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咬,还不如说是亲,她贝齿不敢用力,像是磨牙般的松开,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放大,便被冥帝逼近的俊颜给压上,嘴唇微痛,毫不设防的被他给紧咬住。
“唔……”她杏目圆瞪,小手轻锤着他的胸膛,想要躲开。两人嬉戏着,天空虽是阴霾,却遮挡不住万里晴空。
直到用膳,两人才回了殿。
暗夜压近,清音一手摩挲着小腹,她靠躺在身后的床架上,冥帝不在,她一边同笑儿讲着话,一边望向外头。
病发的次数,已经频繁到没有了预兆。清音极力的掩饰着担忧,今晚,她早早便躺下了,因为知道冥帝不会过来。
每次的招寝,他都不会在自己的寝殿留夜,两人默契的形成了共识,谁也没有说破。只在心底,留着那最细微的口子,谁都,不愿去提及。
清音已经知足了,从冥帝拥着她,答应自己要一起承受的时候,自己便知足了。
转眼间,又是四个月,她每天望着自己的肚子,原先那些衣衫早便不能穿了。冥帝隔三差五便让管事的嬷嬷给她量身定制,就算是一天换上几身,怕是都来不及穿。
这后宫,因侍寝而死的女子,更是日积月累,清音在园中种满了形形色色的花草,几乎是冥帝隔天不在她的寝殿过夜,第二日,她便要亲手栽上一株。
她说过,他的罪,自己来赎……
望着那瑰丽般夺目的艳红,她也只能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可,照样还是有女子,如潮般的……趋之若鹜。
清音擦拭着额间的汗渍,艰难的挺着腰,一手抚着墙壁,在长廊上慢慢的走着。
“清音,你怎么又一个人出去了。”叶丫头忙的放下手中的活,去搀扶她的手臂。
“我只是在屋外走走,老是带着,闷的慌。”这倒是实话,虽然是举步维艰,多走走,对身子还是好的。
“那你下次也要叫上我嘛。”叶丫头不放心的缓下脚步:“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呸,呸,呸,你瞧我这张嘴。”她懊恼的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叫你乱说。”
清音笑着拉住她:“好了,又逗我呢。”
“我说真的。”叶丫头望着她隆起的肚子:“皇上可是交代了,万一有个差池,我还想要保着这条小命呢。”
清音走了几步,便停下脚,靠在墙沿,微微喘上几口气:“皇上他……是随便吓唬吓唬你的”
叶丫头闻言,跟着她,将脊背靠在了墙壁上,也不多言,只是拿着锦帕帮她拭汗。
站了会,清音才一手叉在腰间,慢吞吞的走进寝殿。
桌上,早便备好了晚膳,她小心的坐上凳子,执起银筷吃了起来。这几个月,她的胃口奇好,对着每顿不断变换的膳食,馋的她口水直流。
叶丫头娇笑着给她夹菜:“多吃点,准能生个胖胖的小皇子。”
清音左手抚着自己的小腹:“一人吃两人的份呢。”
语气中,有着满满的作为人母的骄傲。
用完膳,叶丫头便同往常一样,端着一盆水,放在清音身前,她蹲下身子试了一下水温:“清音,可以了。”
清音不习惯有人伺候着,可如今自己这体形,压根就连弯腰都困难,她脸上闪现出几分为难双手抓着自己的裙摆:“叶丫头,谢谢你……”
“说什么谢啊。”叶丫头轻拉起她的一条腿,将脚上的鞋袜除去,放入盆中:“怎么样,水温还合适吧。”
清音‘嗯’的一声,点了下头,她两手拖着肚子,双脚刚放入水中,外面便传来福公公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腿一僵:“快快快……”清音一手撑住边上的桌子:“皇上来了,快扶我起来……”
叶丫头慌忙起身,手还未碰到清音的手肘,冥帝便已经跨了进来。
“不用行礼了。”他长腿迈进,没几步便走到了两人身前。
凤目望着地上的水盆,柔软的毛毯上,沾着几滴水渍,还未来得及吸附干净,想必是方才情急,给溅出来的。
清音局促的将双腿缩回裙摆之中,如今的自己,身姿臃肿,她脸上闪过一抹娇羞,恨不得将头埋入胸口中。
“你先下去吧。”冥帝挥手,示意身侧的叶丫头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她嘴角漾起笑意,双手乖巧的摆在身前,便退了下去。走至殿门外,顺带的,将那门给掩实。
冥帝见叶丫头的身影在那窗格之上彻底消失,这才收回视线,望着身前的清音。
“怎么,他又踢你了。”蹲下身子,他便将脑袋凑上前去,贴在了清音的肚子上。
