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孤男寡女,美人眼泪,最是消磨。干柴遇见烈火,久旱碰到甘霖,一番云雨,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早上云狐醒来,发现自己被秦枫抱在臂弯中,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睡的那么香甜,浑身都觉得舒爽,初为女人,虽然有些酸痛,但想起来仍然觉得巫山云雨,缠绵入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沉湎于此,会心一笑。秦枫还在熟睡,她能感受到他的砰砰心跳,还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而他的鼻翼轻轻地煽动,睫毛比女人的都长。
正当她在数着睫毛的时候,秦枫醒来了。微微笑着,把云狐搂得更紧了一些,云狐惊叫出口,秦枫说道:“还痛么?”云狐说道:“有一点,你就知道欺负我。”秦枫嘿嘿一笑,说道:“那就再来欺负欺负你。”
两人调笑着,一番缠绵之后,双双瘫在床上。云狐说道:“太坏了你。”秦枫说道:“还有更坏的,不过今天就饶了你。一会儿收拾一下起起来。我陪你去见见你的父亲。”
那个老人被安排在一个宾馆中,他的腿脚不方便,走路都比较困难。见到秦枫与云狐,脸色上显出十分尴尬与激动。搓着手站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说道:“哎呀,你们来了也不提前说声,让我准备准备,你看这屋子乱的,连个凳子也没有,你们赶紧先坐,我去泡茶。哎呀,这里的茶杯也这么脏,我去洗洗先。”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忙碌,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云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默默不语地坐在凳子上,秦枫说道:“不用忙了,我们就是来坐坐马上就走。”
老人一听更加尴尬了,双手似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云狐一直都不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心事。秦枫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最后在忙碌了大半天之后,老人终于放弃了讨好的打算。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云狐非常不舒服,秦枫也觉得很尴尬,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缓解尴尬的场景。老人坐在床边,只有半拉屁股在上面,后背挺直。
“小云,我……我知道,那个时候糊涂,做错了事情,今天,我给你道歉。”尴尬地沉默了半天之后,老人说道:“你能原谅我么?”
云狐一听就怒从心头起,冷冷说道:“你让我原谅你!你问问母亲和姐姐同意吗?!”
老人觉得更加尴尬,拍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是啊,那时候我真是混蛋!害的你姐姐跟母亲惨死!”
云狐冷冷地笑道:“那个王寡妇呢?你们不是过逍遥日子去了么?”
他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不要提了,当年我带着她出来,之后便把骗到了一个黑煤窑中,要不是我的命大,肯定葬身矿洞了。”云狐听后没有一点同情之心,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秦枫完全能理解云狐的愤怒,出言道:“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
“小云,我知道你生气,你小的时候,我不是一个好父亲,长大了更把你抛弃了。这么多年在外面漂泊,都会想到你,可我没脸回去见你。现在我的命已经不长了。临死前就希望你能原谅我。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云狐豁然起身,愤怒地说道:“你想过母亲吗?!想过姐姐吗?你只是做错了事情,可她们的命都没了!每次想到小时候你打我的妈妈,骂我的姐姐,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就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面对云狐的愤怒,老人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因为云狐说的都是实话,看着云狐的模样,秦枫难以想象小时候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隔多年竟然仍然有这么大的仇恨。
“走!”说完云狐就起了身,秦枫也跟着起来,只是转头一看老人泪水涟涟地坐在床边,凄惨至极,心中不忍。伸手拉了拉云狐,云狐回过头来,说道:“那是他自作自受!想让我原谅,先问问姐姐跟母亲会不会原谅!”
说完这句话,云狐走出了房门,秦枫也只能跟着出去,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一个外人,对于这些事情更加没有发言权,只是希望云狐在日后能够回心转意,父女团圆。
秦枫刚走出房门没多久,就听到从背后传来了一声枪响,在空荡的宾馆走廊中来回飘荡,那声音显然击中了云狐柔软的内心,她停住了脚步,疯狂地跑了进去:“爸,爸!”边哭边喊,秦枫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中的景象十分惨烈。老人吞枪自杀。那是一把精致的银色小手枪,是美国产的。云狐扑上去抱着尸体痛哭不已。秦枫则四处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一封放在桌子上的信,拿起来看到信封上写着两个字:遗书。转头看看云狐正哭得十分伤心,蹲下身子将信封交给了云狐,然后柔声安慰道:“别太难过了。”
“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威尔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看房间的情景,气急败坏地问道。
不过不用问,他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不由大怒,对蹲在床边的二人说道:“很好,既然你们把他杀了,那么你们也没什么用了,都去死吧!”说完就抬起了手腕,说道:“kill she!”
