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韩鸣一拍大腿,站起放出飞舟,说了声走,众人跃上飞舟。冯天宁站在船头,摸着船弦,说道:“老弟,这墨蛟神行舟比柳叶飞行法器快多了。多少灵石?”
“两百三十块。”
冯天宁的舌头打了个圈,没吭出气。
到了大阵入口处,冯天宁拿出令牌和执事玉佩按在大阵法门上,念念有词,云雾一闪,一道入口闪现。韩鸣这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于是一催法诀,飞舟飞速进入。
到了刘奎海约定的地方,众人集合到一处。卞秋凤、赵虎也来了。韩鸣很高兴,说道:“刚才,怎么还要执事玉佩?”
刘奎海笑道:“为了双保险,我们偷偷花了十块灵石,在百机堂管事那里弄了个执事进出牌,这样,就没人过问了。”
韩鸣笑道:“哈哈,多谢,多谢。我们就先过去了。”
“兄弟间有啥谢不谢,这点小事,不多说了。”刘奎海说着摆摆手。
“过两三个月,我来找你们。”韩鸣带着众人跃上飞舟,挥手说道。
众人告别,各驾飞行法器离开。
韩鸣驾着飞舟快速飞行,飞行到绿波峰禁地边缘,然后步行到五指峰湖边。这是韩鸣给取的名字,他是不敢向刘奎海他们询问此地概况的。
从外进入黄枫谷,辗转到此处已是月儿高悬,星光闪闪,夜静虫鸣。猪仔前一段时间已经长得有些大了成了小猪犊,韩鸣将小猪掐晕后跳到湖心水面上,金权吹了个泡泡抓着两头猪仔钻进水洞。
赵东也吹了泡泡抓着两头猪仔钻了进去。
赵小倩也吹了个泡泡抓住剩下的猪仔钻进水洞。
沈明沈亮游过到湖心,韩鸣给他们吹了泡泡裹住往水洞在一送,两人一人一个泡泡塞了进去。
王福、陆大有、左思敏也是吹了一人一个泡泡,并叫左思敏他们施展缩骨功缩小身子。他的身材已经有些魁梧了,不缩小是进不去是。
韩鸣将一个一个如球般塞进去,自己先吹了气泡将有些大的小鸡小鸭包裹住塞进水洞中后也吹了个泡泡钻了进去,使劲用力往前推。
一天后,他们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水洞到了水帘洞府。
沈明沈亮两兄弟面色发白,已经晕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左思敏由于长时间缩骨导致全身乌青黑血淤积,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众人看看,舒了口气,只有没断气,就能活命。小猪仔一头都没死,小鸡仔,死了四只,这让众人还是很开心。
韩鸣准备了一些丹药、灵石给金权、赵东、赵小倩,叫他们各选了修炼石室自行修炼,并将自己练气的心得刻成玉简给了他们。
至于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韩鸣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习武计划。体力、掌力、拳法、兵器、射箭等方面作了详细安排,并安排将带进来的泥土在空处铺好,撒好谷种、菜种等一些今后日常吃的食材。
韩鸣吩咐完后,自己选了个石室在无数丹药的强推之下,一个月后终于顽强的一连突破到了十一层境界。而这时的“黄龙丹”和“金髓丸”也彻底失去了功效,即使服用再多下去,也一丝效果也没有。他只能摇头,走出了石室,心想着花些时间督促、指点他们修炼进展。
每一天,水帘洞里练武的练武,练法术的练法术,上蹿下跳闪转腾挪的有,背着巨石奔跑有,还有拿本书摇头摆手的,耕种喂猪捡鸡蛋鸭蛋的。
每一个人,被韩鸣逼的如疯子般,疯狂奔跑,疯狂打斗,只有喝酒的时候,才能小憩一下。当然,酒窖中的酒是不能多喝的,只能小抿一口,金权他们修士要盘膝炼化,左思敏他们武者运气调养需要的时间更长。韩鸣说这不能浪费一丁点,这酒已经不是酒了,是仙丹,是功力,法力。
半年后,在丹药和灵石的辅助下更有他们拼命苦修下,金权连连突破已经练气五层了,赵东、赵小倩也有练气四层了。赵东伤势也逐渐痊愈。之间他们经历了心魔入侵,有韩鸣在旁,很快渡过。韩鸣自己经历过,只是没什么印象,他特意请教过马凯,对此有所了解。
左思敏他们将七兽拳、罗烟步等武学功法练的有模有样,练习眨眼剑法还是很吃力,只能习些皮毛,后来只得放弃。因为韩鸣自己也想通了,让他们像自己不要命的苦练是不现实的。
当然该给他们颜色的还是要动真格。尤其左思敏被韩鸣修理了几回后,习练更刻苦。在丹药激进功力、药膳滋补身体下左思敏、王福已达到暗劲巅峰,陆大有达到暗劲中期,沈明、沈亮达到了明劲巅峰。
