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玩家冷枫还未看到最终结果,就被激荡而且的一块青石,直接凌空打爆了他的脑袋。
红的、白的、黑的、青的。
看着的人估计不会再吃豆腐脑了!
而据此百里外的白马寺。
一阵铃铛声,在寺外响起,影影绰绰之中,只见一位乌发皂衣老道,手执一柄青竹紫云帆,上书“三千雷动”四个大字,嘴里念叨着:“一炁阴阳,青冥雷照……”
轰!
万里无云的夜空中,一道沉闷惊雷炸响。
褚士行早就醒了,在摄摩腾动身一刻,他就从床铺上翻滚,开始感受外界消息。
在冷枫打爆的那一刻,他故意让他的魂魄,逗留了十多秒钟,看见了最后的胜负。
老和尚惨胜!
可惜只不过是胜而不胜,旁边还有一众鬼卒观战,就算打败了鬼将又如何?
摄回了冷枫的魂魄,把他塞进了壶中转生。
门外就听见一声惊雷!
一股杀气锁定了自己,褚士行这才知道了,这次自己真是玩大了……
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平稳气场,平稳气场。
褚士行平复了心情,他沉着的看向屋外,老道感受到他的目光,黑夜中一双眸子闪光,脸上居然露出了崇敬?
院中僧众手执法器,或是精钢浑圆禅杖,或是方便月牙铲,或是熟铜擎天棍,或是紫金双涧,或是明王降魔杵,或是柳根木鱼……
气氛压抑了下来,无人会退后一步。
他们既是在限制褚士行,何尝不是在保护褚士行呢?
既是他们失去生命,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阿弥陀佛!”
似乎察觉出了其他师兄弟的决意,众人念了一句佛号之后神色坚定。
吱吱呀呀~
大门缓缓打开,这也拦不住老道,老道穿着一件简朴道袍,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进入,而他走入大殿之时,看了一眼泥塑佛像……
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坚定!
这群和尚有了死意,他又何尝没有决意?
这么一个世界,佛陀可都没隐藏,他来和尚庙突袭,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只要上面的上仙拦不住,他随时可以被这些佛陀,借着佛像之力一下就砸死,可是他依旧来了这里,为的不就是那一线超脱之路吗?
无成仙之机!
他回忆着自己的四百一十三载,往昔的记忆似乎还历历在目,自青年时期被师傅引入了门下,与师兄弟们嬉戏打闹修炼练法,历经尘世看破红尘斩断情结,师傅升仙门中独木难支,他一人独战十三家宗派,虽然大胜而归可以重伤难治……
“我有一雷法,请诸位品鉴!”
紫帆招摇,铃铛轻响,乌云盖顶,气氛压抑。
“名曰:紫霄”
吒!
天地间一片紫光,毁灭、暴虐、生机、创造,种种玄奥之道,在雷光的映现中,一一展示了开来,仿佛在展示老道的生平一般……
他自知此次必死。
只求能留名。
“*”
一个大大的佛号,逆着这紫霄天雷,直直的迎了上去!
他们也不会能,同样不能退一步。
十万八千里的辛劳,不知埋葬了多少骨?
师长和同门的牺牲,让他们踏上东土,来到了南部瞻洲,此处人杰地灵,与荒芜的西方不同,在这里,他们看见了希望,佛门大兴的重任就在他们肩上。
他们身后站着褚士行!
南部瞻洲的第一僧,怎能把他置于危险中?
“传道,取经!”
佛门僧众咬着牙,捏着手中法器,对着这天地之威,悍然发起了袭击。
双方各有信念。
战!
片刻之后。
吱吱呀呀的牙酸声音响起。
褚士行房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了。
一阵皮肉炭烤的焦香,缓缓的诡异从外飘过来,褚士行坐在了莲花蒲团上,看着推门而入的老道后,放下了手中的竹卷道:“来客,坐下来喝一杯茶?”
老道士咧开嘴要笑,可是下颌的胡须雪白,然后又变成了血红,他的胸口处有一处大洞,褚士行可以看见他的半颗心,还在有力的不断起伏跳动着。
老道士跌坐在褚士行对面,看着似乎有些狼狈不堪,可是他一直手指头,依旧可以戳死肉体凡胎的褚士行!
端起了白瓷碗,喝了一口炒茶后。
老道士不满的咂嘴:“这茶太淡,此处该有酒,最好是三十年的杏花酿。”
嘴角流淌下的血液,缓缓染红了白瓷碗。
老道士却不以为意,盯着一步之外道:“你是佛门的佛子?那位佛陀的转世身?”
“你觉得我怎么样?”
褚士行看着老者,心中沉吟了良久后,斟酌了一会儿道:“不似凡俗。”
“哈哈,这话我爱听,可是我就个凡人,我等会儿就要死了,在死之前,我想要告诉你,有人叮嘱过我,决不能伤害你。可是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老道士的话语一落,褚士行感到无边杀气。
虚空的雷霆似乎已经锁定了自己,让褚士行只觉得已无藏身之处。
百多里外。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摄摩腾早已遍体鳞伤。
可是在下一瞬,他突然须发喷张,怒喝了一声:“你们这是找死!”
一队鬼卒被打得灰飞烟灭,而他化作一道金虹消失。
龙马负图寺。
被留下的僧众,皆一脸的坚定,口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直直的冲向了远处军阵。
夜风微凉,四下寂静。
被重伤的鬼将,伸出了骨掌来,看向了这座寺院,他的手掌骨片龟裂,色泽暗淡发黄了,就连缠绕的鬼气,也都稀薄了些许,看着摄摩腾离去的方向,他看向了院中的古井,真是寺庙镇压的阳间和幽冥通道。
骨掌一挥,白发飘扬。
“过境!”
他第一次出声,传令兵四散道:“过境。”
“过境!”
“……”
轰!
幽冥通道大开,军阵唱着古老歌谣,擎着残破的战旗,穿着锈蚀的战甲,拿着损毁的武器,在将军的指挥下,踏上了又一处征程。
正所谓:君埋泉下泥消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白马寺。
摄摩腾看向了禅院之中,死伤一片的众多僧侣们。
微微颤抖的推开了褚士行的房门。
滴答,滴答,滴答!
血液一滴一滴,滴露进白色瓷碗,把淡青色茶水染红,仿佛宣纸水墨画一般……
片刻之前。
老道士嘴角露出了笑意,伸出了有些干枯的手掌,食指沾着鲜红的血迹,颤颤巍巍的高举起来,点在了褚士行的眉心之中,化作了一道血痕印记歪歪扭扭蜿蜒而下。
“和尚,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