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在外面都快要急疯了,一直都没找到柳灵素的消息,苏雅文最近的工作又忙,上面下来大检查,而工程开工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好在过两天白琴就要过来,还能替他分担一点负担,而孟澜以及毛小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项目的投资比秦枫在西京弄的项目大得多,所以各种资金、账目等也要多得多,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已经有了在西京的工作经验,但还是不够,逼不得已,孟澜又从西京调过来一部分人马,帮忙这边的公司筹建工作。毛小陶见到秦枫就是一顿狂锤,声称要撂挑子不干了,还说自己都瘦了好几十斤,虽然有点夸张——毕竟她连人带衣服都不够一百斤的,但是也反应了一些现实,他们两个确实比较累。
于是秦枫便给他们放了三天的假,让秦桧找个人好好陪他们玩一番,两人是想让秦枫当向导的,但秦枫哪里有时间来管这些事?柳灵素那边一直都没什么消息。正跟两个女的吵不停,秦枫的电话响起来了,秦枫一看真是救命,慌忙扬扬手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
接通了电话原来是何坤,何坤说有了一点柳灵素的消息,希望能跟秦枫见面说几句。秦枫满口答应,正求之不得呢,一方面能够摆脱孟澜以及毛小陶,另外一方面他也对柳灵素十分关心。
何坤安排在一个茶馆中见面,单独开了一间茶室,更加隐秘一点,不用担心秘密被人听去,上了一壶茶之后,何坤把服务员叫了出去,直到看着服务员走出去并把房门关上,何坤才拿出来一个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给秦枫,说道:“你看看这里的人是不是柳灵素?”
秦枫拿起来手机,这是个监控视频,打开之后便有车辆来来回回经过,一定是收费站的监控,刚开始没什么异常,秦枫一直都快进着看,过了很久才终于看到了该看的东西。一辆车,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秦枫仔细看看,确定了:“这就是柳灵素。”然后又反复把这一段仔细看看,才把手机递给何坤,说道:“这个地方是通向哪里的?”
何坤从手机上打开了地图,递给秦枫,说道:“这是通向万岁山附近的,不过周围有很多岔道,具体到了哪里现在还不知道。”“查不出来吗?”秦枫问道,这种监控一般每个收费站都有,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是去了哪里。但是很遗憾,何坤回答道:“查不到,这个车子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见到从哪里出现过。”何坤这么形容这个车子。
秦枫陷入了沉思之中,从地图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这个车凭空消失应该是不会的,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暂且抛下这个不谈,从这件事中能够得出来什么结论。
从这个忍者的行为来看,应当是想要带着柳灵素去到什么地方,而且愿望十分强烈,但是没有把柳灵素捆绑着,她能够自由行动,这说明忍者对柳灵素十分放心,或者是柳灵素的武力不值得这个人操心,或者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能对柳灵素实施这种行为。
如果是前一种的话,这说明他是有所求,应该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但是柳灵素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呢?如果硬说有什么东西,那还应该是U盘,那到了最后还应该回到这边来。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柳灵素暂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应当是安全的。
综合两种分析结果,柳灵素暂时都没有什么大的危险,这让秦枫放心不少。随之心情也变得好了一点。何坤告诉秦枫目前他已经升任队长了,而且君如最近也找到了一个更好一点的工作,只是比较让人发愁的是秦天宇这个孩子,小的时候这个孩子还看不出来,小的时候还好,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现在上学了,这孩子的野性也就出来了,在学校中打架斗殴成性,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用抢,完全是土匪作风。
何坤两个人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他这个毛病改过来,这毛病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秦枫说道:“过几天我去看看,对了。柳灵素继续留意一下。”
这边秦枫着急火燎的,那边柳灵素却因为见到了姐姐而显得特别兴奋。然而当姐姐告诉她一切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就再也高兴不起来。
