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过后,开始了盛大的春耕仪式。
此时的舜乡堡街道两旁占满了人,个个都是笑逐颜开,许多小孩子都是围着戏班子打转,这个戏班子是王志专门为军士的娱乐请来的。
两名壮汉前后抬着一头纸扎的黄牛,这样的黄牛有六头,还有人抬着纸扎的六幅铁犁,也是两人抬一个,如此这般站成了六排,一排两组。
他们身后,又有人抬着活猪六头,活羊六只,还有那鸡,鸭,鹅,各六只,它们被绑得结结实实,那些猪羊还不时的叫唤,听着倒是提神。
有人将戏班子被人领着站在了那些抬猪羊的人后面,看着这场面不小,也不见怪,毕竟这段时间在堡内见多了这种情况。
准备就绪后,王志带着林道符,迟大成等人来了,众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志,有的甚至都还喊了起来,王志也是一一回应。
林道符看了看天色,后对王志道:“千户,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王志点了点头。
林道符收一挥,鞭炮里面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戏班子也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王志他们走在走在前面,带着庞大的队伍是慢慢的出了舜乡堡,一路上,队伍所过之处,家家是燃放鞭炮,许多人是向着那纸扎的黄牛扔豆子,小麦,祈求五谷丰登,粮米满仓。
舜乡堡外,那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大台子,台子下面架着十六个大火堆,火堆里面放满了柴火。
王志和林道符他们走上了大木台,来到了台子上的一张桌案前,点燃香火,所有围观的人群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那些被绑着的猪羊和鸡鸭被架在了火堆上,很快火堆被点燃,祭奠皇天厚土的仪式也是开始了,那些猪羊将会作为贡品献给天上的神灵,祈求保佑大家风调雨顺。
木柴在火舌的舔舐下劈啪作响,猪羊鸡鸭也很快就熟了,空气中也是弥漫着一股冲天般的肉香,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馋虫。
很快,就是有人将猪羊的头切了下来,摆放在了木台的桌案上,至于那些鸡鸭鹅,便是整只的摆了上去。
王志这时带着众人对着皇天厚土跪了下去,三伏三拜,这时的林道符站在一旁大声念着祭奠天地神的祈祷告词。
这时所有人也都跪在了地上,虔诚的祈求老天爷的保佑,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等林道符念完,王志他们这才站了起来,这时,两组人抬上来了一头纸扎的黄牛和纸扎的铁犁,王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亲自扶着铁犁,演示了一遍驱牛耕田的样子,以示开始春耕。
这时,所有人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欢呼呐喊声响彻云霄,很是让人振奋,许多的人更激动的留下了眼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得想到,只要好好干,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然后,王志又是带着众人,抬着纸扎的黄牛和铁犁原路返回舜乡堡,将黄牛,铁犁全部烧了,这个春耕仪式才是圆满结束。
从这天过后,舜乡堡紧张的春耕开始了,田地里面到处都能见到军户们勤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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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四,教场上,新兵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王志和孙裘葛正在看着他们训练。
等到训练中旬,王志缓缓开口道:“裘葛,你可要给我狠狠的训练他们。”
“千户,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每天除了平常训练之外,晚上我还会时不时的进营突袭,有起来慢的用鞭子抽,练得他们现在倒也机灵。”
“嗯,这就好,这些兵将来可是我天狼军的骑兵和炮兵的种子啊,可不得因为训练不够狠而在战场丢了命。”
“至于炮兵的军官我会去州城看看有没有好炮手,火炮就让学忠带人去打制吧,而轻骑兵,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人选,裘葛,就暂时由你训练了。”
王志此时拍了拍孙裘葛的肩膀。
孙裘葛点了点头道:“我的骑术还算凑合,训练轻骑兵也没什么问题。”
“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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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王志叫来了林道符和潘学忠,商议辉耀堡寇家沟的挂石矿开采之事。
自从连机锻锤在河边建了起来,使打制盔甲武器更为容易,制造的时间也快了许多,成本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火铳的质量上比原先更加优良。
现在舜乡堡内除去木匠、石匠和泥瓦匠外,共有九十七户铁匠,除去他们家中参军的青壮一人外,剩下的老弱正丁也是好手老匠,再加上联机锻锤的帮助下更是如虎添翼,打制速度更是快了不少,可现在堡内铁料货存只用半个月的了,这可怎么行?
