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驿当天便是将卜万里的事情上报到了穹楼。
穹楼的回应很快,晚上的时候卜万里就是接到穹楼的命令。
“限期三日。”
没有任何的威胁,仅仅是一个时间,但比任何威胁更加的强硬。
卜万里的脸色阴沉如水。
……
第二日。
守在原府之外的余风发现了异常。
“变了。”
卜万里仍旧跟随原驿一同出门,但是与之前卜万里紧随着原驿不同,这一次两人分开了。
卜万里身边的护卫不仅警惕着外面,而且眼神一直小心的注视着卜万里。
“卜万里这是被看守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
余风默默思索着,但是没有任何的信息作为凭据,他也是想不出头绪。
不过,他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
强行猎杀卜万里,会引起保护卜万里的原驿强烈反抗。
不说余风没有人手,纵然有人手,也容易折损,危险很大。
给卜万里送信,黑夜投掷粪便入原府,骨头里藏粪等等动作虽然没有伤害原驿,但是可以令原驿烦不胜烦。
这些小动作,犹如挠痒痒,尤其没有任何敌人出现在原驿的面前,他只能心里憋火。
原驿想发泄,卜万里就是靶子,因为卜万里是一切的根源。
“接下来怎么做?”
原驿和卜万里已经产生了间隙,但是余风后续也没有任何的计划了。
搅混水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到了尽头。
说到底做这些就是惹怒原驿而已,最多只能让原驿迁怒卜万里。
再多就做不到了。
卜万里没有实质性的动作侵犯原驿的利益,原驿不会杀了卜万里。
卜万里是一个云楼叛徒,他又怎么能够有侵犯原驿利益的举动和能力。
这是走入了死路。
“恩?”
猛然,余风惊异的看着卜万里。
卜万里在和原驿争吵,因为距离太远,余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争吵很激烈,卜万里大胆的用手指着卜万里,满脸狰狞,脸色涨红。
余风的目光落在了卜万里的手指上。
卜万里的手指一直在有规律的伸开,收缩。
乍眼一看,很是正常。
人愤怒的与他人争辩的时候,经常会用到手来做强调。
单指的藐视,双指的警告,伸三屈二的举例等等。
很多时候这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但余风看着卜万里的动作很眼熟。
“有问题。”
余风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但心里默默的记着卜万里的手指变幻。
一直到两人争吵结束,卜万里被星火级战士压着离开。
“是数字,还是什么?”
余风什么也不想,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回忆着卜万里的手指。
回到四合院中,余风就将其描绘出来,细细的琢磨着。
忽然。
余风站起来,从一旁近日里积累的资料中抽出了一叠。
“卜万里这是在描绘出行的频率。”
余风对照着手指变化和云楼推算出来卜万里和原驿出行时间规律。
完全符合。
“后面的是什么意思?”
一部分手指变化对照上了卜万里和原驿出行时间规律,但手指变化还有着数个没有对应。
“这是描述之后吗?一直强调着——三?三代表着什么?”
余风想不出来。
“是这样吗?”
三的含义重要也不重要,此刻更令余风心中疑惑的是卜万里为什么这么做。
“他这是向其他人传递信息?”
“还有一波人在关注卜万里?”
余风翻出来了卜万里的背景资料,一字一字的阅读着,不漏下任何一个字。
一直阅读到最后,余风确定没有第二波人。
卜万里就是在向他传递信息。
其一,卜万里加入云楼的时间足足有着十年了。
因为穹楼的原因,云楼很是小心,已经加入了云楼的成员也会不定期接受都闲间的审查。
漫长的十年里,云楼都闲间没有发现卜万里有任何的异常。
其二,卜万里是叛徒,原驿又是云楼最近的重要目标,他们身边出现任何人都会被云楼察觉。
如此,卜万里身边若是有第二波人,云楼不可能一丝痕迹都发现不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余风喃喃道。
一个云楼叛徒竟然在向他传递信息?
这是想要做什么?
上演谍中谍吗?
余风低头思索了一会后,找到了相十三,将他的发现告诉了相十三。
“这——太假了?”
相十三迟疑道。
什么手指?还传递信息,怎么听着那么的不靠谱,好生玄乎。
“想知道真假,问问不就知道了。”
余风道。
“问谁?你想做什么?”
相十三诧异的道。
“你将这些禀告给宗主,帮我问宗主一声卜万里是不是假意反叛,实际是云楼密谍。”
听着余风的话,相十三瞪大了眼睛。
“问主上?”
“不问他问谁?难道相氏还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倒不是,只是——”
相十三很犹豫。
只是这该是你做的事情吗?那可是宗主,是你想要询问就询问的。
再者我是护道人,职责是保护你的性命,轻易不能插手你的事情。
“不符合规矩。”
相十三道。
“规矩?”余风笑了。“亏你还是烈炎级君上,竟然还守着规矩。”
余风鄙夷了一句相十三。
相十三想要争辩,但是被余风打断。
“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若是依照常规行事,有没有可能掌控卷沙,惊雁,直至掌控云楼。”
相十三回答的很干脆。
“绝无可能。”
“那不就行了。常规的路子走不通,还要死守着规矩,这不是给自己挖坑。”
“可是——”
相十三还想要守着规矩,但被余风随后一针见血的问题堵死了。
“谁制定的规矩?”
“凭什么要遵守?”
“凭的是成王败寇,成王者言出法随。”
成功了,说的话自然是规矩。
余风直视着相十三,又是一连串的问题扔出来,逼的相十三心乱如麻。
“当我在少主之争中失败时,你何去何从?”
“当相氏在于邢天阁的斗争中落败时,你是生是死?”
“当你守着规矩死去的时候,你难道期待着敌人为你扫墓上香?!”
相十三默然。
好一会。
相十三开口道。
“你太极端了。”
余风沉声回道。
“极端又如何?”
“大争之世,不搏击浪尖者,尽在浪涛中默然死去。”
“宁在浪尖碎魂,不落浪涛无名。”
“相十三,你问是不问?是个爷们,给个痛快话。”
相十三被逼的脸色涨红。
“问。”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