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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练兵

崇祯七年十月二十四。

这天寒风呼啸,堡内三百七十五名青壮冒着严寒,全部站在校场上。

与其相对是站在旁边的旧舜乡堡军士们,只剩下百余人。

迟大成果然铁面无私,把旧军中的老弱全部裁退,管队官成什长,贴队管成伍长。

他们也没有办法,没有一个青壮愿意参加新军,王志规定参加新军可将家中的耕地提到五十亩,还给其耕牛一只(没参加的都是每三户一只),这个时代耕田就是命,所以这样谁还愿意参加旧军呢?

而原王志的百余家丁他们则混入新军中做军官,并按当时营伍编制:

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五队为哨,五哨为总,五总为营。

此外,每一伍有小队旗一面,每一队有中队旗一面,每一哨有大队旗一面,把总也有总旗一面。

每个队长拥有两个护卫加一个旗手,一个鼓手。

每个哨长拥有四个护卫加两个旗手,此外还有两个鼓手。

把总有护卫十个,旗手四个,鼓手四个。另还有一个军纪官,领着五个风纪军士。

且王志暂时只有长枪兵,火铳兵,刀盾兵。

按王志的安排,焦林赵允各领一哨兵做火铳兵,李英张非各领一哨兵做长枪兵,陈坼领一哨兵做刀盾兵,王志则任把总。

王志给这个军队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天狼军,军旗为一只狼向月亮嚎叫。

而旧军的那百余家丁,王志暂时没动。

且为了以防天狼军军官出现家丁的情况,王志规定军官的护卫须有总部亲自派发,不得私自招收护卫,军队中军士的缺漏只能由总部派发,且必须让王志知道。

军律是一个军队能否成为强军的重要之处,派发王志亲自写的军律后,规定每名军士必须在三个月之内熟记军律,否则严惩不贷。

王志决定将后世袁世凯给北洋军编写的《劝兵歌》(改过的),用以给军士们潜移默化传递军士思想。

“为子当尽孝,为臣当尽忠。朝廷百姓皆辛苦,寄于厚望养兵伍。每日袖手不需劳,舒舒服服吃月粮。如再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行人总说当兵贱,那全都是在放屁,自古将相多行伍,休把当兵自看轻。”

“一要用心学操练,学了本事好立功。军器是尔护身物,时常擦洗要干净。

二要打仗真奋勇,命该不死自然生。如果退缩干军令,一刀两断落劣名。

三要好心待百姓,粮饷全靠他们耕。只要兵民成一家,百姓相助功自成。

四莫奸掠人妇女,哪个不是父母生。尔家也有妻与女,受人羞辱怎能行。

五莫见财生歹念,强盗终久有报应。纵得多少金银宝,拿住杀了一场空。

六要敬重军中官,越份违令罪不轻。要紧不要说谎话,老实做事必然成。

七戒赌博嫖与娼,官长查出当重刑。安分守己把钱剩,养活家口多光荣。

你若常记此等语,必然就把头目升。如果全然不经意,轻打重杀不容情。”

这首歌可以说是十分形象的把军条令用唱的形式表现出来了,在军士传唱过程中,潜移默化的把军纪条令记住了。

对于王志一个武人居然会编歌,以林道符为首的官员都感觉十分奇怪,不过从王志来到堡中所做的一下行为也就不见怪了。

军歌,王志决定用《诗经·秦风·无衣》这首古老的战歌作为猛狼军的军歌,这首战歌朴实无华,慷慨激昂,情调高昂,可以极大提高军士们的士气,简直是不二选择。

以防军官私自惩罚军士,王志规定初训练时,其他时间以后军中纠纷律法,皆由军纪官迟大成判定。

且王志规定,谁要是敢当逃兵,其家一律踢出舜乡堡,永不召回!

