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的厮杀声,猩红的血液有些粘腻,无论走到哪儿,鼻尖永远萦绕着那些腥臭味,她想要逃离,可看到的永远都是腥红一片!
“啊!”
“皇上醒了!”
佑沛儿刚睁开眼,便对上了冷子濯那双黝黑的眸子,她刚要动,却被按住了。
没多久太医令便端着药进来,那刺鼻的味道,简直是令人反胃!
“拿走!”
冷子濯却按住她:“你病了。”
她还想要挣扎,可身子实在是没力气得很,也就不再反抗,半躺在冷子濯的怀里,看着他接过那晚黑乎乎的汤药。
这碗刚到了跟前,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吃了。”
冷子濯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就往她嘴里塞,刚要吐,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断了想法,又捡了一颗蜜饯。
等着嘴里都充满了甜味,这在捏着鼻子将药一口气喝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冷子濯。
冷子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端过碟子给她。
佑沛儿毫不客气地抓起一把蜜饯就往嘴里塞,就怕了冷子濯不给似得。
“哎哟,皇上您小心别噎着!”卓生担忧道。
“朕只吃一碟!”佑沛儿鼓着嘴不满道,卓生也就只能无奈地摇着头。
冷子濯扫了一眼卓生,冷漠道:“下去吧,皇上需要休息。”
“朕不……”她刚说了一句就屈服在了冷子濯的淫威之下,乖乖地躺了下来,顺手将被子盖上。
冷子濯也不走,在一旁批阅奏折。
佑沛儿偷偷地望着冷子濯的侧脸,再一次感叹这人长得真好看,除了辛肃,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可惜就是太冷漠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却猛然对上了冷子濯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撇开。
“睡不着?”
佑沛儿点了点头。
冷子濯轻笑,放下手中的奏折朝着她走来。
以为他会摸她的头,谁知却直接掀开了被子。
“既然陛下睡不着,就与微臣去一个地方。”
冷子濯不等她反应,便叫来了隐蝶给换衣裳,不顾卓生的阻拦,硬拉着她出宫,直奔刑部大牢!
佑沛儿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莫名的压抑和封闭让她有些难受和恐惧。
“别怕。”
冷子濯牵着她的手朝前走着,相比于前头的脏乱的牢房,越往里头,倒是越干净,关着的人也越少。
再往里,竟然是一处行刑的地方,但地上却没有血,反而干干净净。
“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着几个狱卒模样的人押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她认出来了,是她出宫时候陪着的那些侍卫!
“你想要做什么?”
冷子濯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那几个侍卫便自觉地躺在木板上。随后便有狱卒拿着一叠纸过来,一张张浸湿了水贴在脸上。
一层,又一层,等到第三层的时候,那些侍卫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即便没有被绑着,却也不敢动,只是用指甲挂着木板,发出更加压抑的声音。
佑沛儿已经懵了,在宫里头多年,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刑法!
“摄政王……”
她退了一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冷子濯为何要这样做,因为这些侍卫没有保护好她这个皇帝,所以必须死。
而她来观摩,则是要警告她,踏错一步,脚下的怨魂便是成百上千……
“呕!”佑沛儿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将刚才喝下去的药汁全部吐了出来,还夹杂着没有消化掉的蜜枣,散发出难为刺鼻的味道。
耳边的闷哼声还在继续,可她却不敢看。
“陛下。”
“朕……”说着,身子不禁下滑,冷子濯快一步地捞起她,有些无奈。
他也没有多说,抱着她离开大牢。
刚走出门口,就碰到了熟人。
“辛肃?”冷子濯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辛肃的脸色也不太好,咬着后槽牙:“我是来问你昨天的事儿。”
一听昨天,她不禁身子一颤,更加往冷子濯的怀里躲。
“昨天没有事儿,辛大人回去吧。”
辛肃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直接拦住。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说摄政王为了一个小倌竟然大开杀戒,现在御史大夫的弹劾奏折已经上了龙案!”
辛肃眼神复杂:“冷子濯,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你最好解释清楚!”
冷子濯却轻嗤:“解释什么?”
“当然是……”辛肃瞥了眼她,“皇上知道此事?”
佑沛儿脸贴着冷子濯的脖子,甘愿做个鸵鸟。
辛肃气得不行:“冷子濯,瞧你教了皇上什么?难道你就真的贪恋那个位置,当年精忠报国的冷子濯去哪儿了!”
“滚!”冷子濯气场全开,差点把辛肃给掀开。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佑家的子嗣不能断!”说着,辛肃竟然上来抢人。
佑沛儿没有想到辛肃会对准了她,也没有反抗,等着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辛肃的怀里。
那种陌生的香味袭来,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回来!”冷子濯对着她伸出手,而她却看着那手发愣。
“陛下,微臣知道您从来不愚笨,微臣愿意尽心辅佐,让你成为一个明君。”
“回来!”冷子濯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佑沛儿有些怂了,但也没有动。
一面是忠勇侯府,又是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一面是根基不在朝堂,势利劝遍布全国的辛家。
感觉怎么看,两家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两人知根知底,互相牵制,选谁都不吃亏。
不过……
佑沛儿撇了撇嘴,相比于好看又好相处的辛肃,冷子濯这大冰块当真是冷酷无情。
虽然会护她周全,但发起怒来也是不讲人情。
很快,佑沛儿就有了选择,直接扭头不再看冷子濯。
“看来皇上是做出了选择了。”冷子濯的声音冷得能让人发颤,“好,当真好!”
“亚父……”
“陛下做出选择,又何必叫微臣?”冷子濯勾了勾唇直接大步流星走了。
佑沛儿皱着眉,看了眼辛肃,心中担忧,但也没怎么后悔。
隔日,冷子濯便下令让辛肃恢复帝师身份,这让她开心不已,但随后原本冷子濯处理的奏折却一股脑全部堆到了她的乾霄宫。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佑沛儿凌乱了!
“皇上,摄政王说了,他劳累多日需休养几日,这些奏折便还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