹬”
苏稹璥加足马力,急速跑上去,此刻内心极度懊悔着:早知道,小的时候选房间,就不选三楼的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他的房间。
苏稹璥动作艰难地关上门。
一顿狼狈地跑后,现在胳膊没那么有力了···
没来得及去开灯,他动作轻柔、缓慢地把她放到床上。
黑暗中,他刚要离开,脖子被一股力量扣住。
浅入重出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酒气,越来越近。
可,做这事的人却没感觉到这暧昧的气氛,眼神迷离,还质问:“你干嘛捂我的嘴?是绑架我的坏人吗?”
没等到苏稹璥开口回答。
她哭腔道:“呜呜呜,我喝醉酒,被绑架了。婉婉,你快来救我。”
是不是,清醒一点了?
终于,不是正在开演唱会的著名女歌星了。
苏稹璥轻笑了下,稍微起身,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声音酥到骨子里,哄着她:“你没被绑架,这里是你熟悉的苏家,你醉了,放心睡吧,这里绝对没有坏人。”
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唯一的光源是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
苏稹璥注意到,她张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问:“这里是糖果屋吗?”
他蹙眉。
完了!
不会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忽然,他的手腕被胡乱抓住。
孟栗花猛地坐起身。
“怎么了?”他着急地问。
她慢慢的、声音极平静地说了句:“我想吐。”
苏稹璥倒吸一口凉气,马不停蹄,又再次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急忙跑往洗手间。
幸好赶上了。
孟栗花蹲在马桶边,手扶着盖子,一个劲地吐。
苏稹璥皱着脸,满脸心疼地在旁边,坐在地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喃喃了句:“以后绝不让你再喝酒了。”
洗手间的门没关,赵洁琳刚才在房间里听到有动静,想了想,还是决定上来,看看情况。
刚打开苏稹璥的房门,便随着洗手间的明显亮光,走近。
“栗栗这是怎么了?”她难得惊呼。
苏稹璥回头,“妈,您来了。”
他没有起身,是沈瑜沁主动走了过来。
看着孟栗花难受的样子,她责备自家儿子:“喝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着点?”
冤枉啊。
苏稹璥无奈的,“她没叫我去,而且···我听说,才喝了半杯。”
儿媳妇不胜酒力?
沈瑜沁只好道:“以后别让栗栗喝了,我现在去厨房,给她弄点醒酒汤。”
他点头,“谢谢妈。”
孟栗花吐了好几口之后,可能是累了,就靠在旁边的墙上,苏稹璥伸手去扶,把她安置在一个看起来相对舒适的位置。
她突然笑起来,伸出手,很开心的样子,“苏稹璥,你来了。”
“嗯。”他半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平齐,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
额头出了汗,有些碎发粘在一起,挡住脸了。
她把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今天奶茶店赚了好多钱,我们很快就能把钱凑齐,还给你了。”
完整地听完后。
苏稹璥似乎有点不悦的,凑近,捧住她的脸,皱着眉头,说:“我什么时候催你还了?”
孟栗花呆呆的,“可是,不还你,我心里难受啊。”
随后,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很骤然的,她竟然流下了眼泪,委屈地哭腔道:“万一我败了你的钱怎么办?你那么优秀,我不能帮你就算了,还拖你后腿。”
她开始抽泣。
苏稹璥先是一愣,然后上前,把她抱入自己怀里,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傻瓜,什么叫拖我后腿?从小到大,你给我带来的温暖,是无价之宝。没有你,就没有苏稹璥。”
她环紧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
苏稹璥很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情绪慢慢好转。
他低声问了句:“还想吐吗?”
她摇摇头。
苏稹璥托住她的臀部和大腿,缓缓起身,把她抱回去。
到床上,他安顿好她,正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压制住。
随着距离的拉近,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
愈来愈近的脸庞,伴着急促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喷洒出热气,感受渐渐强烈起来。
这时,房间的灯忽然亮了。
沈瑜沁十分尴尬地站在门口,“醒···醒酒汤还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