那边新军编伍热闹,这些军官们的家丁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天狼军编号后,每个军士都有腰牌一面,特别是一队之长,其腰牌上,更是记着全队所有军士的名字,以后一队中谁贫谁富,谁强谁弱,唤出名字,队长都要知晓。

编伍后,由新任五位哨长陈坼李英张非赵允焦林讲话,王志亲自给每位队、哨长授旗,这些新任军官纷纷表示:旗在人在,人不在旗还在!

第二天,王志让军士们把自己的营房整理好,同时搬来新的被铺,煤炭等物,用以给军士们舒适的环境。

第三天,卯初,新兵总教头孙裘葛领着四位哨长把军士们挨个打起,开始了繁重的训练。

从卯初一直到辰初,五位哨长带领各内军士从舜乡堡到辉耀堡往返共跑了四十多里。

回来后,歇息了两刻钟后,由堡内老弱和妇女组成的伙食房送来的饭菜,使众军士眉开眼笑,大桶的米饭,大桶的炒菜,大桶的小米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军士们都在贪婪的看着面前的饭食,一个个喉头蠕动,吞咽着口水。然而却没人敢动,都呆呆的站着,等待新兵总教头——孙裘葛的命令。

“排队站好,一个一个来!”孙裘葛厉声道。军士们立刻排成一字长龙,一个一个给军士们盛上饭菜。

见几个管队官想要插队,孙裘葛和迟大成带着几个风纪军士,把他们拽出来,用军棍把他们打的鬼哭狼嚎,皮开肉绽。

王志和林道符来了后也是排队盛饭,见王志也是一样的排队盛饭,再加上刚才的场景达到了深可的教育后,谁还敢插队?只得排队领饭。

领晚饭后,三五成堆的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王志跟陈坼、李英、张非、赵允、焦林、孙裘葛、迟大成、林道符坐在一起吃饭,都吃的很香甜。

王志、陈坼、李英、张非、赵允、焦林、孙裘葛等人吃相还算好点,一口一口吃着。林道符虽然是副千户,但平常也是难得吃到有盐有油的菜,所以趁现在大吃特吃。迟大成吃相跟他的平常一样,一口一口吃的非常稳当。

“林大人,林大人,吃慢着点别噎着!”王志看林道符的吃相笑道。

此时林道符正喝着小米饭,听到王志的话后,直接喷了出来,让众人笑了起来,他擦了擦嘴道:“千户,不兴这样害人的啊!”

听到众人又是笑了起来。

吃完饭后,众人歇息了两刻后,便继续操练。

操练的内容无非就是:站队列队,如何踩着鼓点走步等阵形操练。

跟大多数新军一样,新军们是一点也不会基本的队列观念,虽然每队中有原王志的家丁带动,不过还是扭扭捏捏,歪七扭八,有的甚至左右不分。

只有旧军的家丁还好些。

对于这一点,新兵总教头——孙裘葛只能带着五位哨长给每位军士的脚上帮上绳子,情况还算好点。

不过在队列操练中,孙裘葛等人并不留情,只要队列站的不好的,各军官操起军棍就打,虽然他们的年纪是小了点,但是绝不留情。一时间从校场里传来好几声衰嚎。。

旧军中则是由王志亲自带领十个护卫监视,这些人都是原来李英手下的长枪兵,只要旧军阵列不齐整的,军棍直接啪啪打去,打得那些家丁们个个鬼哭狼嚎,皮开肉绽,敢怒而不敢言。

迟大成带着风纪军官站在王志后面,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盯着前面鬼哭狼嚎的军士们。。。

上午的操练结束后,伙食房里人送午饭来时,众军士才眉开眼笑了起来:大桶的米饭、大桶的肉汤、还有一桶猪肉香气扑鼻,让众军士忍不住咽口水。这些伙食平常哪里能吃到?过年恐怕都吃不了这么好。

