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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成化回去之后,便把商定的结果付诸实施,最难的是邓良陶姬的工作,最重要的是韦江洪韦庚的事。成化亲自去看了军士,有的老兵,已在这里呆了七八百年,只是法力却没有长进,原本没有理由的惧怕死劫,如今让他们在这里更加痛苦难熬。这几月来的操练,动的是他们火燥之心,尽管士气大涨,却不是一场艰难的战争所需要的。成化交代了二位将军,稳妥行事,就从西山离开。

韦甫章经过几天的观察,也没发现霜华身上有什么异常,上次只是醒的慢一些,于是也没放在心上,韦霜华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事情,于是就请求韦甫章:“韦主事,几天来多谢您的照顾,我想想也该回去了。”

韦甫章不解:“你回去干什么?在这儿好好待着不行吗?”

韦霜华说:“我毕竟是赋颐院的弟子,况且罗姒苏云小也都在那里……”

韦甫章笑了:“当初你们也是抓阄般分下去的,你去赋颐院多少还与我们有些关系,不过半年,扎根儿了?被申望发现,连着两次遭遇大险,你在三源峰不会死我知道,但你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你也不知道,就这样贸然回去?”

韦霜华沉默不语,但心里是想要回去的,韦甫章看出来这姑娘这会儿认理儿了,放缓了语气说道:“与其让你回东边,不如送你下山,也省的有人再找麻烦,别说什么十五年玄方大会,不回来参加也罢,凭你现在的法力,下去定是能过上比一般人要好的生活,人生一世,安安全全开开心心,这也是浮黎教弟子的一个目的。你看呢?”

韦霜华摇摇头:“在霜华看来,叔父此言差矣,你是几千年时光里走出来的,历经波折,定是厌恶了,而我们不同,我们想要平安活过一生,但不想平凡过去,幸福不是无痛无痒,是回味,浮黎山收弟子,不还也为了他们会下山后,护着八州一草一木,守着那祥和吗?”

韦甫章长舒一口气说:“我以为你只是想回去和你姐妹团聚,呵……要不我现在送你下山?你去真正的人群中,再看看儿时见过的烟火?”

“就算要走,也想先和她们告别。”

韦甫章同意了,说:“可以,只是我怕你见过她们,就舍不得了?”

韦霜华回答他:“那也是一种选择,不管对错。”

韦霜华选了一天下午去行洁事看望她们,一路上整座千里仙山都变了味道,隔一会儿就能看见一座两人多高的炉子架在任何可以摆放的地方,灵力四溢。等到到了行洁事,这里也有一座,不用说,肯定是分给了苏云小她们了。罗姒见韦霜华从云端落下,开心的起身过去迎接,苏云小一脸疲惫的坐在炉子旁,动也不想动。

罗姒上前抱住韦霜华,激动地说:“霜华,你再不来我就想着找时间抽空去看你呢!”

韦霜华摸摸罗姒的头发说:“我还好啦,这不就来了嘛?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一路上来,见到好多这样的高柱子啊!”

罗姒说:“唉,可能你还不知道,祖师要准备练军,然后分下来三十台这样的炉子,要我们按着给的样子炼化法宝。行洁事分的,原本我们可以在行仪事五个人一起做,但是因为我和苏云小在这里还得打扫,他们把你也算进来,茂语师兄就单独给我们分了一座。”

韦霜华坐过去,拍拍苏云小,苏云小连头也懒得转,罗姒说:“你别怪她,这活儿挺累的,这会儿是能歇着,到了法宝成型时候,就得不断地输送法力,常常五个时辰才能出一件法炮,输法力就得坚持半个时辰之多。”

韦霜华问:“你们这是炼的什么法炮?”

苏云小敲敲炉壁,韦霜华赶紧拦着,问她难道不怕烫,苏云小摸上去说:“这是尘炮,是唯一能摸的。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亲亲我,我告诉你——”这会儿苏云小倒像是来了劲,把脸一扬,等着。

韦霜华也是几天不见很想念,笑着亲了一口:“快说吧。”

苏云小这才继续说下去:“据主教的指点,一共有两种法台,通鬼术和灵韵术,四种法炮,滚雷炮,炽炎炮,寒水炮和尘炮,其他的不清楚,尘炮是用风脉法术凝练的,到现在我们已经炼化出来三台了,交上去了,我们试过,到山谷里,没敢用多大力气,你问罗姒,那水缸大的炮,轰一下,烟尘马上充满整个山谷,我跟罗姒都惊了,赶紧抬着上去了,又施法刮了好久的风,才散干净,假如施法的人再加些高深的法力,啧,不敢想……”

韦霜华凭空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兀自发笑,过一会儿,又说:“小小,姒姒,这次我来,是有件事问你们。”

苏云小看着她等着她说话,罗姒让她只管问。韦霜华说:“我想下山,离开浮黎,不在这儿了。”

苏云小不解,说:“吼,你这是要去当逃兵啊!”

韦霜华惊恐:“没有,唉,只是浮黎终究不是我等安生的地方。”

罗姒劝说苏云小:“是啊,半年时间,都过成这个样子,赋颐院真是不能待了,金天院也没个理由去蹭。你怎么走?偷下山是要被抓回来的。”

韦霜华说:“甫章叔父会用个名头把我送走。不过我没做好打算,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我说要先来见见你们,这也许是告别。不如我留下来,陪着你们?”

