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小抿着热茶,脸上沁出一抹红晕。没想到宇哥哥竟然主动邀请我出去。
阿落又说:“这天色也不早了,阿凛姐姐,让我送你回去吧,大夏三皇子的队伍明日便进京了,这都城内不安全。”
我不知道为何三皇子进京都城内就不安全了,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送我回去。我嬉皮笑脸道:“阿落啊,宇哥哥在家中做什么呢?”
阿落呆呆的回答:“应该是在看书吧,公子很爱看书的。”
我接着追问:“那宇哥哥何时习武啊!”
他说:“基本上都是在晨午十分吧,阿凛姐姐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点头:“是啊,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知道宇哥哥未来要做什么吗,思不思念他的母亲,他对如今的文夫人又是怎样的感情?”
这次阿落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支支吾吾的说:“这些都是公子的秘密,我又怎么知道,阿凛姐姐你肯定也不知道。”
切?我会不知道,宇哥哥自然是不喜欢如今的文夫人的,本来是属于他母亲的位子,如今竟让一个妾室得了,还是个永不知足的妾室,宇哥哥怎会喜欢,可是不喜欢又能怎样呢,还是要相近如宾的啊!
我眯眯眼说:“对呀,这些都是宇哥哥不能说的秘密,而姐姐也有不能说的秘密,所以阿落不能跟着。”
他纠结的说:“可是公子让我把阿凛姐姐送到家才能回去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你就说阿凛姐姐有事要办,还不想回去,晚一点会有人送姐姐回去,你就这样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阿落:“真的吗阿凛姐姐,你确定公子不会怪罪我?若是你出了事情,我也会难辞其咎的。”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莫要咒我,我肯定能安全到家的,放心吧!”
我三推四请的终于把阿落弄走,喘着粗气站在街上,这阿落真心跟宇哥哥一个脾性,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当我走到宫门口时,两只无奈的眼睛垂下抬起,又抬起垂下,心里咒骂了阿落好多遍。
宫门口停了一顶轿子,听守门将领唤三公主,我急忙退到了一旁,这李琪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谁料里面的帘子正好打开,与我打了个照面,三公主问:“你是哪个宫的,本公主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走进了一小步,声音小了些,低着头说:“回公主的话,奴婢是十公主启华殿的,今日出来采办一些物拾,可谁料没有公主要的东西,便空手而归了。”我还作势摊开空着的手给她看。
李琪的语气及其不善道:“原来是李馨那丫头的人啊,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不中用。”
我压着心底的不平低着头,轿子走远,我狠狠的瞪着,最后甩袖走进宫内。
一路上就听见宫女们讨论李馨的事情,说她在殿内砸东西,声音及其嘈杂,估计是李馨知道了什么。我急忙朝着启华殿走了过去,才发现躺在床上抽泣的李馨,和地上满是各种东西的碎渣渣,惦着脚走到榻前,我问身边束手无策的晨儿:“十公主怎么了?”
晨儿望着我,双手交缠在一起,脸上泪水还没有干透:“姑娘,方才皇上来过了,给了公主两个选择,说要么嫁给萧公子,要么嫁到大夏做皇子妃。”
我料到是这件事,让晨儿先下去了。
我扒了扒李馨的被子,怎么也扒不开,被子却上下上下的抖动着,前面被一双手紧紧的揪着,似有一种不肯罢休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拍着被角的一边儿,说:“馨儿,不要这样憋着自己,想哭就哭出来,这里只有八姐,没有别人。”
其实李馨比我还要孤独一分吧,在这宫里,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单纯善良的她与这里格格不入,至于我,起码还有母亲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感觉到了被子里的人一滞,继续说道:“萧啜为人狡诈,待人狠毒,而大夏三皇子性子孤僻,身边少有朋友,怕也是个怪人,我知道你谁也不想嫁,可是这样躲在被子里也不是办法,你说呢?”
李馨每每都会跟我说,十分羡慕江氏家的老爷和夫人,江心屿和其夫人本是患难夫妻,如今得了皇帝赏识入朝为官,听说江大人待夫人温厚,朝中无事之时便会带夫人游山玩水,前些时日年仅三十五岁的江大人便辞官了,说夫人怀了身孕,如今二人已经回了家乡岐阳。
岐阳三面环海,要坐船才能到,坊间有传闻,那里盛开着一种花,得此花者便可得到上天的眷顾,一家祥和。
我知道,李馨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嫁给那个她愿意用心付出的男人,可是皇家公主的亲事岂是自己说的算的。
我看见榻上的被子慢慢往下,李馨的小脸露了出来,红肿的眼睛下边还有泪水不停的滑落,一瞬间,她扔下被褥后便抱着我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声音越来越大,而我,却只能慢慢的安抚她,也试图努力的安抚自己,说服自己接受将来命定的姻缘。
我回到宣文殿,略过看着我的母亲和刘嬷嬷,关上门,躺在了榻上,望着上面隐隐约约盘踞的蛛网,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我醒来,桌上就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母亲和刘嬷嬷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让我自己洗漱完找些吃的。
想着今日是大夏使者进城的日子,为了让李馨能够舒缓心情,我将她打扮成宫女模样,脸上点了一些麻子,妆容夸张了一些,幸运的躲过了那些守门将士。
来到街上,繁多的人群已经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我与李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梅姐的茶楼,茶楼里还是没有梅姐的影子,我直接带着李馨到了二楼,二楼是个镂空的隔间,正好能够俯视外面的景象,而这里也只有像我这样的熟客才能够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