“千户,那个挂石矿品相出众,我相信开采出来制作武器盔甲必定质量良好,只不过路途遥远,颇有些不便。”潘学忠道。
从舜乡堡到寇家沟一路歪歪扭扭,沟壑纵横,总路程约有二十多里,从此看来确实有些不便。
并且还要向里面运输煤、石灰石等物,武家沟那里盛产煤炭,从武家沟到舜乡堡有二十多里,再从舜乡堡到寇家沟有二十多里,这其中运费等等就耗费不少。
不过银子对王志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在范记钱庄里面的存的银子还有七八万两。
至于匠人,舜乡堡内最多能挤出几个人来,可这还不够,但是可以从武家沟里面找些,相信那里的世袭匠户应该会有不少。
运输人手可以就地取人,辉耀堡以及附近的屯堡的青壮,相信几百个还是有的,只要银子给够,相信他们会踊跃的来吧,并且舜乡堡内的壮女还是有不少的,也可以去那里运输。
运输器械无非就是用独轮车、牛车和骡车。
“学忠,一会你从堡内抽出工匠去当地,先建上炼铁高炉,我先行给你五百两银子作为建造高炉只用,至于人手等问题我会想办法的。”王志对潘学忠道。
潘学忠领命后,转而对林道符道:“林大人,你将去辉耀堡及其附近屯堡去讨要青壮,不知你如何?”
“没问题,千户。”林道符道。
安排完事情后,潘学忠去挑选工匠,林道符去辉耀堡讨要青壮,王志则去武家沟购买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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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还正寒冷,北风呼啸,王志带着几个护卫骑着马,来到了武家沟。
刚进一个矿场,矿主喜鸿达向王志跑来,只见他身材雍胖,跑起路来向鸭子一样,倒也可笑。
“客官,你要什么煤,不管是上等好煤还是木炭,我这里应有尽有。”喜鸿达微笑道。
“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煤。”王志道。
“好嘞,客官,我这就带你去。”
喜鸿达将王志带到冶炼矿场,他笑嘻嘻的拿起一块煤来对王志道:“客官,这可是我这里的上等好煤,质量绝对有保障。”
王志拿过这块煤来,在太阳的光辉下,此煤只是有点发亮泛白,已经勉强算是够到无烟煤的门槛了,但是这对于他来说还不够。
用这炼铁时,煤中所含的硫会进入铁水中,因此这类铸铁的含硫量高,而硫会导致钢铁变脆,从而影响钢铁的性能。
所以需要洗煤,把杂质和煤分类,在后世的北方矿区,生活着数以十万计的洗煤工,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大型的矿山都建成了自动化的洗煤厂,淘汰了原始的土法洗煤。这个产业成为了夕阳产业。但就是这种原始的手工作业,几乎支撑着后世中国冶金的半壁江山。
当然王志不可能还要废这劲去洗煤,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这有没有焦炭?”王志询问道。
“有、有,要多少有多少。”
焦炭,其性能与木炭没什么两样,早在宋末元初时就已经运用到炼铁上,但是由于不好烧,所以大多数炼铁是所用煤炭都会用量又大还好烧的烟煤。
王志已经知道了如何用焦炭冶炼,所以何必舍弃焦炭而用烟煤呢?
“那好,我要个三千斤如何?”
三千斤!喜鸿达被如此巨大的数目惊讶到了,这可是大主顾啊!不行,我一定要抢先于其他人接下这个单子,可不能被其他人抢占了。
“可以,可以,别说是三千斤,五千斤也行。”喜鸿达连连道,生怕会因此失去这次大好机会。
“那你这焦炭一斤多少银子?”