罗姒低头摸着那炉子,说:“不,还是走吧,不管别人怎么样,这儿对我们还是太危险了,山下无亲,自然无情,哪比得上山上有亲,也无情。还有角丹,你也应该去和他说说,他过来过几次,只是最近开始炼化法宝后,都比较忙,就没再来。倒是馨言,前天抽空来看我们,还帮了我们大忙。”

韦霜华问:“什么忙?”

苏云小冷哼一声:“还不是那茂语,上次因为他掉在山谷里,这次不是要学辟眠嘛,非得说什么三天就能到达境界!五个时辰出一个炮,一天就十二时辰,要我们一天交两座,我去,困死了,还没完成。且不说我们俩人还要晚上到处跑,那炼法宝也是要用法力的,哪来那么浑厚的法力一天两次?还好馨言来得及时,和他辩驳,说了外边弟子五人一座仙炉,两天才能出三台炮,我们只有两人,还跟他大吵一架,这才改了口,只要一台炮,整日弄得也是腰酸背疼,别等我有时间学些厉害的法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韦霜华点点头,罗姒笑说:“你别听小小胡掰,馨言才不是那种吵架的人,不过也真是多亏了她…….”

韦霜华想了想,说:“这实在难,要不你们和我一起走吧,反正韦主事那么厉害,说不定有什么法子把我们变做个下山修炼的弟子,也省得受气?”

罗姒叹口气,苏云小说:“好啊好啊,我们下山去,找个地方,盖座木头房子,磨点刀子剪子,去向那妇人学些织布的手法,我们自己编麻缫丝,一天换一件新衣服,到处游玩,肯定美极了!”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韦霜华说:“那我回去问问韦主事。”

茂语这时候过来,大喝一声:“如此紧急时刻,你们不想着尽快炼出法宝,却要到处疯玩,可还记得是浮黎弟子?!”

韦霜华不慌不忙走过去对着茂语说:“那你呢,又在干什么?还特意跑来训我们?我不知道你有何理由能在浮黎上如此横行霸道,但我知道,这千里仙峰不是天地使然,那里最高处,还有着一座庙堂,里边奉着天尊,你好自为之。”

茂语被呛得说不出来话,只好任着韦霜华离开,站会儿,自己也回去禀告孟玉清。

“主教,韦甫章打算送她们走,我看,以目前情况,除非再加害,否则罗花翎是没这个胆子了。”

孟玉清打断他:“别说她们,只看准她,我要的结果是她离开祖师,你盯紧些,也更小心些,韦甫章可不比那个花瓶。”

茂语看看四周,问道:“代昌不在吗?”

孟玉清呵呵一笑:“我们的美男子啊,这次做了筹码,正和两院派来的人在三源峰研究‘大事’呢!对了,她们走后,把那座仙炉留下,找个晚上,运给琅月,让她快点参透,我们也得有这些东西。”

金天院里,邓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就算不忘令思,却也没空去看她,令思想必也是没甚时间来的。于是邓良让近来一直在他身边帮忙的黄星去探望,还给她一道令牌让她去拿些仙草仙药给令思送去,黄星都一一照办了。

黄星去领了仙药,驾云到了赋颐院行礼事,问清了令思的房间,过去敲门,开门的是集倾,问:“你是哪位?来找谁?”

黄星答:“我是金天院行法事弟子黄星,请问令思姑娘在吗?”

集倾说:“在,你进来吧,”又指指好不容易会在自己房里待一会儿的月燕,“这是月燕,那位是令思。令思,这位叫黄星的来找你。”

令思抬头问道:“我没见过你,你认识我?”

黄星要开口,集倾说:“你们有事出去说,这屋里小,不是很方便。”

令思就带着黄星到别处去,黄星还挺困惑又尴尬,只好跟着令思先走,身后月燕就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屋里小怎么了?人家来找令思,关你什么事?!”

集倾笑笑回她:“不好意思,确实小,我怕吵,请她们出去。”

令思也管不得许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走到一片林子里,就个平整石头坐下来。黄星问:“你屋里的姐妹……”

令思说:“不知道,兴许是都讨厌我吧,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呢?”

黄星说:“哦,这次是主事邓良要我过来,探望你,还带了这些仙药,能补充些法力,也算缓一缓近来的疲乏。”

令思想着小声说:“邓主事这么忙,怎么还会想起来我?”

黄星看看令思,说:“他虽说忙,不过一直想着呢,我这几日在他那里,也是他多做了点事,给我空了时间,来看你。你……”

“如何?”

黄星问:“你们是不是喜欢……?”

令思摇头:“没有,我只是认得他,去过两三次,他教我一些法术。”

黄星坦言:“我看主事像是喜欢你,总是念叨,你总该有所感觉?”

令思想想:“上次不知怎的,他胡说时,要娶我,之后也改口了,兴是脑子乱了。他要这么说,我倒不好见他了。”

黄星劝道:“实话说,他告诉过我,好像因你,他解了情禁,想着等这段忙过去——”黄星看看现在的令思,脖子微红,说“不如趁现在,去和祖师说说,让你们结合?”

令思不看她:“顾不上这些,不说。”

黄星笑笑:“罢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仙草你收好,等你有时间也能去金天院看看,我们到时再见。”

说罢,黄星就告辞了令思,按原路走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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