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和自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至于父母,并不是他薄情,只是两千多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不能指望他再像刚穿越时一样。他们的恩情,只能找机会再报了。
忽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辰吧?本来两千多年来已经忘了他的生日了,今日救季妍,想起这一日就是前世她死姬衍生的日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结了自己的因果可以救小金乌的,好像自己慢慢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换了衣服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慢慢的吃下去,没用傀儡人,又自己把碗洗了。去湖边散了散步,心情终于平缓下来。
姬衍回房拿上剑,走进紫竹林,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回房沐浴,更衣,天已黑了下来。
姬衍提上灯笼缓步向漾渊湖,漾渊湖中有一岛,姬衍取名为岱屿,岱屿岛上有一山,名作归墟,归墟山上有一楼,上有牌匾,写简易楼。
简易楼的名字并不是姬衍取的,自楼出现时,便叫这个名字了。
这楼便是那片玉叶上的小楼了,当初建好找个园子,把扶桑栽下去时,这片小楼自己找到这片地儿立在这儿的。
姬衍站在简易楼前,这楼并不如何华美辉煌,没有雕梁画栋,没有贝阕朱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座楼,自然简单却古朴厚重。
姬衍千年以来到过这里无数次,却每次在走到台阶后都难以寸进,但这次他不仅走上了台阶,还来到了楼门前。
也许现在他魂身一体了吧。
姬衍走到门口,古朴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姬衍跨过门槛,看见一团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光晕从楼中央飘落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灯笼,上前接住光晕,只见光晕缓缓散开,一本书慢慢落到姬衍手里。
“简易决?”姬衍轻声低喃。
他看着这本书,缓缓翻开,只见第一页写着:集众生之念,解众生之欲。
姬衍皱眉,有些不解。
这本书是收集众生欲念的吗?那这是让他收集众生之念吗?收集这些就可以救……救谁?他摇摇头,不再多想。
姬衍疑惑的翻开第二页,上面是《周易》里的一段话。
乾以大始,坤作万物。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姬衍再往下翻,发现只能翻这两页,无奈把书合上,提起灯笼,抬步走向二楼。
二楼与一楼一样,空空荡荡,姬衍便不再多留。
他刚走出简易楼,身后的小楼忽然变小,如一片纸片般贴向姬衍的左手腕。
姬衍一惊,回头一看,身后的小楼已经消失,只剩下漫山花草围着的一片空地。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腕,摸了摸,上面有一个像小楼样的纹身,一如千年前在玉叶上的小楼。
姬衍若有所思,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简易决》拿出来好好看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这书该怎么用,怎么收集众生之念?又怎么解众生之欲?
满足别人的愿望吗?那怎么收集到这本书里呢?
他一直以为楼里会有宝物,奇方或者丹药,结果只是一本书。
姬衍用手轻轻摩挲这这本书,慢慢沉下心神,慢慢感悟这两页内容,忽然这书慢慢泛起光晕。
光晕慢慢笼罩住《简易决》和姬衍,后又缓缓消散,最后消失,姬衍的手上已经空无一物。
晨光熹微,姬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盘膝坐在床上,手里的书也不见了,眉头微簇。
这书丢是不可能丢的,只是怎么不见了呢?他不会以为是掉在床下或是哪里,因为他睡觉甚是安稳,一晚上能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而且昨晚……
昨晚他到底睡没睡?他以为他没睡,明明只是感悟了一下,怎么就过去一夜了呢?
忽然,他想起什么,闭眼仔细感知,半晌睁开眼睛,果然,它在自己的脑海里。
心里微微放松,虽然知道它没丢,但是事关……事关一个人的安危生死,他也很在意。
既然知道它在自己身上,便不再计较。下床,洗漱,拿琴。
弹了一曲《禅思》,姬衍又不想吃饭了,反正又不会死。
姬衍今天没有唤小童收琴,而是自己抱起琴,回到房里,“去拿一壶烈酒进来。”
姬衍找了一块儿干净的棉布,又拿出古琴专用的蜡膏来,这蜡也是他自己弄的。
把烈酒轻轻倒一点在棉布上,仔细的擦拭琴弦,一根一根,细致专注。
擦完琴弦后,又仔细擦拭琴体,角角落落,擦拭的极为细致。
等了片刻,弄了点蜡膏,放到掌心,轻轻揉开,慢慢的在琴弦和琴体上擦拭。
又等了片刻,拿起棉布,把琴上的浮尘慢慢擦拭干净。
让小童打水进来,仔仔细细洗了手,擦干,用手拨了拨琴弦,琴音柔曼,甚是好听。
姬衍又取了一个干净的帕子,浸水,用力拧干,干的再拧不出一滴水,把帕子放在琴盒底部,把琴小心的放在里面,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摸着琴想着,最近大概不太会用到它了。
他得下山。
《简易决》上说让他集众生之念,解众生之欲,他虽然还不太明白该怎么做,但是他不能再隐居在此了,他得融入众生,才能找到方法。
把琴盒轻轻关上,并吩咐小童,定期擦拭,更换里面的湿毛巾,才微微放心。
只是这次下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轻轻抚摸着身前的头发,本来不想剪的,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了。
拿起剪刀,对着镜子,仔细剪下。虽然剪发手艺不怎么好,但是也不至于跟狗啃似的,留下的头发不短,等下山再找理发师打理一下。
收拢好头发,把它放进火盆里,看它慢慢的点燃,烧毁。
不是他小心,这两千多年,见过用头发施术的不少,他不想留下这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