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巷,偶有几只小鸟停在屋檐,望着烟雨朦胧的小镇。
青石板路,被雨水变成了天然的镜子,映出了一抹被白衣包裹着的婀娜身躯,女子青丝三千,撑着一把上了年月的伞,踏着水,走在巷间。
她驻足在一间不起眼的店前,这店开的偏僻,四周再无其他店面,连人家也几乎找不到,那门上的牌匾早在风吹日晒中褪去了原有的色泽,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个“味”字。
女子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空旷,只有几个摆了书或者香炉的架子,连着窗边的一桌两椅,摆设属实算不得精致,唯一惹眼的,只能说是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子,她纤细的指拿着白玉杯,身着一袭朴素的青纱衣,头无千金,唯有一只木簪,她望着窗外,仅仅是一个侧脸,就美的不可方物。
那白衣女子只是看着她,却不曾开口,倒是那喝茶之人,先攀谈了起来。
“我看过世间千般美景,万般良辰,终是回到了这江南。”
那白衣女子欲开口,却又听窗边人道:
“有客远方来,本当远迎,不慎被这景色绊住了脚,还望姑娘见谅。”
“老板言重了,我不过是途经此地,见这雨有下大之势,想进来避避雨罢了,多有叨扰,望您见谅才是。”那白衣女子将纸伞收了起来,却也没有要将它放下的意思,任凭残留的雨水沾湿了裙摆。
“既是如此,那不如姑娘与我一起品品茶,赏赏这景吧。”青衣女子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似是要勾人魂魄。
白衣女子也不扭捏,缓步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将伞小心翼翼的竖在墙边。
两人开始并未交谈,青衣女子也只顾自己喝茶,没有要为对面的人斟上一杯的意思。
白衣女子望着窗外,似是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听闻江南有一五味斋,店主乃一女子,生得极美,制得一手好香,能为人解千愁百味,却也只为有缘人,不取钱财为报酬,只取心中所想,世人皆称其五小姐,不知老板可有听说过?”
“生在江南,自然有所耳闻,姑娘既像我打听,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虽然我不比那芜小姐来的厉害,但也是可以开导开导的。”
那白衣女子转过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说道:
“既然老板愿意听我这无聊旧事,那我定是要与你分享的。”
“小女姓白,单名一个萝字,相信姑娘你应该听得出来,我并不是南方人,我从北边来游历,途经此地,听那奇闻,便忍不住来看看,或许好运能见那五姑娘一面。”
青衣女子轻笑出声
“奇闻便是闻,那些传闻之人,又有几个真见过那五姑娘,白姑娘真是可爱,这般假闻听得也就罢了,竟还信了,可是真有那心愿想了?”
“姑娘说的不错,她若真有传闻那般神,定能听到我心中所想。”白萝说的是这般自然。
青衣女子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白玉杯轻放在桌上,朱唇启道;
“白姑娘如此诚心,若那五姑娘真的存在,我想她定能听到。”
说罢起身,走向那不知是什么木头制成的架子,拿起一个金色香炉,又掀起门帘走向里屋,片刻,便捧着一飘着白烟的香炉出来,放在窗边的桌上。
那炉不知是何质地,不似金也不似铜,华丽纹路尽是些繁杂的图案,可见造炉之人的手艺了得。
还有那香,清淡香甜之中却又带有一丝苦味,让人无法讨厌,只觉闻香之后整个人轻松不少。
“姑娘这香可是自己所制?当真是极品。”白萝问道。
“闲暇时间做的一点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不足挂齿,只是觉得听故事,喝着茶配着香,品起来才更有味道。”女子话中净是些拐弯抹角,不知她品的是这茶,还是那事。
“哈哈哈,姑娘不必自谦,这香乃是我见过最为上乘。你既也是诚心听我讲述故事,不妨告知姓名,我且于你慢慢说来。”白萝笑的坦然,带着南方女子所没有豪迈。
“白姑娘叫我芜卿便可,草无之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