“客官,本来一斤是一两银子,不过咱给您优惠,一斤八钱,并且还可以免费给你运货。”喜鸿达生怕王志会因他这焦炭太贵而走人,才把焦炭价格降下来。
“那好,就这个价格了。”王志从拿出几张百两银票来,道:“这些是定金,这里面有一千五百两,你数数。”
喜鸿达连忙把银票拿过来,漏出一脸的笑容:“不用了,不用,咱相信您。”
“然后把我要的这些货送到舜乡堡再给你剩下的钱。”
“舜乡堡,客官,您是?”喜鸿达不由的疑问道。
“舜乡堡防守官王志。”王志随口说道。
“大人,小人一时没看出来,还往大人见谅。”喜鸿达连忙作揖道。
“好了,不用说什么见谅不见谅,我来这就是来买煤炭的,不用这么拘谨。”王志连忙把喜鸿达扶起,说道。
“我从你这里要些冶炼煤的工匠如何?”
“这。。。大人,小人是小本生意,您要是要走这些工匠,小人会赔本的。”喜鸿达脸上漏出一丝难堪,“并且那些工匠也不愿意啊!”
“不不不。”王志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用银子招募他们,并且我还会给你中介费。”
“一个技艺上等的工匠我给你两百两,中等的一百两,下等的五十两,那些学徒另说,不知你意见如何?”
“这。。。”喜鸿达的眼睛溜溜的转,突然冒出一道精光,脸上露出笑容:“大人,小人无意见。”
于是王志招来了近五十名工匠,中上等的占大多数,花费了近七千两银子,其中有一半以上都给了喜鸿达,这些喜鸿达脸上的笑容更灿了,王志临走时还漏出来依依不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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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先把工匠安置在舜乡堡,随后去了寇家沟。
这寇家沟的路段真不是一般的难走,从舜乡堡到岔道屯堡的道路都是老官道,年久失修,到处是坑坑洼洼。从岔道屯堡拐到寇家堡的时候,路段变成的山地更是难走,全是黄土高坡,忽上忽下的,更别提在这一段运煤了。
终于到了寇家沟,潘学忠带着几名工匠正在商量如何建造炼铁高炉。
见到王志,潘学忠和那几名工匠连忙作揖,道:“大人。”
王志摆了摆手,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建造者炼铁高炉?”
“回千户,这炼铁高炉.......”潘学忠把他们打算如何建造这高炉一并说出,“大体来说就是这样。”
“对,这样造大体尚可,不过这炼铁所用煤料我打算用焦炭。”
“焦炭!”众人惊讶道,其中一名叫做马刚毅的工匠站出来道:“大人,这焦炭燃烧之困难,必然会导致铁料出铁之少。”
“焦铁炼铁是必须的!对于焦炭燃烧之困难我已有办法。”王志道,“可以增加一个风箱,这样他的鼓风量自然变大,这焦炭不就好烧了吗?”
王志想到的办法就是增加鼓风量,在后世,英国的亚伯拉罕·达比改进焦炉炼铁大致如此,剩下的无非就是更改高炉,使氧气含量增大而已。
“对呀,既然一般的煤炭想要点燃就要用风箱鼓风,想必这焦炭也是这样,只不过它要的风力应该更大一些。”一个叫做王运杰的工匠说道,其余工匠表示认同。
“只不过这样所需人力就大了一些。”潘学忠道。
王志拍了拍潘学忠的肩膀,微笑道:“所以这不就是你们挣钱的大好机会的嘛,好好想想,看看如何把这风箱改进一下让它在风力不变时减少人力或者变成水力驱动。”
“好!”工匠们异口同声的道,随后开始建造炼铁高炉。
ps:这里‘放下水利锻锤为什么没在中国用于锻造领域’的链接:zhihu.com/question/314605262/answer/615337357(以防被和谐,所以前面的三w自行添加)
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