早上的饭菜已经让军士们很开心了,没想到中午居然还有肉。一时间,众军士有说有笑,忘记了操练之苦,排队领饭。

各人领到自己的饭菜后,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都吃的香甜。

下午不操练,让军士们识字,由王志或者堡内的文吏来教,这让众军士一片哀声怨气,让他们识字,还不如多打几个军棍呢。

就这样一连十几天,众人也都坚持了下来,战队列队也有了些样子,也没有逃兵,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二十天后,李英报告王志,他的哨内有四个士兵晚上逃回家里去了,这让王志十分生气。

寒风刺骨,雪花纷飞,校场上,新军旧军全部排列成阵型。在他们前面跪在地上的是那四个逃兵:韩玉强、赵学勤、杨奔、刘文强。

王志坐在正前,孙裘葛在王志身后,林道符和迟大成在王志身旁静静的站着。半响过后,王志猛然起身,吼道:“这几个是昨天晚上逃出回家的逃兵!我王志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逃兵的存在!我王志扪心自问没亏待过你们!一天三顿饭,顿顿有油盐,中午还有肉吃!你们出去问问这天下那个军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千户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四名逃兵连连求饶。

“错了?!去跟你们的家人认错去吧!军纪官!”王志厉声喝道。

“在!”迟大成抱拳道。

“把他们的家人包括他们全部驱逐出舜乡堡!”

“这,千户大人,他们情有可原,法有可恕,以小人。。。”在这寒冬天里把他们驱逐出去,以严肃刻板之称的迟大成都不由得动容,向王志劝说道。

林道符也是不由得动容,刚想劝说,被王志一口打断:

“要是现在我饶了他们,以后要是再出现逃兵怎么办?!还饶了吗?!那要军纪有何用!莫要再说!驱逐!”

那四个逃兵人人都是挣扎哀求,满眼的泪:“千户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王志板着脸不语,从他身后出来几个护卫把那四个逃兵拖走。过了半刻,从道上传来一阵声音,众军士向那边一看,原来是那四个逃兵拖家带口向保定门(南门)走去,这群人有老有少,有几个妇女抱着孩子,道旁边军户从门里出来指指道道,有的还带了小孩出来,以达到深刻的教育。

一路上,那几个逃兵哭丧着脸不言语,那几个长辈老者只是骂他们不争气,本来能领到田地和耕牛的,现在只能在外流浪了。

婴儿哭了起来,那几个妇女也不停的流泪安慰,哭声传来,让人心软,但王志一直板着脸,林道符不忍道:“千户,你看这。。”

“林大人,休要再说!本来他们是能领到田地过上好日子的,但是他们不争气,才变成这样的。至于他们以后怎样,看他们造化吧。”王志抬头望了望天,其实他也不愿意这样,但是为了以后军中不会出现像这样的情况,只能狠下心了。

“继续操练吧!”王志长叹一声,向千户所走去。

“列阵!”孙裘葛厉声道。军士们只听‘哗’的一声,立刻列成整整齐齐,连那些旧军也是如此。

“哈!”孙裘葛大喝一声,向前挥拳。

数百军士也‘哈’的一声将向前挥拳,整齐如一。

“哈!”孙裘葛又挥出一拳。

数百军士又是向前一拳,个个双目十分锐气,气势一览无前!

“强军可成!强军可成!”林道符看到有些迷,长呼一口气道。

虽然接下来还是很苦很累,但是他们都坚持下来了。

随着一天天的训练,他们也变得十分的英气,双目有神,锐气十足!

野狼军规定假期是一个月放假一次,一次三天。当一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众军士们回了家,当他们的家人看到他们的孩子老公居然变得如此英气。常言道:坐如钟,站如松,卧如弓现在不就是用来形容的丈夫孩子的吗!

野狼军两人成行,三人成列,走路慷锵有力,腿迈的跟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让很多男女都投来吃惊的目光,这还是原来瘦弱不堪,一推就倒的明军吗!

看着自己英气的男人们,现在开耕顺利,听那位王大人说,马上就要发下耕田和耕牛了,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各家赶紧嘱咐各家的男人,好好操练,不要当逃兵。不要跟之前的那几个逃兵一样不争气,被赶出舜乡堡,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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