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大哥!”
“还敢对我动手吗?”
“不敢了,不敢了。”
白夔趴在地上,两手挡在脸前护着脸,特别没面子。
“你这人就是过度谨慎,会错过很多朋友的。”黑御明语重心长,语气像是过来人。
白夔沉默两秒:“如果一个不太熟的人递给你一把尖锐的东西,说只要用它扎向心脏就能变强,你会信吗?说老实话。”
“好吧,其实扎上臂的三角肌也是可以的,效果是差不多的,”黑御明顿了顿,“只要进入细胞外液就行,想必生物学你学的比我好。”
“早说嘛……把爪子伸过来。”
“干嘛?这可是一次性的,要是你非得把你的第一次给我那也行,只要你自己不觉得亏就行。”
白夔懒得管他这句槽点满满的话,盯着黑御明的眼睛看,神色严肃认真,却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后者也格外得严肃。
“算了算了,注射三角肌是吧?”白夔幽幽叹了口气,到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
“嗯,怎么注射就不用我教你了,这东西你比我熟。”
“别说了,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知识面这么的……呃,猎奇。”
细长的针头刺破白夔的皮肤,准确地停在不深不浅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夔觉得一股热流从注射点向指尖和躯干蔓延,这股热流滑过的地方,刚开始都异常的舒服,紧接着微微刺痛,这股痛好像随着时间推移在逐渐加强。
“鸟胃加强版,即时……啧啧,说不出你运气是好还是坏。”
“什么鬼?”白夔额头上全是汗,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
痛……好痛……好像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体里爬过!这股蚂蚁的浪潮顺着注射点爬向指尖,稍作停顿后返回手臂,到达肩部的时候再次停顿,然后往上爬,盘踞在他的心脏里!
等把心脏折磨得差不多了,接着跑到隔壁填补他的肺部……蚂蚁浪潮爬完全身,终于在胃部停下脚步。
白夔痛得趴在地上,嘴里却没有一句叫痛的话……因为痛的话都叫不出来。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或许只过了几秒钟,或许已经过了一整天,这股疼痛才如潮水般退去。
“呼……呼……”白夔的呼吸总算是平静下来,他身下的地面已经被汗水浸湿,等他成功站起身来,地面有个“大”形的水渍。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黑御明表面嘘寒问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人皆有之,特别是对那种总是说你坏话的人。
“好点了。”白夔擦擦额头的汗,发现手背上也全是汗,这样一擦不过是交换位置而已。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痛,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
“请不要说这种让人听了头大的话,大家都成年人了,早就过了荷尔蒙爆棚,满嘴骚话的年纪。”白夔总算缓过劲来,“等等,我外面的身体……”
“没事,也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围在一起盯着你,看你满头大汗痛不欲生的样子而已。”
……
“大哥,真的没问题吗?这……”
“我觉得OK,这年头,谁不是演员呢……算了算了,早点送到局子里,不管是装病还是真病,都有专人处理。”
“也对,司机开快点!”
白夔眼睛撑起一条狭长的缝,这种控制面部肌肉使它不明显改变实在有些困难。
此时他正坐在后座的正中,左右为男,带头的那个坐在副驾驶玩手机,司机他没见过,应该是从始到终一直坐在车上。
这时候想逃跑无疑是异想天开,且不说他们中最弱的他也未必打得过,此时他正处于进化后的虚弱期。
“大哥,他好像醒了。”右手边那个哥们儿顾宇舟一直盯着他看,居然被他看到眼睫毛的轻微颤动。
嗯!?这都被发现了?白夔有些慌神,但很快就又冷静下来。
“啊~~哈~~”白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惺忪着眼,砸吧砸吧嘴,“这是哪儿啊?你们是谁啊?”
“你好,我是刑警江殊铭,最近一起纵火案,你可能会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们正打算带你回一趟警局。”为首者随机应变,张口就捏造一个新身份。
白夔心说这刚出来又回去的,你们是在帮我刷任务奖励次数吗?可那是一次性任务,奖励也只能领取一次。
“纵火案啊……天呐,纵火案!不是我干的吧!对不起,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天地良心我不是这样的人啊!”白夔抓紧江殊铭的手腕,情绪十分激动……这是普通市民一般的反应。
“先生请冷静,我说了这次去只是提供线索,并没有说就是您做的。”江殊铭假话张口就来。
“唔,那就好……”白夔长舒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但又忽然警觉起来,“抱歉,但请问能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顾宇舟悄悄给江殊铭使一个眼色,表示基本确定白鱼再次失忆,当然也不排除演戏的可能。
江殊铭递过去他的证件,白鱼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才还给他。证件当然是假的,“有关部门”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脸叫神秘的“有关部门”吗?
“你们怎么没有穿制服?这车也不是警车吧?”
“为了此次任务,我们是便衣出行。这次任务过于重要。”
“哦哦。”白亏的语气里透露着将信将疑。
“为什么不再次迷晕过去?那样会省事很多。”左边的哥们儿趁着白鱼的注意力都在证件上,发了给江殊铭一条消息。
“上面有要求,审查要尽快,你知道迷药的副作用。”江殊铭随手回复。
两个人继续尬演,司机和“左右护法”乐呵呵地吃瓜看戏。时间缓缓推移,私家车拐入的路越来越偏僻,同行的车辆渐少,路况也逐渐糟糕。
“这里是哪里啊?你们警局不会是村立警局吧?”白夔语气里的不信任逐渐放大。
“怎么会?我们是处理特殊事件的特殊部门,不可能驻扎在市中心吧?”江殊铭编得力不从心,好几次都想再次麻翻这个杠精。
白夔想了想,暂时放过了他……殊不知间接地放过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