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夜枭疯狂的冲向地面,丝毫没有理会蒙面人的叫喊,它有它自己血脉的尊严,哪怕对方的修为远高于它,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看着从半空疯狂扑来的蚀夜枭,道士元一真人并没有惊慌,虽然这蚀夜枭的修为已被它自己强行提升至入道境前期,但在元一的眼里,这样的实力根本就不够看!只见他轻轻一扬衣袖,一股蓬勃的元气漩涡霎那间席卷这片天地,不但轻易地破去了蚀夜枭巨翅凌厉的攻击,那一袖的余威更是将蚀夜枭如画地为牢一般,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被定在地上的蚀夜枭仰天唳啸,血脉中的暴戾气息喷薄而出,啸声凄厉残暴,一股撕裂苍穹的气息直冲云霄,它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元气漩涡的束缚。被自己的对手所打败,这是它夜枭一族的耻辱,它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缚……
可它的修为与元一真人相去甚远,此时任凭它如何挣扎,都难以移动分毫,只能用凄厉的嘶鸣声来发泄它心中的憋屈与不甘……
半空中的蒙面人见自己的坐骑被困,心中大急,忙俯身从半空中冲向被困的蚀夜枭,意图帮助蚀夜枭解除它身上的禁制,可是以蚀夜枭入道境的实力都无法破解元一施加在它身上的禁制,以蒙面人玄冥境的修为又能耐之若何……
用尽了手段都无法将元一真人施加的禁止破除,蒙面人只得退回到一边,此时的她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在元一的面前,除非是自己的父尊出手,才能与之相抗衡,而仅仅以自己和阿夜的实力,恐怕是无法在对方的手里讨到好处了,想到这里,蒙面人心里不由得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听从父尊临行前对自己的劝告了,现在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如此冒冒失失的就来叶洛观报复,想要杀杀他的威风,最后不但没讨到一点好处,反而还将父亲的本命魔宠阿夜给陷在了这里,连走都走不了,不由得在心里懊恼万分……
元一自以一袖之威轻易化解了蚀夜枭的突袭,又以画地成牢之法困住了它之后,便急切转身查看起玉清的伤势,对于蒙面人,他的修为虽然诡异,但对元一来说还够不成威胁,元一真人只是分出了一道神念落在了他的身上,并未特别在意……
元风此时也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将晕倒在地的玉真抱起,蹒跚来到师兄元一真人身旁,面带愧色的道:“元风愧对师兄的信任,使得我门中弟子被妖人所害,还请师兄依门规责罚……”
元一真人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开口道:“此事错不在师弟身上,况且玉清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师弟莫要自责”
元一刚回院中,便以用神识扫视过玉清的身体情况,知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是以才有此一说。
说完元一将手轻轻放在玉清的丹田处,继续察探玉清身上的情况。发现玉清此时丹田内的气息竟无比的雄厚,但却与平常的修者不同,平常人当修炼到入气境之后,丹田之中会出现一个漩涡状的元气气海,但元一发现,玉清的丹田中气海却有着不同,他的气海竟是匪夷所思的液态状~这让见识广博如元一,此时竟也有些吃惊不小……
“师兄说什么?玉清没死?这可是真的吗……”听了元一的话,元风不由得惊喜道。
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元一的话,只是这师兄的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在恶禽的威压下,连自己都无法抗衡,而玉清这个门下最小的弟子只是练体境巅峰的修为,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
是以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才有些激动的问道。
元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元风的话,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玉清此时身上的异常状态所吸引,此刻已有点无暇他顾了……
但元风这个时候已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呆了,丝毫没有发现师兄脸上的不解之色,见玉清没有一丝动静,不由急切的问道:“师兄是不是看错了,既然玉清没事,那他怎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莫不是这小子受了什么较重的伤势不成?”
元一见师弟此时一脸的焦急,将搭在玉清丹田处的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看向师弟元风,面色郑重道:“玉清身上不但没有受一点伤,反而他的修为还提升到入气境巅峰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元风不由的失声惊叫起来,这给他的震惊更是远超刚才师兄告诉他玉清还活着的消息时的吃惊成度,毕竟在元风看来,能在入道境的魔气威压下侥幸活下来对玉清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如今师兄竟说玉清不但没死,反而还修为大进,这让元风如何能够相信,他此时是彻底的无语了,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将师兄讲的话给听反了……
元一此时亦是有许多困惑,但他比师弟元风更能沉得住气,知道此时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机,他发现玉清此时体内仍处于一个玄之又玄的情形中,这样的情形让他都疑惑无比……
在这种情况下元一决定先不去打扰玉清,既然自己目前来看无法帮到这个弟子,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所有的疑惑,等玉清醒来后自然就明了了……
想到这里,元一轻轻拍了拍仍在失神的师弟元风,元风一惊,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神情略带疑惑的看着望向自己的师兄元一……
“师弟且先在此看护着玉真跟玉清,切记不要打扰到玉清,师兄我有话要跟他们说……”元一面沉似水道,说完,也不等师弟元风开口,转身向着蒙面人那边缓缓走去……
……
看着自己的坐骑阿夜因无法摆脱元气束缚而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凄厉嘶鸣,蒙面人心如刀绞……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父尊临行前曾语重心长的向自己言道,如今的叶洛教虽然已经没落,但他毕竟传承自上古时期,其底蕴之深厚非天剑门与雪山教之流派可比,此次东行千万要低调行事,不可招惹是非……
记得当时自己心里还对父尊的话嗤之以鼻,觉得有阿夜的天赋神通,加之自己玄冥境中期修为,即使对手是入道境中期强者,自己就算是打不过也可全身而退,又何须去忌惮一个偏居东海之地,苟延残喘的小门派……
但此时的进退两难的局面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让她有些气馁……
虽然有些后悔自己此次的鲁莽,但当她看到眼前的阿夜因感到屈辱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孔时,她心中的悔意又被一股怒火所取代!
