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浠儿到了太后的寝殿,里面有三四个宫女前来请安,见到是我,立即跪在了地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道:“起来吧,本宫去见见太后。”
带头的宫女颇年长些,向前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道:“回禀皇后娘娘,此前刘太医说太后得的病可能传染,还望皇后娘娘和公主带上医用的面纱,免得被传染了。”
传染病?怕是已经很严重了吧!
我和浠儿带上面纱,并吩咐前来的三位太医前去看诊,我与浠儿在外面等候。
时间及其漫长,不知是不是太后真的病入膏肓,那几位太医根本没有出来的打算,我瞅了一眼碧玉,碧玉会意,走到了被屏障遮挡的房间。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一旁安慰着浠儿,半晌,碧玉才从里面走出,紧跟着的是踉踉跄跄的几个太医,碧玉来到我跟前说道:“娘娘,太后的病症怕是很不理想,还是让太医们跟您说吧!”
其中一个太医站到我的跟前:“回禀皇后娘娘,太后这是久病成疾,心有千千结,若是打不开便不好治疗,而太后不听侍女的话按时吃药,怕是……”
浠儿泪汪汪站起来,怒道:“母后不肯吃药那要你们做什么,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吃下去,若是母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你等着皇兄降罪吧!”
听到了浠儿的威胁,几位太医齐齐跪在我的面前,各个双手撑地,将头底下。我道:“太后的心病由本宫来调理,你们就按照病症对症下药即可。”我吩咐碧玉:“你去跟着太医去太医署取药,午膳之前将药送来。”
碧玉带着几位太医下去,我和浠儿便到了太后跟前。太后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我与她已有一月未见,仅仅一月,她却瘦骨嶙峋两人。
我小声的安慰着浠儿:“你不必太过伤心,想必太后也是为了先帝的死郁郁寡欢,若是我们能够从中调解,还有你的劝阻,想必太后能够听进去些。”
浠儿无力的点头:“嫂嫂,父皇刚走,我不想再看着母后出事了,我虽非母后亲生,但母后的的确确对我极好,我……,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时时陪在母后的身边,否则她不会变成这样的。”
我道:“浠儿,太后还年轻,只是小病,太医们会尽力的,而且呀……”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旁有声音传来,极小极小,软绵无力。
“浠儿,浠儿……”
我听出是从床榻上传来的声音,急忙拉过浠儿的手臂往床榻上望去,便看到太后举高手臂悬在半空中。浠儿急忙爬在床沿上,握紧了太后的手。
“母后,母后,浠儿在,浠儿在,您有没有不舒服啊,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太后抢撑着一副苍白的脸颊笑起来,笑的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好浠儿,母后没事,浠儿,你听话,先退下,母后有话和皇后说。”
浠儿看了我一眼,又转头望着榻上的太后:“母后,您应该多加休息,一会儿汤药就会端过来,您喝下休息一会儿,我和嫂嫂都在,你若有话什么时候说都行。”
“你退下……”
我感觉到了太后的用力,身子几乎都抬起了,又重重的摔下。
浠儿吓到了,忙喊着:“母后母后,浠儿听话,浠儿退下。”
浠儿抽回手,看了我一眼,眼泪是哗啦啦的留着,我于心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浠儿退下后,太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
我坐下后,轻唤了声:“太后。”
太后坐起,我急忙扶着,在她身后垫了一块软枕,我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问:“太后有什么话要对儿臣说。”
太后小抿一口,将被子递到我手里,我放下杯子,太后道:“哀家如今是太后了,可是这太后并非是哀家喜欢的,而你如今是皇后了,就如同之前的哀家,你可明白?”
我点头:“儿臣明白。”
太后接着道:“你既然都明白,就要懂得分寸,哀家做皇后的时候先帝的后宫有多少女人,哀家都数不过来,可皇帝的后宫只有两人,你觉得这样说的过去吗?”
我看了一眼太后,道:“太后留儿臣在此就是为了说这些?”
太后道:“这些是哀家做皇后时太后对哀家说的,哀家告诉你是因为哀家喜欢你这个儿媳,喜欢你真心对待黎辰,喜欢你真心对待浠儿,更加喜欢你的性格与坦率,可是皇后,哀家更希望你可以大度。”
我慢慢抬起了头,道:“太后口中所说的大度儿臣明白,儿臣也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太后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太爱先帝了,可是太后也知道,皇帝的心从不属于一个人,太后是想对儿臣说这个吧!”
太后点头,我也点头回应:“儿臣会听进去太后的教导的。”
太后道:“哀家还有一件事。”
我大胆猜测:“是关于浠儿的吧!”
太后低首:“是哀家没有照顾好浠儿,让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浠儿的性子哀家知道,她从不在乎皇室富贵,更加厌恶了皇室斗争,哀家请求你,护着浠儿,尽量不要让她联姻,如今皇帝膝下无子无女,能够联姻的也只有浠儿了,哀家求你,尽量不好让浠儿联姻,否则就如同夺走了她的生命,哀家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能活个一两年哀家觉得不错,但是日后却护不了浠儿了。”
其实我清楚,太医已经竭尽所能了,但是一两年,怕是对浠儿的打击不小。
我点头,算是答允:“儿臣竭尽所能。”
太后喝了药睡下了,我拉着浠儿在宫内花园里散步,微风吹起发丝,冷风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道:“浠儿,开心些,太后如今肯喝药了,说明太后想通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浠儿停下脚步,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嫂嫂,你一定要和三哥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我揉着她的额头:“傻丫头,嫂嫂当然能好好的,浠儿也要好好的,然后嫁一个如意郎君,嫂嫂还打算送浠儿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