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结着队向城东门前进,测试地点在东门向东十多里地的范围,大概要走一个多小时,在城门口排队领取了发放的制式铁剑,一层薄牛皮作为剑鞘,剑柄处用小绳子系着号码牌。很多考生还是第一次用上铁剑,兴奋地在一旁空地上挥舞着。
鲁加已经早早地赶往了鬼魂船附近,他在地上飞速地跳跃前进,不远处入眼的是一片连绵低矮的小山,山上都是翠绿的植被,看来野外的秋天还没有表现地如此迅速,在其中两个小山丘之间看上去微微扭曲。
“就在那里!”鲁加心里想着,每一次鬼魂船的环境都不太一样。这一次的样子马上就会出现了。
眼前那一片扭曲的空间,仿佛空间有一个回转的漩涡,但是周围的植被却没有受到一点的破坏,就像视线被干扰。鲁加也说不上具体的道理,鬼魂船这东西如同它的名字,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景象。
天空中一片乌云慢慢飘来,山脉变得黑压压一片,鬼魂船的出现也逐渐酝酿完成,扭曲空间突然被撕开了一条漆黑裂纹,裂纹中喷涌出狂风,吹得周围植被摇晃,吹落的枝叶飞快地向四周飞散开。
鲁加背着双手站在小山顶上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小石子枝叶被吹到鲁加身边,打在鲁加早已用光素凝成的湛蓝圆罩上,只在护罩上溅起浅浅的涟漪。
裂纹缓缓展开成一个整圆,升在半空中,像是鬼魂幽灵般,从这空间裂隙中缓缓落出一个巨大的宫殿!
待宫殿平稳地落在两座山丘之间,那空间裂隙逐渐关闭,消失在了半空。
鲁加轻轻跃起,停在宫殿门口,看来这次的鬼魂船就是这个模样了。
“咦?”
鲁加看见大殿上挂着的牌匾,上面居然有着他们这个世界的文字,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鬼魂船看到文字。
“焚香殿?”
鲁加品着这个名字,这明显不属于现在合众国的编制,这让鲁加一点摸不着头脑。但是鲁加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进入鬼魂船中,拿到占星阁推算出将在其中出现的国之重宝。鲁加走上殿前的台阶,台阶旁两只石狮子仿佛在看着他,鲁加推开殿门跨了进去,人却瞬间消失了,显然是到了另一片空间中。
殿门缓缓合上,些许青烟从殿中飘出,青烟袅袅间,殿前两只石狮子巍然不动,一副庄严气派景象。
加德里看自己不和伊凡一组,花了几十铜索换来了一组的号码牌。伊凡看着笑了笑,他也早习惯了,毕竟加德里家开着酒馆,也是个小公子哥了。
他们一组的还有一对屠户家的双胞胎兄弟,哥哥雷恩弟弟雷伊,哥哥稳重地抱着剑走着,弟弟和加德里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碰巧的是那个兜帽少年也和他们一组,但他十分沉默,一路上完全不和他们讲话,默默地走在一边。
考生的队伍已经慢慢走到了焚香大殿前,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是鬼魂船,只当做了普通的血统测试场所,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有考生念着焚香殿的名字,也是摸不着头脑。伊凡在路上已经悄悄看过了穆管家留给他的纸条,知道了关于鬼魂船,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这座庄严的大殿,很难将那有着罪兽的鬼魂船联系在一起。
“所有考生准备!按照分组依次进入焚香殿!”教皇厅的考官指导着熙熙攘攘的考生。
每组考生一踏入大殿门口,就如同鲁加一样咻地消失不见,最初还引起了不少考生的恐慌,等到所有分组进入焚香大殿,考官站在殿下守候,两尊石狮子看着这一切,那般青烟袅袅就如同一丝丝叹息。
伊凡一行人一起迈入焚香殿中,五个人感觉到像是吹过一阵风,但身后的殿门已经紧紧关闭。眼前是一个青砖铺满的大厅,从外面看来,完全无法想象里面的空间如此巨大。
大厅里隐隐约约有着忽远忽近的钟声,除了殿门一侧都只是一堵墙壁,大殿两侧各六根朱红色需要两人合抱的木质立柱,柱子上雕刻着一些飞禽走兽,大厅之中有一个满是香灰的长方青铜鼎炉,鼎炉后有一个巨大莲台,但莲台上空无一物,显得有些奇怪。
一行人霎时间都说不出来话,静静地等待着如果会出现的变化。
加德里最开始打破沉默,指着前面说:“我们还是上前看看吧,一直干等着要是进度没其他组快就难受了。”
雷恩雷伊兄弟表示赞成,兜帽青年直接走上前,准备一探究竟。
一行人走到鼎炉前,忽然一阵阴风从殿两侧向一行人吹来,香灰腾起,却在空中凝而不散,慢慢变成了一个小老头的样子停在半空中。
伊凡拔出剑看着这个香灰怪物,只要稍有不对,他就会斩出铁剑。
老头仿佛没有看见伊凡一样,转身望着莲台,念着:“欲现菩提,施主焚香。”
“欲现菩提,施主焚香。”
雷伊挠了挠头说着:“施主是指我们吗?”
伊凡把铁剑插回剑鞘,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指我们了。”
“可这香又在哪里呢?”加德里看了看四周,除了鼎炉和巨大莲台,根本没有看到香的踪迹。
就在大家苦苦思索的时候,兜帽青年拔出铁剑径直走到一根木质立柱旁,拿出铁剑直接从上面砍了一小块下来,然后在一旁努力地把木块削成香的形状。
“这...这也太生猛了吧。”加德里看着他张了张嘴,继续说着,“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好歹也是组员呢。”
兜帽青年自顾自地削着木头,好一会儿才回答他:“红,红色的红。”
其他人点了点头,也纷纷拿出铁剑,这虽然有些鲁莽但也算的上一个良策,效仿着从立柱上砍下来一下一小块开始削。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削好了自己的木条,希望这能勉强称之为香好了。
红率先走到鼎炉前,把木条插入香灰之中,就像有人刚刚在这里祭拜一样,香灰里居然还有燃着的木炭,红手中的木条不一会儿就燃了起来,他随手就直接插在了香灰上。
旁边那个浮着的香灰老头像是点了点头一样,居然这木条就可以当做木香了,对着其他人继续念着:“欲现菩提,施主焚香。”
其他人削好了木条后,点燃插在香灰之上,五根木香一点一点地燃烧着。
伊凡插完木香静静地站在旁边,心里想着:现在为止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完全不像纸条上所描述的鬼魂船的危险,难道我们这次的不一样?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香灰老头看着五个人都点好了木香,直接散开飘回了鼎炉之中变为了香灰,只留下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回荡在大殿。
“菩提已现,悟者既归。”
“菩提已现,悟者既归。”
前方的莲台上慢慢浮现出一尊四人高的女子雕像,女子面容慈眉善目,一只手提着一个铃铛,一只手持着一面镜子。
就在五人还在审视雕像时,大殿忽然像是开了天窗,一束阳光射下正好照在雕像之上,雕像熠熠生辉的样子十分耀眼,阳光射在镜子上,反射到下面的五个人身上。
刷地五个人消失在光束之中。
木香燃尽之后,那阳光又慢慢消失,大殿之中只剩下那雕像与鼎炉,但刚刚还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雕像,双目却开始慢慢流出两行血泪,静谧却散发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