她乖乖的将两手扶着自己的腰际,幸福的味道,开得很暖:“没有踢啦,笑儿现在还不会踢呢,那是胎动。”
冥帝挪了身子,俊颜上的笑意慢慢展开:“谁说的,那就是踢,朕就说是踢。”
清音哑然失笑,随声附和:“好好,你说踢了,那便是踢了。”
冥帝退开身,邪魅的容颜带着满足的宠溺,一手探了探那水温,另一手,竟是拉开了清音的裙摆。
“你……皇上你做什么。”她双腿往后缩去,却被冥帝轻易的抓住脚踝:“朕给你洗。”
脸上,没有一丝的玩笑,只见他明黄色的龙袍摊开在周边的毛毯上画出旖旎,单膝……跪了下来。
清音有的,又岂止是震惊,她小嘴长的老大,冥帝跪下的一瞬,她竟是想到了现代的求婚,也是那般神圣,脚一触到水面,她便跳着将腿往回抽:“不可以,不可以……”
他是高高在上的尊王啊,他是冥朝的天啊,如今,怎么可以。
清音陡的便生出了强烈的自卑感,她右手用力的抓着桌沿:“您是皇上啊,不可以,不可以……”
“小心。”冥帝忙的伸出手去,揽在她的腰上,拉住清音脚踝的大手,并未松开,他抬起头,坚毅的下巴微仰起,邪肆的双眸安然落在清音的小脸上。
“清音……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他性感的唇形微抿起,凤目笑开:“我是的夫,而你,则是我冥帝,唯一的妻……”
那挣扎的腿,一下便僵直,清音握着桌沿的小手,越抓越近,直至那尖细的指尖透过桌布,狠狠地刺入自己的掌心。她早便是没了痛觉,一声唯一,一声妻,她怔忡的将双眼望向冥帝。只见他迈着头,抓着她的脚,便放入了掌心。
眼眶里面,又酸,又涩,明明那晶莹是冰凉的,滑下一滴,却是灼烫异常。
冥帝的动作放得很柔,温水拂过她的脚背,淹没至脚踝处,清音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下的男子,修长的指捞起水意,捧捧落在自己的脚上。
微敞开的胸口,露出性感的锁骨,随着他一下下的动作,而起伏仰合。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带着蛊惑的香,早便不是那种麝香味了,只因御医的一句,对孩子不好。
清音仰着小脸,一手掩住了嘴角,泪水,落在掌心中,啪的一下散开。
冥帝的掌心很暖,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脚心,脚背,清音的脚很小,一把,便握在了掌间。他的动作,显着几分拙劣,溅出来的水,已经将他的袖口以及袍角打湿。手上,却不肯遗漏,细致而轻柔的洗着。
洗了很久,清音见他犹在小心的轻揉着,便哽着声音,唤道:“帝,好了。”
冥帝甩了下手,拿起边上的干巾,铺在自己的膝盖上,另一手,将清音的右脚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在那干巾上。
水渍,透过白净,透过明黄,将冥帝的单膝湿透,他将那干巾包着清音的小脚,两手小心的在她脚心处轻捏着,清音有些吃痒,她想笑,只是望着冥帝那动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了……”冥帝放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将清音小心的抱了起来。
高高隆起的肚子抵在他胸前,他笑着揶揄道:“重了很多呢。”
清音一手攀着他的肩,眼中的晶亮还未隐去,两脚尚留有舒适的暖意:“笑儿长大了嘛。”
冥帝双目落在清音的肚子上,双手湿漉:“清音……今后,这样的事,都朕来做。”
幽暗纱灯下的双目,阴柔的转向一处,他弯下身,将清音放在榻上,扯过边上的锦被盖在清音身上。
直到冥帝躺在她身侧,清音才抓着他的一手横在自己胸前:“帝……真的好幸福哦。”
冥帝靠上前去,侧身窝在她的颈间,一手落在清音的小腹上:“朕……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一种牵挂,很暖。”
两人交握的手紧了紧,月色正浓,寂静的夜……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安心的将脑袋靠在一处,便合上了眼。
清音笑着,即使在梦中,落的泪,还是甜蜜的。
第二日,清音刚醒来时,叶丫头已在边上候着了,冥帝,早便去了早朝。
梳洗完毕,清音刚用完早膳,还未起身,便将冥帝大步跨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