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衍低下头看它,对上它疼惜的小眼睛,他眼睛渐渐发亮,“你叫……帝隐,你是帝隐!我想起来了!我再也不要忘了!你是帝隐!你是我的帝隐!对不起!”
姬衍抱着帝隐大哭,无助又彷徨。
他把身为人的情感弄丢了,他把他付诸情感的一切都给忘了。
他在四合院会忘记吕梓安和钱承,是因为他把他们当朋友,有了友情,所以忘了。
他对小金乌的感情最深,所以把它忘的最干净,即使是与小金乌有关的扶桑树和简易楼都忘了,即使偶尔想起一次,也会转眼就忘。
他抱着小金乌舍不得放手,他怕转眼又忘了,再也想不起来。
这世上另类的只有他们俩,如果忘了小金乌,他一个人的长生不死该多孤独?只剩下身负重担而又受伤的小金乌,他又该多残忍?
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没有彼此。
但是没有感情的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现在哪还算个人?不用吃饭喝水,不用五谷轮回,没有生老病死,没有爱恨恶憎,人生来便有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哪还算人!
哭了一会儿,姬衍摸摸小金乌的脑袋,对上它担忧的双眼,柔声道:“没事了,睡吧。”
他不能自私的把小金乌留在身边,小金乌不能现世,而且把它放在扶桑树上才能更好的修养。
他把帝隐放回去,看着扶桑慢慢变回去后,急忙跑到书房,先写下“帝隐”二字。想了想,又写上“左手腕”三个字。
左手腕上是简易楼,想起简易楼就想起之前这楼是在玉叶上,玉叶是扶桑树,想起扶桑树就能想起小金乌。
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写上“扶桑”二字。
他不能在身上刻字,即使刻上了,也留不住多长时间便长好了。
姬衍把纸折起来,放裤兜觉得不保险,担心换衣服忘了。
在身上找来找去,看到左手腕的纹身,忽然想起网络小说里的梗,心道,这是一座小楼,难道还不能放东西嘛?
运起心神,冥想小楼,看到简易楼成像,把纸条放进去,果然,成功了!
姬衍心中欣喜,拿起身旁的笔架,字画试了一下,果然无往不利。
可是把纸条放进小楼里有什么用?没有纸条提醒,忘了简易楼怎么办?
随即用手敲敲脑袋,真是傻了,相当于随身空间的存在,里面有那么多东西,还能忘了不成?
回到卧房,先把琴和剑放进去,确定不会再忘记小楼纹身,才泡进浴桶里。
姬衍思索,他情感的消失就在最近几天,这几天有两件事可能会引起这样的状况。
一是他魂体合一。
二是《简易决》。
他比较倾向第一种,这种可能性救追溯到不死药了。他吃了不死药,可能是身无情,魂有情。几天前魂体合一,所以就没有感情了。
第二种可能性不高,人家书就占你个地儿,好让你收集众生的感情。
他恍惚想起好像在拿到《简易决》之前就不记得小金乌了,当时他只想拿到东西救谁,但救谁他想不起来。
“所以,就是不死药的原因!”姬衍猛的坐直身子,沉声道。
《简易决》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专门收集人的情感,了解人的痴念,解决人的欲望。
他系上衣服,将《简易决》放出来,发现这本书比之前多了些什么。
姬衍翻开《简易决》,惊讶道:“竟然有了第三页!”翻开第三页,书上漂起一滴泪,页面上只是一句话: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这是说……友情?和小金乌的友情?”姬衍轻轻触摸那滴泪,泪滴融入他的指尖,融进他的体内,脑海中慢慢形成道决。
道决上说《简易决》共有六层,分别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太一。
他不敢耽误,盘膝坐到床上,气沉丹田,开始修炼。
混沌之先,太无空焉;混沌之始,太和寄焉。寂兮寥兮,无适无莫。三一合元,六一合气,都无形象,窈窈冥冥,是为太易,元气未形。
两天后,姬衍睁开眼睛,他终于知道是怎么收集众生之念了。
他就是靠众生的情念来修行,喜怒哀惧爱恶欲皆可化为元气来助他修行。
他勾唇浅笑,没想到误打误撞将疑问解开,现在他的友情回来了,虽然只是他和小金乌的友情,但那又怎样?他不在乎!
他想通了,反正他两千年来孑然一身,也不用在乎别人,他只要不会忘掉帝隐就够了。。
以后有小金乌就够了,不需要再对谁有情。
他掐指算了算日子,与下周五还有一个星期,他想早些回京,把茶楼收拾出来。
今晚他要把东西整理一下,看看到京都带什么东西。
上次他走的太简便,什么都没带,这次他打算带一个傀儡人,没人照顾,太不方便了。
他再造“四知”之前练手的时候做了许多傀儡,不过不够他要求的要么都扔,要么送人了,现在还剩三人。
从库房拿了个傀儡人,这只傀儡人的造型是中年人古代管家模样。仔细检查修理了一番,在它全身画上符篆。
这符篆相当于给它输入指令,使它能够听懂他的话。
为他取名为慎独,取自康熙的《庭训格言》中“诚而有信、不欺暗室”之慎独,将它收进简易楼里,只待他开启。
他今年本想晒晒圣贤阁里的书,但是今年应该没有时间了,等有时间再晒吧。
他把一些衣服和日常配饰收到小楼里,还有用惯的一些家具和日常用品,以及他休闲娱乐用的乐器和武器。
姬衍来到院子中,摸了摸扶桑,道:“你也跟我走吧,我这些日子可能不会回这儿了。”
扶桑树摇摇树枝,缓缓变成一片玉叶。
他握紧玉叶,趁着夜色用轻功回到了京都。
回到四合院,姬衍把慎独放出来,逼了一滴心头血点在它的眉心,傀儡人立刻动起来。
“先把衣服洗了。”实在是他换的太勤了,一天换好几身,现在有一堆了。
姬衍看着满院的书画,小心的收起来。当时走的太急,一书房的书画还在院子里,院中棚了顶,也不怕下雨。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就见慎独端着满盆的衣服走到他的身边。
姬衍忽然想起这里用的是洗衣机,早想起这个,他就把衣服自己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