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青山和相十三护送着余风和更觉霜回去了。
孟云带着林娇和林秋生也回去了。
半路上，孟云突然问向了林秋生。
“你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林秋生楞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孟云指的是余风询问赵客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林秋生轻声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林秋生生活在林家，天生高人一等，他从来不需要思索蝼蚁的想法。
他的人生就是努力修炼，让自己登上更高的位置，博取更大的权力。
直到现在，他切身体会了当蝼蚁。
邢天阁，相氏，他们自顾自相互斗争着，令他成为了斗争下无从反抗的蝼蚁。
只是想要为儿子报仇，杀死一名微火级的蝼蚁而已，为什么那么难？！
若不是邢天阁，相氏隐在背后，他早已经将余风大卸八块了。
想到这里，林秋生心中猛然一紧，不禁的提到了余风。
这一次，他没有怀着仇恨。
“他能做到吗？”
余风也是蝼蚁，是邢天阁，相氏斗争的牺牲品，而现在他想要杀死赵客，是在挑衅邢天阁。
蝼蚁复仇？他报复的不仅仅是赵客，还是在抽打邢天阁的脸。
孟云沉默了，不点头，也不摇头，她说出来了另外一件事件。
“放弃吧。”
放弃现在想要杀死余风的想法，不要再做毫无作用的挣扎。
林秋生茫然了。
真要放弃吗？
可是——如果余风复仇成功了，那他为什么做不到？
他杀不死余风是因为相氏。
余风若是成功了，杀死了赵客，抗住了邢天阁，他为什么不能抗住相氏，杀死余风。
我该怎么做？
林秋生心里一片烦乱，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思索的问题是在默认一个事实——余风能成功。
……
“余风，我们绝交吧。”
回到四合院中，更觉霜就拉着余风十分严肃的道。
“我觉得我必须要离开你，不然和你在一起一日，我就少活十年。”
更觉霜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的事情。
五名烈炎级战士啊！四名就在他旁边交手，那一阵阵余波毁天灭地。
在那样的地方，更觉霜觉得在自己就是狂风中的一个小烛火，随时能够熄灭。
“不可以。”
余风拒绝。
“为什么？”
“我还等着认个干儿子。”
更觉霜翻了翻白眼，好一会才是安静下来。他脸色恢复了正常，认真的询问着余风。
“要继续吗？”
余风默然，许久道：“继续。”
更觉霜默默地点点头，他手掌轻轻拍着余风肩膀。
刚刚余风询问赵客的话，只有他最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
那种深意——更觉霜觉得匪夷所思，他也知道余风此刻心中的挣扎。
“好好歇歇，接下来的这件事我来做。”
说着，更觉霜在相十三的保护下离开了四合院，走向了一个地方。
四合院内留下了老仆青山。
老仆青山看着余风，想起刚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谈兴大发。
他已经沉默许多年来，除去相氏之主，他与别人说话寥寥无几。
这一刻，他很想说话。
“你想听听你父母的事情吗？”
余风点点头。
“你父亲叫余烈，名字很威风。你母亲叫李丑儿，丑儿是她的小名，她没有大名。”
“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母亲，他们都不是战士，只是——普通人。”
老仆青山轻轻说着，像是哄孙子的老人一样，言语里满是回忆。
……
一连三日，余风都在四合院里。
更觉霜在忙碌，每日都和相十三出门，前往他们租借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很多的人，都是普通人，还有许多的纸和笔。
在余风和更觉霜在进行着下一步的时候，冥迷市的司市陈阿侬正在被人询问着。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四名烈炎级战士交手，周围毁于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总要给一个说法。
刑部的人来了，询问着管理冥迷市的司市陈阿侬。
陈阿侬很聪明，他一个字都不说。精于俗事的他早就明白了一个词，祸从口出。
“我当时昏迷了。”
陈阿侬的昏迷是被他自己砸晕的。他早就想好了退路。
刑部的人冷冷的盯了一眼陈阿侬，也没有再询问。
“你可以走了。”
刑部放走了陈阿侬。他们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也不想问出什么。
他们插手这件事情的时候，上面已经传来命令，大致可以归结成两个字，糊弄。
抓陈阿侬就是在糊弄。抓他有什么用？一点用处没有，但他们毕竟是刑部，总要做一些事。
这是在扯皮，从无关紧要的事情入手，慢慢的扯东扯西，拖着事情。
拖着拖着就没了。
陈阿侬走出了刑部，看到三天不见的阳光，很是满足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陈阿侬猛然感觉到鼻子被别人堵住了，睁开眼睛才是发现自己脸上盖着一张纸。
不止一张。
陈阿侬惊骇的看着天空，一张又一张，铺天盖地地的白纸从天而降。
这是在下雪，纸做的雪。
为什么？
纸片做的雪哗啦啦的下，十分的稠密，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他们看向天空的时候，真的以为是下雪了，直到抓住了一张纸，他们才是知道不是真的雪。
为什么？
路人也在问着自己，他们打开了纸片，入眼是浓黑的字。
“沧海宫学子余风？沧海宫导师赵客？沧海宫0228事件？”
“意外？谋杀？”
“丙无怯，西老伯。”
只诛首恶的计划改变了方向，将联合诸势力击杀赵客换成了舆论计划。
余风租借的数十只飞行类货山，更觉霜后来又租借的飞行类货山，多达上百只飞翔在半空中。
上百只飞行类货山背负着难以计数的纸片在天空飞翔。
位于毕方宫正西的钩心道。
位于毕方宫正南的焚椒道。
位于毕方宫正北的雷霆道。
都境除去毕方宫以外的诸多坊市。
三道诸区，成千上万的坊市，以百万计的毕方城子民们都看到了漫天纸雪。
这一天的天空是白花花的，这一天的空气有些闭塞，这一天的雪是他们见过最大的雪——虽然是纸做的。
漫天的纸雪落入了余风和更觉霜所在了院落中。青砖红瓦已经变成了白色。
“余风，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更觉霜抬头看着天空的纸雪，一脸的迷醉，一双眼睛放着光芒。
“什么？”
“有钱真好。”
更觉霜赞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