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棋差一招。”黎锦惋惜:“最后还是被白大夫看出来了。”
“是吗?”白涪狐疑的端起茶杯:“我倒是觉得是你故意,让我看出来。”
黎锦回了他一个微笑。
“先通过暗示让江老将军故意露出破绽,而后让我和江老将军互掐,趁机夺取刘婶的信任,最后透露刘婶的行踪,让我带人走,让她的信任圈再次缩小成你一个人。”
白涪珉了一小口茶,说的很平静,没有被算计后愤怒。
黎锦问:“你今天来,恐怕不是只想说这些?”
“我想问,你究竟是谁?”白涪眼里闪过不甘,抓着茶杯的手,收紧又松开。
他很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如果答案真的是最坏的那种,他……他也无可奈何。
“果然被看出来了,怎么办?”黎锦大哭:“我会不会被他砍死。”
v404:“并未检测到宿主悲伤的情绪,请宿主不要增加我们额外的工作量。”
“小四,你真不可爱。”黎锦评价,将视线转向了白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狡黠:“我是苏慎呀,白大夫何出此言?”
“是吗?”白涪反问,袖剑从长袍中滑出,闪着银光的寒刃抵上了她脖子,反射出她精致的下巴和粉红色的唇。
黎锦垂下头,看架在颈间的刀:“白大夫是什么意思?”
“杀了我,还是威胁?”
她说的云淡风轻,没有被人挟持住命脉的任何窘迫。
“我不想废话。”白涪手中剑滑破她颈间的肌肤,殷红的液体顺着刀刃流到了黎锦搭在大腿上的衣物上。
“你可以动手试试,如果你想的话。”
只要你杀了我,你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将成为无解的谜。
黎锦没说话,但她知道白涪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也在赌,赌苏慎在白涪心里到底算是什么?到底能有多重要。
当然也不需要有多重要,只要白涪还有那么一点在乎苏慎,那刀就不会砍下来。
“所以你的答案?”黎锦说:“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你赢了。”白涪收回了刀。
黎锦从一开始就占了上风,她知道苏慎和白涪的一切,而白涪对她一无所知。
这种信息的不对等,让白涪根本找不到黎锦的弱点,而黎锦却可以仅仅用一个苏慎就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你在苏慎束发之年,劫她所谓何事?”黎锦没有去管,还在流血的伤口,提起茶壶为他满上,提出了她最感兴趣的事:“也别说谎,我的消息来源,也许比白大夫想象的还要多。”
白涪沉默下来。
眼前的人不可谓不可怕,她有一种不得目的不罢休的狠劲,逼着人往前走,也逼着自己往前走。
对别人狠的人固然可怕。
可对自己都狠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想要逼问苏首富,那个女婴的下落。”白涪斟酌了一下:“苏慎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婴。”
“白初若呢?”黎锦想到对于这个位面很重要的人:“得白家初若女者得天下?”
白涪坦然:“我本来以为白初若是那个女婴。”
“后来发现……”
他还没说完,听到身后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
黎锦暗道一个不好,转头一看,便看见了将托盘跌到地上的白初若。
“爹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白初若站着他的身后,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丫鬟衣裙,满脸的泪痕:“这么多年的照顾,只是因为我可能是你所谓的故人之子?”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你知道,为什么白涪对你那么好吗?”她耳边响起那个妖孽男人的话语:“因为你是替身喔,你抢了他本来该给别人的宠爱,不过上天也是公平的被你抢了宠爱的苏慎,得到了你父亲的喜爱。”
那声音,如同来自最黑最暗深处,满布着阴郁:“你看白涪有多无情,知道你不是那个人之后,就立马想将他给你的宠爱收回。”
“你却还爱他敬他慕他。”他嘲讽着白初若:“你说你是不是傻的无药可救。”
“我真的傻得无可救药!”白初若大吼:“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你……”
她指着黎锦,手指微微颤抖:“你也是,你惺惺作态的让我做呕,还说喜欢我!”
“你就是白涪要找的女婴吧。”她抢起石桌上的水全部泼到了黎锦身上:“你又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穿这样的衣服!我才是苏首富的女儿。”
她说着想要去扒黎锦的衣服。
“初若。”白涪喝止她:“别闹了。”
“闹!”白初若觉得白涪不可理喻:“你还觉得,我现在在闹?”
她于襁褓之中就生活在狼群,直到垂髫之年才被白涪捡回家,回归到人类社会,对于这个几乎重新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她又爱又敬。
而现在,却突然告诉她,她之所以会流落到狼群全然是因为白涪的原因。
而这个人,又一次的想将她抛弃。
她如何不怨。
“白涪,你好恨的心。”白初若抓着黎锦衣领的手垂了下去,眼泪一滴滴的打在黎锦的胸膛上。
黎锦叹了口气,想递给白初若手绢。
被她一掌打落在地上:“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还忘了你。”她轻哼一声:“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确是……”
她说不下去,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女儿身?”黎锦问她:“我是女儿身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
白初若不想听她的解释,直接一掌将她推到地,一个人跑出了拱门离开院子。
“去哄哄吧。”黎锦给白涪说:“我怀疑有人在误导她。”
真的消息和假的消息各说了一半,然后安排白初若端茶,“正巧”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我去去就来。”白涪告辞。
“赵政,你应该在吧。”看着白涪离开,她叫出了一个她十分不愿意叫的名字:“白初若是你安排的吧?”
“是喔,不然小黎锦估计可以翻盘了吧。”赵政从阴暗处走出来,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了各凭本事,你不会耐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