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齐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踢开自家王府的大门,将腋下的女人扔至一边,冷冷瞪了一眼朝这边急忙而来的男子。
那男子星目剑眉,相貌堂堂,一袭华衣宛若点点星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他恭恭敬敬朝齐王施了一礼道:“齐王爷,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此去出了什么差错?他看了眼齐王身后的如姬,猜得了七七八八。
“哼!”齐王冷哼一声,“白逸秋,本王花大心思让你白家异性封侯,是看重你与你爹的才华,你不要让本王后悔当初的决定!”
白逸秋瞬间煞白了脸,他道:“王爷,属下一时大意,才让凌玉轩有了可乘之机,属下万万不会再有下次!不过由此可见,这凌玉轩也有些本事,是属下低估了他!”
齐王眯了眯眼:“他设下此计让本王钻,显然是怕如影的死影响他与司马尹的关系。”他冷笑一声,眸子不由的亮了亮,“司马尹没有父皇旨意便私自回京,罪名可不小啊……”
如姬脸色白了白,张口欲说些什么,却终是无法说出口。齐王前一秒还要杀她,又岂会听她的话放过司马尹?
“白逸秋,明日早朝之上,本王要你把司马尹回京之事禀报父皇,本王倒要看看,他凌玉轩如何保他司马尹。”齐王冷笑。皇上对凌玉轩向来甚是厌恶,凌玉轩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司马尹定然活不成。司马尹一死,凌玉轩手中便没了兵权,如此一来,他凌玉轩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登上皇位!
“至于你——”齐王转头瞧向如姬,眼中魅惑的笑意隐隐带着一丝杀气,他道:“一颗已经废弃了的棋子,本王究竟是留呢,还是杀呢?”
如姬嗤笑:“如姬一直以为,如姬在王爷眼中是不一样的,也是时候该醒了。王爷动手吧!”她闭上眼,决绝的神色全无一丝怯意。她早早便知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在齐王手上,但她不后悔,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死在齐王手上,至少,他将来也许还能记得她……
齐王冷冷凝视她许久,蔑笑一声:“看在你没有在睿王府乱说话给本王惹麻烦的份儿,本王便让你多活两天。来人,带如姬姑娘下去休息,‘好好’伺候着。”在司马尹没有死之前,让她多活两天又何妨?虽说司马尹表面与她恩断义绝,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因为一个女人,让他被握有重兵的司马尹惦记着,多不值得。
他冷冷一笑,悠哉悠哉朝着自己的寝宫而去……他要好好睡上一觉,等他第二天醒来便又是美好的一天,他都迫不及待想迎接黎明了呢~
漆黑的长夜仍在继续,笸箩托着腮帮,两只眼睛困得已全然看不清了少年的模样,少年却依旧还在绘声绘色,满脸崇拜的讲诉着他心目中的英雄——凌洛凡的英伟事迹,似乎说起凌洛凡,他便有无穷的力量,无穷的精神一般。他一个转头,望着桌边不停点豆豆的笸箩,呆愣了一瞬,转而甚是嫌弃道:“本来就丑,睡着了更丑!!凌玉轩怎么想的,竟把你当块宝!”说完,他朝门外望了望,那窗外不远处的庭院石桌前,一道洁白的身影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当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笸箩幽幽的睁开眼,便瞅见自己的卧榻之上沉沉的睡着一个人。她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竟没有走?!她动了动想站起身,腰间一股酸痛感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她拧着眉心里痛呼一声:“唔,好痛……”
再看看舒舒服服占着她床的臭小子,笸箩心中有些不爽。她走到床边刚想推醒他,却蓦地想起了被偷的玉镯。笸箩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把玉镯偷回来。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搜索着少年的口袋,寻至半途,却猛地被制住了手腕。少年未睁眼,口中说道:“大姑娘家的,你往哪儿摸呢?”
她往哪儿摸了?不就摸摸他口袋吗!笸箩甩开他的手:“那玉镯呢?”
少年朝里翻了个身,漫不经心道:“卖了。”
“卖了!!”笸箩瞪大眼睛,声音提高了数个分贝。
少年掏了掏耳朵,从怀中取出那只玉镯:“听那凌玉轩说此物十分贵重,我又岂能随随便便卖掉,本少侠如此聪明,自然不会为了这只玉镯暴露了自己。”
见笸箩欲抢,少年早她一步放入怀中:“我虽不卖,但也不会还给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帮我救一个人。”
“哦?”笸箩眯眼,“谁?”
“我师父!”
“你师父。”笸箩好奇道:“你师父怎么了?”
少年叹了口气:“三个月前,我师父带着我一同来到京城,说要偷些银子劫富济贫,没多久京中便相继出现了康府与刘府的血案,官府一口咬定说是我师父杀的……死牢之中都有重兵把守,我无法进去,便想用偷盗的方式混淆视听,希望能引起官府注意放了我师父,但这几日下来,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
那照此说来,凌洛凡定是抓不到确切证据,所以才抓了个外人想化解此事……站在凌玉轩的角度,此事她还是不要掺和为好,倘若她帮了这少年,只怕会引来一大堆的麻烦事。笸箩歉意道:“对不起,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我只不过区区一个姑娘家,连睿王的一个妾室都算不上,又谈何救你的师父呢?”
少年蓦地站起身:“可我师父说你能救他!”
笸箩一愣,痴痴的笑了:“你师父认识我?”
“这……”少年摇了摇头,“我不知……但我知道,我师父的话准没错。”
“可我确实没办法救你师父。”笸箩决绝。
少年从怀中掏出那只玉镯:“你不想要了?”
笸箩无语……这臭小子京豆学会威胁人了!她无奈道:“你可以换个要求……”
少年蓦地指着她说道:“你这姑娘怎么这样!本少侠都已经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还这副德行,总之就这一个要求,你若不救,这玉镯你休想拿到手!”
这……
笸箩有些头痛。康府与刘府的血案不是小事,岂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家能办到的?可玉镯不能不要,若他师父真的死了,他恨她还来不及呢,更别说把玉镯还给他了。她思虑半晌,终是道:“行行行,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少年高兴道:“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必须现在就把玉镯还给我。”
少年冷下脸来:“你想骗我!”
笸箩微笑:“你爱信不信,决择权在你手中,你慢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