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
商莫璃带着自己调配的秘药去找神蛊温皇，而对方此时正在大厅主位坐着，手中羽扇轻摇，神情十分的悠闲。
商莫璃走上前，在距离神蛊温皇十步之遥的距离停下。
“承蒙楼主这几日的招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楼主收下。”
紧致纤细的掌心，奉着三支颜色各不同的小瓷瓶，静静的躺在其主人的掌心。
顺眼望去，神蛊温皇一眼便确认这只手的主人常年惯用剑，淡淡的一圈薄茧之下，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很难让人相信这其实是一名医者的手。
如今，这只手的主人，正保持这赠物的姿势。
“哈！”
神蛊温皇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手中羽扇微抬，遮住了面容，只余一双微眯的眼，继续打量着。
“嗨呀！商姑娘今日所赠的这份礼物，可不止是“一点”的心意啊！”
打量的时间并不长，神蛊温皇从椅位上起身，来到商莫璃面前，收下了这份心意。
“这些日子承蒙楼主的盛情招待，若在离别前毫无任何的表示，岂不是失了礼数。”
“所以，姑娘今日前来是为道别。”
“修养生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下一盘棋已然开启，自然要有棋子去它该去的地方。无论是明子，暗棋，亦或者操纵棋子的棋手，皆已到齐，我又岂能缺席？”
对于温皇所言商莫璃没有否认，她看向神蛊温皇，眼中并无太大的波澜。
“神蛊温皇，你想做任何的事，任何的算计，我均不会再插手。除了魔世相关，唯有这个你动不得。”
闻言，神蛊温皇不由得挑了挑眉：“哦？这算是对温皇一种警告吗？”
商莫璃点点头，表情认真且严肃：“是的，我观你面相呈灰黑色，近三个月内必有血光之灾，只有你还往这方面作死，下场将会是轮椅警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闻了什么笑话般，神蛊温皇突然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的反应……
见神蛊温皇这般的反应，商莫璃也不恼。毕竟这个男人就是想要寻找刺激（俗称作死），玩的就是命。
“不相信就算了，东西已送，话也已讲玩，我也该走了，告辞。”
“若不介意，便让温皇送行姑娘一段路程吧，请。”
“这是我的荣幸，请了。”
……
告别神蛊温皇，离开还珠楼的商莫璃向着正气山庄的方向而去。
如今，西剑流之乱已平，也不知俏如来处理得如何，先回去看看吧。
谁知，正气山庄未至，又是一股熟悉的白雾弥漫开来，笼罩了商莫璃的身影，再一回神，人已在血色琉璃树下。
默苍离站立在血色琉璃树下，他手中的铜镜已经收起，此刻正背对着商莫璃负手而立，看样子是在专程等人。
他的语气淡淡：“这一局，你插手得太多了。”
莫名又被拉入这个结界，刚一回神，便迎来默苍离的一句斥责。
商莫璃微微皱眉：“救人是我的事，顺手而已。”
“顺手？”这个回答，让默苍离瞬间转身看向商莫璃，蓦然，一阵风忽然吹来，卷起默苍离衣摆在风中咧咧作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更是逼向了商莫璃。
他向商莫璃走进了些许：“一句顺手，就是你每一次都替俏如来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如此面面俱到的理由？”
这段问话好似风雨欲来，又似暴风来临的前夕。
商莫璃明白默苍离的话中之意，他这是在斥责她管得太过了，俏如来需要磨练，她这样做，俏如来根本无法成长。
商莫璃并不躲闪默苍离的质问，她直面默苍离道：“从俏如来接手百武会的那一刻起，也许，他未来的道路就已经注定，而这条路并不好走。他是需要成长，但是，过多的压力与繁重的事务，一桩桩一件件跌重而至，这只会将他逼上崩溃的边缘！”
默苍离神色冷漠：“那是他必须要经历的，如果做不到就不该掺和进来。既然决定了，就要有所觉悟。”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不是俏如来可以承受的，但这却是俏如来必须承受的，就算不能承受，也要承受。
商莫璃也明白，这是俏如来成长的必经之路，是他必须要承受的沉重。所以……
“身为年长他的长辈，我有义务照顾比我小的后辈。我可以尽我的力量阻止悲剧的发生，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牺牲是必要的！”
“根本没有什么牺牲是必要的！”
“你的天真，让我窒息！你的愚蠢，让我无法呼吸！”
默苍离经典怼人话语突然上线，这一怼直接把商莫璃怼懵了。
待回神来，商莫璃忍不住深呼吸起来，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随后便又是几个深呼吸。
然后……
“无法呼吸就给我当场自尽！免得我等会还给你急救！”
默苍离！我特么忍你久了！
“你……”默苍离大概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还有勇气回怼他。
商莫璃快他一步，打断了默苍离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还有，我做事还要你教吗？”
“是，俏如来既然已是中原的领导。这些事情合该他去处理，合该去承受那份压力。挫折会有，牺牲会有，悲剧也会有，他必须明白这份责任的沉重，必须懂得割舍，必须如此成长……”
“但是，这跟我商莫璃想要帮他起冲突吗？你有你的方式与考验，我自然也有我的方式与做法。理性，并不是唯一处理方式。”
商莫璃看向默苍离，眼中的情绪分明，没有愤怒而是沉静。
她问道：“默苍离，你想要俏如来成为第二个你吗？还是说你想要打造第二个上官鸿信？”
此话一出，四周气氛骤然变得一片死寂，默苍离看向商莫璃的眼神也已有所改变，变得有些复杂。
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的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
月华之下，一名身着青莹色的华服，头束一顶琼枝琉璃冠，手持玉如意的女子曾在私下这样问过他。
［你想让他成为第二个默苍离吗？］
……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冥医杏花君来了。杏花君一入内，便看见正在对峙的两人，围绕在他们周身气氛古怪非常，而这一幕，让杏花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