她们的父亲,叫做程勇武,在上世纪80年代末还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严厉的计划生育让他们几乎家破人亡,房子被扒掉了,牛被拉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带走,一家几口人几乎都没办法生存,而父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去了华夏最南的口岸,那时很少有人打工,他的父亲算是先驱者,她的母亲在计划生育的追赶之下东躲西藏,在一次不慎将柳灵素弄丢了。
柳灵素是在一个小镇上弄丢的,当时柳灵素的母亲在拾荒,小小的柳灵素与程琳都放在包裹中,当时两个孩子哭得很响亮,柳灵素的母亲完全顾不上两个孩子,当她忙完时,等她回头时说,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等到程勇武从南方口岸中找到母女两人的时候,三口人抱头痛哭,柳灵素的母亲很快就生病了。
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程勇武因为没钱,所以找到计划生育的人,要求归还一部分财产,以便安葬柳灵素的母亲,但当时在严格的控制制度之下,这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程勇武跟计生办的人发生了冲突,当年在农村的野蛮程度超出人的想象,执行上有一定的偏差,程勇武差点被打残废,最终是几个亲戚兑钱,买了一口薄薄的棺材安葬了。
程勇武抱头痛哭,带着程琳远走他乡离开了这个地方。
九十年代,他依靠着敏锐的本能,最先接触到了股票这个绝对新鲜的玩意,并成功地投资了第一笔钱进去。这是极其成功的,当时程勇武非常绝望,将全部身家投入到其中,一共五百块钱,几个月之后,翻到了2000多,这是非常惊人的。
靠着这么一笔钱,程勇武翻了身,想起妻子的葬礼万分痛苦,发了狠,在南方闯荡了几年,混入了当地的黑帮,又去了香港和台湾混了几年,算是衣锦还乡了。
程勇武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程勇武,当他有一次回到家乡时,当时他已经万分有钱,苏日安这些钱并不怎么干净,但是笑贫不笑娼,没人当回事。
他本来想找当年那个人的麻烦,但是等到他回去时,那个人早已经出去打工了,一打听,更乐了,原来在他的公司下面打工的,不过这样子程勇武倒是没心情报复了,只是回去把妻子的坟墓重新翻修了一下,建成了村子里最为漂亮,最为高大的坟墓。
之后程勇武开始开疆拓土,依靠他惊人的胆识,在短短数十年之内,便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家族。
现在这一切都是父亲给的,最后程琳如此总结到。柳灵素听得悠然神往,问道:“那父亲呢?”
程琳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说道:“已经死了。”柳灵素刚刚升起的幸福感,瞬间身心又沉到了谷底,就好像夏天的时候刚买的冰激凌突然就掉在了地上,那种感觉,要多么痛苦就有多么痛苦。
柳灵素问道:“是怎么死的?”
“被秦枫杀死的。”
柳灵素一下子惊呆了,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她站起来,脸色惨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
程琳伸手拉着柳灵素的手,说道:“妹妹,你来坐下,找你来的就是因为这件事。”程琳脸色郑重,停顿了一下说道:“妹妹,我没有骗你,父亲的死确实是秦枫造成的,我没有骗你。”
柳灵素仍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以为是幸福来临了,没想到是更大的烦恼在等着他,转眼之间他多了一个姐姐,多了一个弟弟,然而秦枫已经变成了杀父仇,这转变的也太快了点。
她没办法适应这个角色的转变。
“素素,姐姐找你来,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程琳说道,柳灵素呆呆地看着程琳,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程琳那霸道的性格,直接当成了默认,说道:“其实姐的命不长久了,弟弟你也看到了,他不成器。”
说完程琳叹口气,说道:“姐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这个家是爹一步一步撑过来的,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姐姐不在了,下面的人一定会一哄而散,所以,姐姐想让你来这里,撑住场面,给弟弟争取时间。”
柳灵素更加惶恐,这么大个家族,她肯定是没办法撑住的,别说是这么一个大家族,单单是这个山庄,她都没办法掌控。
“不不不,姐,我不行,我做不到。”柳灵素连连摆手,她现在感到深深的头疼,她并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想要简简单单地生活,如果能呆在秦枫身边,那就更好了,如果不能,那么也没什么,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生活下去就好了。
然而现在给她的都不是想要的。
大房子,巨额的财产,杀父仇人秦枫。电视剧都没有这么狗血啊。苍天啊,如果有选择的话,求你给我一个好吗?
“素素,你必须要做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咱们程家的事情, 姐姐现在也只能指望你了。妹妹,就当是姐姐求你了好吗?”
柳灵素连连摇头,她觉得这一定是个梦,只要梦醒了之后,一切都会结束了,她拼命地想从这个梦境中出来。
她现在就想去找到秦枫,趴在他的怀中狠狠地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