金权、陆大有对玄学、阵法很感兴趣,赵小倩对草药独有情钟,韩鸣稍加引导,他们进步速度更快。
才大半年,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空气清馨,花香四溢,心无旁骛,专心习练。
左思敏、王福他们日夜锤炼身躯,身体肌肉鼓鼓,拳大如斗,个头也是明显增高。当然和他们吃得好很有关系。
带来的稻麦粟瓜果蔬菜种子撒在平整后的土地里洒水后能立马发芽,长势喜人,竟然不需要阳光雨露,而且要两季才收获的现在一个半月就可采摘收割。
在收割麦粟时,沈亮站着看着有自己大半高的因颗粒饱满而低垂的粟穗痴痴的傻笑,沈明跪在麦秆边抚摸着金黄的麦穗无声的呜咽。
韩鸣、金权他们远远看着,默默站了一会儿,方离开。他们知道沈家兄弟因看见沉甸甸的谷物,想起父母勤劳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带着伤病,带着饥饿,带着疲惫与眼泪,看着自家一双瘦弱孩儿心痛又无能为力抚养长大的遗憾中逝去。
父亲母亲相继病死时的眼神中的凄凉,沈明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是进了年季的早晨,已经快要过年没几天了。
很冷,很冷,风很大,天空飘舞着雪花,屋里屋外是一样的冷。枯瘦如柴的母亲身躯蜷缩在硬梆梆的破被子里,身体冰凉冰凉。冰凉的只剩皮包骨而且很粗糙的枯手拉着自己手,看着弟弟,弟弟那年年纪还很小。自己使劲点点头,母亲才流着干涩的眼泪闭上了眼。
母亲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不是不吃,是舍不得吃,更是没得吃。母亲没有熬过年关至死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松开。那是大雪天,村里人草草将母亲掩埋在父亲坟边,连块木板都没有,只是用草掩盖了一下,连草席都没的睡。这是最让他最心痛最懊悔的事,自己年纪小没有编草席的本事。
沈明呜咽哭泣了三天三夜,沈亮要拉他走,他没有动。沈亮端来了猪脚炖蘑菇,他没有吃,就这样三天没吃没喝,那年母亲也是三天没吃没喝的。
沈亮也在旁站了三天三夜默默流泪了三天三夜。
沈明低声呢喃:“爹,娘,你们闻到了麦香了吗?这是我们弟兄亲手种的麦,亲手种的粟。马上要收割了,明天请你们吃第一顿,今后每天都请你们吃,不是稀粥,而是大碗饭。还要做猪肉鸡肉包子给你们吃。我还要留一袋,姥姥还活着我一定找到还要做十笼大肉包孝敬她,让她尝尝我们种的……”
沈亮似乎听到了他的呢喃,眼泪更是扑簌簌的直落。
从此以后,两兄弟的屋舍床头每天早晨都会出现两碗煮好的饭。即使行军打仗途中,只要休息,都会有两碗饭摆着。晚上独自或兄弟二人面对面将冷饭吃掉,即使天热饭馊了照吃不误。
后来,有些不知内情的人看见猜想很多,以为两个是有什么特殊嗜好。随着韩家的崛起,沈明沈亮开枝散叶,沈明规定每年在母亲逝去的那天,他家所有人从早晨每人面前摆好两碗饭。一天不准吃东西连水也不准喝,也不准出去走动。除非五岁以下幼童饿了喂些汤水,到晚上方能将两碗冷饭用冷水泡泡吃下。若有违反者逐出家门,此条成为家族铁训。
很多豪门大族把沈家视为怪胎家族,很多千金小姐由于这一条族规打死都不愿嫁入沈家。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沈明沈亮的悲痛心情。饥饿中有仇恨,饥饿中有悲痛,饥饿中有无助,饥饿中有情殇,饥饿中有怀念,饥饿中更有吊唁。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体会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感悟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其中的爱与恨。
沈明沈亮的伤感,众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有打扰他们,他们背后家事或多或少又何尝不是如此。
随着一月半一收获,后来发现种出来的粟、麦他们几个竟吃不完,瓜果蔬菜更不用讲,猪、鸡、鸭吃食物多也是长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