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早已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伺候秦小姐的贴身侍女珠儿在秦老爷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老爷,你就饶了奴婢吧,是小姐说要一个人呆着,不要我们在跟前伺候,我们才离开的,老爷,真的不是我们故意偷懒啊,呜呜呜。”珠儿哀嚎道。
“混账!”秦雄一脚踹了过去,把珠儿踹倒在地上。
又把其余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也一个个踹了一脚。
他朝家丁们大吼道:“都给我出去找人,把青石镇翻过来也给我把大小姐给我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众人忙领命而去。
秦雄又喊道:“大钟!你快去官府报官,让官府出兵去寻小姐!”
秦府二管家秦大钟应了一声,又迟疑道:“这事事关大小姐清誉,报官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
秦雄一跺脚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快去报官!报完官后你也带着人手去城门那块找,说不定那采花贼抓了人之后就要出城!”
秦大钟于是召集了一批干练人手,朝官府所在而去。
一路上他心乱如麻,叫苦不迭。
他原就是秦府的二管家,大管家秦超这一个月休了假回乡祭祖,这秦府大事小事都落在了他这个二管家的头上,先不说之前那场累死人的相亲花宴,这就又碰上大小姐被采花贼给劫走的事。
去了官府,将这事一一跟县令老爷说了,县令原本深夜被叫醒有些怒火,一看是本地大户的管家,火消了一大截,等听完汇报,忙殷勤地叫了官兵去巡查找人。
秦大钟则带了人直奔城门。守城的几个兵士见远处一堆人举着火把朝他们走来,也是一头雾水。等到秦大钟跟他们汇合说明原委,守兵们一致表示,今夜没人进出城。
秦大钟不放心,决定亲自守在城门处。
守兵队队长大猛安慰他道:“秦管家别着急,这采花小贼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盯上了秦老爷家,我看啊,他躲得了今夜也躲不了明天。”
秦大钟一个白眼翻过去,怒道:“还等过了今夜?”
大猛被他呛了一句,心下也很是不悦,念在他是秦府管事不便得罪,只好嘴上告罪,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去旁边站哨了。
跟在他身后的守兵阿寿小声问他道:“队长啊,我那婆娘刚托人来说,身上又有些不舒服了,我这能不能告个假啊?”
大猛浓眉一挑,刚才被秦大钟搞得心情不悦,这时正好撒火道:“才刚刚不是回去看过么?这么多事的婆娘趁早休了的好!没看今天出了这么大事么?”
阿寿只好一个劲地告罪讨饶,见他那愁眉苦脸的窝囊样子,大猛心下一软,道:“知道了,去吧,明天把这个假补上。”
阿寿应了一声好,感激万分。
大猛瞧着一路小跑回家的阿寿,倒也羡慕他年纪轻轻就讨了个婆娘在家。自己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却还没有成婚,也是相过不少亲了,但都是他瞧上人家,人家瞧不上他。自己也托了钱家坊的钱婶给他物色物色,却一直没遇上合适的。想到这里,大猛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星瑶等四人从凌勤的宅子里出来,就远远瞧见了去官府报官的秦大钟,凌勤心下着急,朝秦府疾驰而去,一闪身就不见了影。
苏铁在他身后喊他,他也充耳不闻。苏铁叹道:“等他救完人,真的还会回来么?”
阿澈束着手朝秦大钟的方向看去,嘴上只说道:“他逃不掉的。”
星瑶忽然道:“他刚才瞧见苏铁倒也不惊讶,想必他在秦府的时候,就看出苏铁是妖了。”
苏铁道:“他看出我是妖却不说破,说明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阿澈道:“但他却很爱管秦府的闲事。”
苏铁点头道:“我还是觉得,他和秦小姐的关系不简单。一遇到秦小姐的事情,就慌了阵脚,脑子也变笨了。”
星瑶赞同道:“是啊。明明阿澈在秦小姐身上施了法术,要找到秦小姐跟着阿澈走就行了,他自己却奔着秦府去,哪能找到人呢。”
三人一起叹了口气。就在这当口,凌勤脸色铁青地回来了。
他向阿澈抱拳道:“还请告知我,漱玉此刻在哪里。”
这是一条黝黑的巷子,巷子两旁是稀稀拉拉的民宅。这些民宅建得十分低矮,想来住在这里的人也不会太有钱。
阿澈指着巷子深处的一户宅子说道:“人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凌勤已经窜了出去。
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来的是一个人。
星瑶从腰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夜明珠,这是她上次跟晓晨打赌赢的战利品。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晕,把周身数十丈里都照得清楚明白。
来的那人一身城门守兵的衣服,脸上憨憨的,星瑶觉得有些面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她进城那天,盘查她的那个守兵阿寿。
阿寿见到星瑶三人吃了一惊。他记性很好,自然还认得星瑶,更何况像星瑶这样的漂亮姑娘也并不多见。
星瑶倒先跟他打了个招呼:“大人今天不值班么?”
阿寿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大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人不舒服,就请了假。姑娘在此地做什么呢?”
星瑶道:“我们等人呢。大人住在这里?”
阿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刚才他看见这一拨人用来照明的,竟是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这几个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打眼瞧去,见凌勤把门踹了一个大窟窿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纤细身材的女子。
阿寿面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见眼前一黑,一个身影拦在前面,懒洋洋问道:“你不是要去看家人么,跑什么呢?”
凌勤走得近了,她背上的女子一指阿寿道:“抓住那个贼人!”
阿寿身形一闪,一瞬间就腾上了屋顶,没想到他看起来憨憨地,竟身负绝世轻功。只可惜他面对的根本不是普通人,阿澈轻轻一笑,如影随形地跟上了他。
“下去!”还没等阿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