云狐转过头去睁大了双眼,心惊胆战地过了五秒钟,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惨烈的事情,她仍然安然无恙。这一切就连威尔逊都疑惑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疑惑,秦枫已经打了过来。秦枫的攻势既凌厉、又快捷,在那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完成了起身、发力,并且眨眼只见就将正在疑惑的威尔逊击飞了出去。然后从容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手表形状的东西,丢给云狐说道:“接着。”
威尔逊勃然大怒,他不知道秦枫用的什么,但是那电子表形状的东西,其实是个控制器,所有被植入了电子元件的人,都要受到这个东西的控制。于是他扑了上来,正要战斗,忽然听到哈哈一声大笑,秦枫惊讶至极,云狐也惊讶至极,威尔逊更是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场面瞬间就被这个笑声给打断了,仿佛摁下了静音键。
因为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云狐的父亲,已经死去的人。
云狐豁然起身,怒道:“你没死!”
云狐的父亲笑呵呵地从床上站起来,脑袋后面还流着血,拄着拐杖走到威尔逊身边说道:“没想到吧?”威尔逊脸色铁青,瞪着这个怪物一般的人,这个手表是他的所有心血,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个手表的丢失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因此他只能铁青脸色,一边愤怒,一边在脑中急速转圈想办法。
秦枫趁着他不注意,猛然伸过手去,试图扣住他的命门,但是他的警觉性远远超过了秦枫的预料,秦枫刚一伸手,他就忽然抬起拐杖往秦枫的脑袋上砸去,秦枫立刻收手,不料他那空着是另一只手却跟着过来了。
这一下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完成,秦枫往后退去几步,堪堪躲过去了攻击,不过他可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而是一身冷汗,这人的实力太恐怖了。刚才能躲过去,也只是秦枫在电光火石之间激发了身体的潜能,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云狐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他瘸着腿,踱了两步,接着说道:“我原本只是想装死来摆脱控制,我知道他想要什么。那种事情我不可能去做。恐怕你还不知道,他——”说着把拐杖指向了秦枫:“也差不多摆脱了那种折磨。所以我是不会下去的,让他下去。”
“只是突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亚特兰蒂斯我也要去,不过你们都要听完的,否则你们都要死。说起来秦枫,你恐怕忘记了,咱们还见过面。那时候威尔号轮船,在索马里,记起来了吗?我就是那个疯子。”
秦枫更加震惊,他就是那个疯子!他竟然没死!
“好了,小云,我给你写了一封措辞非常热情、感人的遗书,可惜啊,我不可能欣赏到你泪流满面、感动得痛哭的场面。”听着他说的话,云狐几乎要气爆炸:“你就是个畜生!亏我还以为你会回心转意!”
他听到这句话却忽然变得勃然大怒:“你懂什么!知道我每天看着你们姐妹俩的样子有多讨厌!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多少痛苦?!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现在的生活吗!现在我马上就要摆脱了。你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云狐浑身发抖,这么无耻地话从他嘴里说来,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那种假惺惺的话,让她倍感恶心。
“好了生离死别的话也不用说了,乖女儿,乖乖地跟我走吧,这段时间咱们父女好好聊聊,消除一下误会!”
“慢着!”秦枫拦住正要走掉的老头,说道:“我跟你走,放开云狐!”
老头嘿嘿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想的美,你还另外有事情要做,一共两件事,第一,把季末杀了。第二,找到张教授,你见过的那个张教授。这两件事可以合并成一件事来做,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有半个月的时间,超过了所有人都要死。”他指着秦枫,指着云狐。
“季末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半个月我上哪去弄清楚?”秦枫冷冷地说道。
“或许,吴老狗能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去吧,找吴老狗去吧。”说完,老头拉着云狐就要往外走,云狐猛然扣住他的命么,伸手在怀中一掏,一把匕首就朝着他的脖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