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早晨,车窗外的学生也只是不多的一两个穿梭而过……
可是,电话那边却传过来很大的噪声,车动的声音……言亚思已经送货出门的声音了。
“好。好……”连续两个“好”在言亚思嘴里传了过来。“到了给我电话,我现在在开车……嗯,再说了。”又一阵急躁的声音响彻话筒。
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麽?听着对方的声音,在将近两个月学车、考驾驶证的安静生活后,言落浅这样问着自己。
车行驶的速度却从未停止过……
“我到了,换工作了,在亚思这里一起工作,一切安好”
“嗯,那……那就好,我在我们这也一样过着实在的生活。”
“过几天就要换手机号码了,换成这里的卡号,可能很快告诉你,也可能永远也不会……”
“呵……要换就换吧,都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这人。”
“谢谢你,对不起……”
“三年了,还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我这个女子,也习惯了。”
之后,言落浅先挂了,对方不是别人,是杨梦慧这个第一个认识的女孩。
四年相识了。
怎么去形容言落浅现在所在的世界,人们都习惯了、改变了。有事或者没事都在通着电话了。
“丫头,我听你的话了,我换工作了,号码今晚换……你回来吧。”一个世上最温柔、最和气的声音在言落浅嘴里响彻了起来。
如果这不是世上最温柔、那么,也足是连言落浅也无法相信自己语气是这样的吧?
“哥,你真傻,没想到你会做到,琦不是好女孩,不值得哥那样做的。”这是一阵最伤人心的语言,却从刘若琦口中出来。
一瞬间,言落浅很讨厌自己的诺基亚N95。
是这手机让他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言落浅对刘若琦的感觉很模糊、很模糊、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什么叫喜欢了……
因为那些事,他也不再年轻疯狂地随意说,我喜欢你,这个不负责的字眼。
其实,他很想说的,可是,他恨自己想得多而不敢狂言了。
不再年轻、不再轻举、说真的、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疼……
夜晚不知觉地袭来,天空暗淡下去是最好的证明。
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移动房”。里面放置着两张单人床。
一横一竖。外加一张本是放茶杯、冲茶用的高五十公分的桌子。除了衣服。里面再也没有什么。
住房上、展现得完好,充分地利用了空间。
这样的简陋住处,就是言落浅与言亚思工作之地的休息之地。
言亚思拆开了一包刚在公司拿的“软经典”,抽出其中一支递给了言落浅。
“那个孩子很可能不是你的,如果她的月经期像你说的那样,是那28号停止的话。”言落浅没有回话,点燃香烟,吸气…吐了烟雾出来,言亚思继续说道:“这种可能怀孕的概率就像一个人能游过太平洋,一个人出门就会被车撞上……”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言落浅冉冉而语。
“不过也是不无可能,毕竟,科学家也没有百分之一百肯定……唉。”吸入烟气再吐出去后的言亚思也叹气了。
是不可能怀孕?可是言落浅又怎能清楚,他自己也连当日的情景都模糊不清、
他只知道那天喝了很多酒、他只知道那天模糊而已……
那就要因为“喝酒”这个理由而不管了麽?
这不是言落浅的性格、为人。他从没有感觉自己是这种人。
“呵…”言落浅苦涩的笑起,很苦很苦,带着尼古丁的香烟也赶不上的苦涩。窗外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正中地吹嘘在言落浅的脸上。“还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麽?那个时候多好,无论是什么。”
言落浅转移了话题,回忆起了读书的年代,猛然间他才知道那时多么幸福,没有太多烦恼、没有太多燥气。
最让他诧异的是,读书,也才是去年、不久前的时候。
这时,好像有着顺序地让言亚思也没有回答了,言落浅看了一下言亚思这个他最熟悉的同年出去、从三岁认识到现在的兄弟一眼。“慧现在怎样了?”
