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宫的导师很多,余风虽然不记得全部人,但是教导自己丹药课的导师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一名头发乱糟糟,不爱干净,衣着打扮,行为举止都邋里邋遢的丹师老头,名布吉,外号布老头。
布老头除去上课的时候,其他时间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今日上课应该是布老头,而不是眼前这位眼眸里充满了温柔,风韵犹存的孟云。
孟云,年龄六十,资质天才,烈炎级战士,炎火四千朵。
今年是孟云踏入烈炎级的第十年。
进入烈炎级,寿命大增,孟云的寿命大限是二百三十岁,六十岁只是人生的三分之一。
换成普通人,孟云现在大致刚过而立之年。
“同学们安静。”
孟云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温柔,让人听着如沐春风,不由自主的遵从。
当然,脸也很重要。
孟云长得很漂亮,人生刚走了三分之一,她正值自己最好的时代,比女孩有韵味,比老妇年轻,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孟云声音落下,教室里寂静无声。
声音,脸蛋是一方面,但最终压下教室内学子的还是她的实力。
烈炎级战士,尊称君上。
“今天布导师身体不好,由我来代课。”
孟云解释了一声。
没有人吱声,只不过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余风的身上。
这天下的墙看似严丝密缝,实际处处漏风。
林傲,林娇,孟云的关系,教室之外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教室之内的人十有八九清清楚楚。
孟云的眼神也似有若无的瞥了余风一眼。
“她想做什么?”
余风没有理会包含着各种含义的眼神,看着孟云,心里默默的思索着。
遇到孟云,在余风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还以这样的方式遭遇孟云。
布老头虽然经常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但身为丹师,天天与各种珍稀药材打交道,他怎么会突然身体不好。
还有孟云是战士,不是丹师。
虽然三阳战士也会辅修丹药课,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主攻方向,前来教导学子名不正,言不顺。
布老头身体不好,这只是借口。
孟云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上课。”
孟云道。
一切正常。
孟云道了一声,命众人打开今日的课本《高级丹药学1》。
丹药学分为初级和高级两个级别。
初级有六本书,就叫初级丹药学,从一至六。高级有四本书,从一到四。
丹药学是轮回授课,讲完初级六本,就讲高级四本。高级四本结束,就回过头从初级第一本开始继续讲。
丹药课枯燥也是如此,它的模式已经固定。
今日丹药课有那么多人来,教室内人满为患,不是别有目的,没人会信。
“谁擦一下黑板?”
一句熟悉的话语在余风耳边响起,令余风恍然再次回到了大学时代。
谁擦黑板呢?
在地球是班级同学轮值,但在毕方学院可没有班级之说,也可以说有,但与地球不同。
地球的班级是固定的,入了大学之后,一个班级的学生四年不变,直到毕业。
毕方学院的班级是流动的。
一是毕方学院学子的学习时间长。
从十八岁突破微火级,进入毕方学院,基本之后一二十年都在学院学习,直到突破星火级。
微火级战士炎火数量从个位数到一百区间很大,许多人在本班级踏入顶端之后,就会选择新的班级,接触更高水平的人。
班级是自由选择,学院允许。
只要你不怕进入更高级别被人欺辱,就随自己的心意。
二是毕方学子是战士,会因为修炼,厮杀等各种原因死亡。
因此,沧海宫虽然有着沧海一班,二班,三班等等数以百计的班级,但划分班级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方便分配导师。
导师是跟班不跟人,班级里的人是谁,他们根本不管不问。
再者,今天是公开课。公开课是多个班级同时上课。
再者,今天来上课的人都是别有目的,不该来上课的也打着旁听的旗号来了。
所以,那么混乱,谁擦黑板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的落在了余风的身上,一个个眼神如同针尖,刺的人浑身发麻。
“这位同学,要不你帮帮忙?”
孟云微笑的看着坐在第一排,两边皆是空位,极其显眼的余风。
君上自然不会擦黑板。
孟云虽然是笑着说,但语气里是命令。
众人盯着余风。
余风必须擦黑板。
此刻,没有人会好心代替余风擦黑板,不仅是不愿意,也是不敢。
违逆了君上意愿,谁敢?
孟云在针对余风,借着擦黑板是在打压余风,不瞎的都能够看出来。
而且,擦黑板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
“导师。”在众人抱着各种心思的注视下,余风站了起来,指着黑板道:“我粉尘过敏,会死。”
唰。
教室中寂静无声。
屁个过敏。
你这是挑衅。
君上命令你做,哪怕是有生命危险也要去做,更不要说你这赤裸裸在糊弄人的借口。
你这是羞辱。
有人小心的看向了孟云。
她会怎么做?
“是吗?”孟云微笑着。“那用不用我帮你看看?”说话间,孟云已经走下了讲台。
孟云的手中攥着粉笔,走到余风面前的时候,粉笔已经被捏成粉碎。
“我以前见过这种病。”孟云道:“后来这个人好了,你知道怎么好的吗?”
余风看着孟云手中捏碎的粉笔,看着指缝里已经开始飘落的粉尘,笑道:“我想我应该知道。”
“哦?”
“犯病犯多了,自然好了。”
“哦。”
孟云第二次哦带着一丝惊讶。她捏碎粉笔,便是想要戳破余风的谎言。
你不是粉尘过敏吗?
那就试试。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若是没事,那可就是欺骗君上。
“辛苦导师了。”
余风摊开了手,放在了孟云的手下面。
孟云撒开了手,将碾碎的粉笔末落在了余风手中。
余风手掌落了一层。
余风附身,凑到自己落满粉笔末的手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色的粉笔末吸入了鼻腔中。
随后,噗。
一口鲜血。
又一口鲜血。
余风吐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染红了手中的白色粉笔末。
教室弥漫着血腥气,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胆大妄为的余风。
谁看不出来你这是在自己逼着自己吐血?你根本不是粉尘过敏。
这是硬刚了。
我就是不擦黑板,我就是粉尘过敏。
喏,你看看,这血真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