说起来,蒙面人此来的原因并不是想要主动招惹叶洛观,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蒙面人想为自己的阿夜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原来昨夜蒙面人到达东海边的一个小村子后,便与父尊派来协助自己的几个手下商议未来几天的行程安排!此行之前,父尊曾叮嘱自己要低调行事,是以蒙面人只是从黑木崖带了父尊的本命魔宠蚀夜枭和另一个人来,并未招摇。
带来的这人身份隐秘,平日在外为父尊打探消息,很少在黑木崖露面,据说是父尊的谋士,名字无人得知,但他自称是灰狐道士,蒙面人也只是如此称呼他,并未深究他的来历底细……
除此一人一枭外,因为东洲之地远离黑木崖,地处偏僻,是以他又以黑木崖之名,秘密向魔门黄州分舵下令找一个熟悉当地环境的人来为自己带路。而此人就是那个曾与玉清和璐瑶发生冲突的李公子李衡,他也是黄州分舵舵主的小儿子……
且说三人在房间里商议明日的行程,蒙面人此行的目的颇为神秘,只有蒙面人和灰狐道士知道,根本不曾向李衡提及,而李衡也颇有些自知之明,他也不去打听。
由于此行重要,灰狐道士将各种情况皆考虑细致,直到蒙面人最后点头通过了,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又聊了一些路上需注意的事项便要回各自屋里休息,正在这时,忽听得窗外一阵风声飒然,蒙面人心中一动,低呼一声道:“阿夜发现了敌踪……”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剑气破空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凄厉的禽鸣声响彻夜空。
蒙面人暗道一声不好!起身便向门外奔去……
灰狐道人紧随其后也来到屋外,便发现蒙面人手中捻着几根欣长的鸟羽,正焦急的仰天呼唤着阿夜的名字。
灰狐道士抬头向夜空中望去,只见半空中黑木崖魔主朱天雄的本命魔宠蚀夜枭正在空中愤怒的呖啸着,四处搜寻着什么人……
灰狐道士心中一凛:“难道刚才有人来过,并且伤了蚀夜枭,什么人这么厉害,能伤了蚀夜枭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私下暗暗打量了一番,却未发现任何人影……
此时天上的蚀夜枭可能是失去了击伤它的人的踪迹,或是被蒙面人的叫声唤醒,不甘的厉啸一声后俯身冲了下来,落在了蒙面人的身旁。
蒙面人忙去察看蚀夜枭的翅膀,发现在翅尖部位出现了一个鲜红剑痕,蒙面人既心疼又愤怒,忙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猩红色的丹丸给蚀夜枭喂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向蚀夜枭低声道:“你可曾看到是何人伤的你?”
那蚀夜枭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话,面目狰狞,嘎嘎嘎一阵愤怒的尖叫,似是在向主人讲述些什么。
此时那李衡也来到了门外,他的修为只有入气境,是以出来的最晚,但当他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尤其是那只巨大的夜枭狂暴的状态时,虽然他没看到事情的经过,也知今晚那夜枭必是吃了亏。他了解那凶恶的夜枭乃是一只异兽,修为很高,与那蒙面人关系极为亲密,是以此时他是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静等蒙面人的吩咐……
片刻后只见蒙面人怒哼一声,开口向身旁一头雾水的灰狐道士和李衡道:“阿夜刚才发现有一个人在我们的窗外偷听,它发现后立刻便发动攻击,但那人的修为不低,连阿夜都没占到便宜,还被那人给伤到了翅膀……”
此时灰狐道士沉吟了片刻,像是遇到了什么困惑一般,低声道:“我们此次出来乃是秘密行动,一路上也是低调行事,并没有碰触到什么人的利益关系,那此人是为何而来,又为何还伤到了蚀夜枭……”说完将目光投向了身旁不发一言的李衡,目光中别有深意。
李衡看到那老道士说的话阴阳怪气,还什么他没有得罪人,最后还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明摆着说是自己得罪了人,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心中暗骂这老道士阴险,有意将蒙面人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待看到蒙面人此时听了老道士的话后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心里一寒,怕蒙面人听了灰狐道士的话把怒火真烧到自己的身上,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