“说不明白,呵……你说一个男人跪在她面前还不能挽回的爱情,最后还不放弃,你说她能怎样?”最不想提及的是这份伤、最在意的也是这个人。言亚思疼痛的心瞬间弥漫在心间。
“那她呢?那个女孩呢?”言落浅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孩、嗯……挺漂亮的一个女孩。
“放弃了、毕竟,不是真正爱的人,就该放弃,即使她是那么爱我……”
外面下雨了,在这个五月多雨之季,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铁板屋企上,言亚思与言落浅两个人也终止了话语,好像,天空哭了……
言落浅的诺基亚手机音乐播放器开启,歌声逐渐响亮了起来,不用说要听什么喝,言亚思也知道是什么。
易欣的《心碎》,他俩近来一起工作的主题歌。无论在送货去工地的时候,还是在门市的时候,或者在屋企下都会唱着,而且是很大声的那种,粤语版的……
“她已伤我心,不理我是谁,回望已别去,栖身冰冷中,为何默然离开,心如何替代……”
瞬间,言落浅的眼泪涌了下来,听着喝听着喝。
又一次听到旁边的言亚思在电话里通着不用问是谁都能知道是谁的谁。
“你说我挂你电话,你既然说,我从早上工作到刚刚九点钟才吃晚饭,吃了晚饭就给你电话了,你还说……”后面的话言落浅也听得模糊。说这话的言亚思,言落浅听得出来,一边抽泣着说的,好像是。“那好,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电话就咔嚓一声,挂了下去……
之后,火机的按敲,长长的呼吸声穿了出来……
是的,有些女孩不懂,男孩在做着又苦又累的工作时,女孩子只为了想到自己的伤痛。
没有在意起了男孩的关心、以及那份再忙再累后的爱。
女孩不懂,男孩这样会很痛很痛……
言亚思睡着了,呼吸声传了出来。言落浅一直一直在努力着睡。旁边的歌声还没有停止,因为都是单曲重复播放。
“缘分已尽了,不再追,更加心碎……”
那歌声,很响,很刺耳……可是言亚思、言落浅却睡着了。
一夜无话。
次日。
晨曦,很早很早,有些动物还在睡觉。安静之际……
在时间显示为05:38。言亚思伸了个懒身,言落浅随之起身。
没有语言,一切显得十分配合。
言亚思穿上浅紫牛仔裤与短袖衬衫,走出了住房……
在这已进入夏季的季节里,只剩一条底裤睡觉相对男孩子而言显得很正常。
言落浅不习惯全身而裸般地只剩内裤那极少布料睡觉。但上身依然*。
上身瘦骨却很白的皮肤盖上了长袖浅黒色衬衫,是那种左上方有个袋子的款式。
天气说改变就不会留情,言落浅还没有准备短袖的时候,天气就开始闷热了起来……
已至于没带短袖来此工作的他,显得无可奈何。
买衣服麽?就像言亚思说的,懒死了,麻烦。
言落浅没有出去,而是习惯性地点根香烟,呼……
烟气四分五裂地散开去,还未关掉的风扇把烟雾卷得消之不见。
犹如言落浅的脑海,即使装得更多东西,也一样悲伤逆流……
接下来的一天很简单,写单、开车、送货、卸货、派烟、抽烟、空坐、喝茶、三餐或之四餐。
写单,无非是关于建材行业“钢铁”的单。米数、公斤、行情、公式所组成的一张单,剩下利润当然是除去成本的收入。
货,也就是建一座房子主要的材料之一,钢铁。装上车送到工地之上,卸货,派烟给一些工头、接单人或房东、老板,是一种生意的必须,当然无论你抽不抽烟都一样发。
香烟,当然是公司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统一的“软经典”。十块钱的包装也显得不低劣、不甩样、相对而言也实惠。
然后,抽烟,比如一个早晨,也就是9点之前这一段他们送货*期,言落浅的一支燃尽去洗刷,言亚思洗刷完毕走回住房点燃了起来。
早餐后,趁着这一点饭后休息之时,两人又点燃了起来,香烟劈毙趴榻到处飞扬。
送货了,给做铁的师傅派几支,然后他们自己又吸了起来……
回来公司了(住房就在公司里),又……
又……
每天,他们已算不出多少了,两人,一天,虽然有给别人抽,可是,是两包还是三包?
每天,当晚霞所剩的光芒射到钢铁上,慢慢地化成柔软的液态,逐渐逐渐地消失暗淡。
对面公路边的灯,准时地开亮了起来,行人两旁的男男女女悠闲地行走,或因晚班的时间将至而匆匆忙忙快行时。
言落浅、言亚思下班了…虽然没有时间性地指明下班时期,可心至少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