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威压马驹儿锁定,他动弹不了了。
他想抗争,五官挪位,青筋突鼓。
他想张嘴爆吼,挥臂一击。只能气喘如牛,依然无法动弹。
这种情况是他的第二次,上次还是练气期,刘奎海身陨。
他被强者锁定,成了无计可施的待宰羔羊。若有幻缈珠在,他不担心。如今青狼无法唤出,被结丹修士追杀,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站立高空中的敖放缓缓下降,他有些犹豫。
他知道他体内那米粒般大小的老鬼很厉害,既然马驹儿有他的气息,这小子定有了其一些传承。他不想贸然出手,这不是他怕一个筑基,而是莫名的感知危险。
他目空一切,但他也谨小慎微过。修为低时修炼进展缓慢,过了三十还是练气五层,老被嘲笑欺负。三四十岁的人了,修为进入瓶颈升又不能升。做个外门管事面对十几岁的年轻娃,他们的修为蹭蹭上蹿,在有心人的暗示下老被嘲笑。两头受气,因此一气之下回了家族。
一次探险,被这老鬼侵入体内。当时还以为被夺舍,过得胆战心惊。后来老鬼说寄居他体内是他体质好是他的福缘,他信了才是鬼了。但在老鬼的指导下修为大进,如今离元婴只是一步之遥。只要有老鬼的帮助,进阶元婴不是问题。
当然天上不会白掉金元宝让你白捡,修炼时要将灵力通过一种秘术转化为真元输送给老鬼为代价。
敖家是宗门的附庸,筑基后又被宗门招纳成为内院长老,当然此中少不了运作。结丹后荣升为宗门大长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韩族一统天南各国,韩教征战四方之际,他力排众议率众加入韩教。
以他为代表的外来派在韩教内风生水起,一路扶摇直上。此间少不了他的狠辣,当然狠辣还是老鬼的功劳。修真界势力至上,众人逐渐依附于他。
四象玄幻锁灵阵依然在运行,他不怕马驹儿逃脱。这是一个土属性大阵,禁制方圆三百十丈的山石泥土,使之变成坚硬似铁谁都无法遁地逃走。
马驹儿见一名身穿皂青法袍银钗束着银发的老者站在三十丈外,正阴恻恻的看着他。
“快!你这混账,老夫保障你不死之身,你怕个球。天仙花若失了灵性,老子弄死你。蠢笨之极,蠢笨之极!”
敖放皱了皱他那黑白相间的眉头,内心不敢违逆。
随着修为和地位的提升,当年那些欺凌嘲笑他的人都被狠狠踩了很多脚,甚至丢了性命。报复的爽快和权力的欲望与日俱增,更有些迷恋。即使老鬼将他使唤如仆从,有时没有尊严的如木偶傀儡。他可以忍受,可以不要底线,可对于危险,不得不谨慎。
他从袍衣兜里拿出一块玉印。指一弹,一颗拇指大小的翠绿色小印从其指间飞出,疾驰中变大狠狠砸向马驹儿。
马驹儿眼珠突鼓,心想这人是谁?对付自己还用洪荒古宝,这玩样砸死一个元婴老鬼也是小菜一碟。
所谓的“洪荒古宝”,就是年代久远前的高阶修士们炼制的法宝而已。这类法宝神通单一,就是威力极大,威力上不是现如今一般法宝所能比的。古时的炼宝之法、材料和现在的大不相同,导致现在的修士不能将它们以任何形式收入储物空间里,只能随身携带。这也是辨别洪荒古宝和一般古宝、法宝的一种办法。
敖放冷哼:“原来小子还认得古宝。”
话语间,口中喷出一个竹篮化为一道冷森森的白气,直奔马驹儿手握着的宫莲。
马驹儿内心冰凉,又是件法宝,死亡之近无力回天,即使内心不甘,又能如何!这老家伙真舍得下血本,他的思绪就是悲观,就连嘴里吐法宝这一过程他都不足为奇。
古宝威能大的无法想象,骨骼“咔嚓嚓”响,地面也在颤动。
手中宫莲即将被白气卷走之际,电光火石间“轰”一声,
马驹儿头痛欲裂,昏倒于地。
他额头荡起光晕,一只狼爪一挥一拍一抓,之后消失不见。
大地晃动,此处空间层层碎裂,四象玄幻锁灵阵顷刻不再。
一挥间,古宝青玉印和竹篮弹飞出去不知有多远。
一拍间,敖放全身瞬间出现黄光光罩将他包裹住。可一爪之威凶戾刚猛霸道,光罩一触即碎。
敖放不知所措,眼神中出现惊悚。
“怎么可能!”敖放丹田中的小人色厉内茬地尖叫道:“怎么会有荒古玄兽的护佑?老夫一定要得到,啊……”
地面出现一个深坑,坑底一滩血渍,敖放的肉骨衣着服饰储物袋皆成为齑粉。
一爪后,宫莲被狼爪带走,金丹留在马驹儿手中。
远处,韩声语韩声慧瘫坐于地,赵广面如土色。
刚才轰隆隆声不断,地动山摇,周边雾霭也是块块碎裂,和他们讲话的马驹儿凭空消失。那刻,自己犹如自身于层层塌陷的空间里,眩晕、失重。
他们呆愣好久,发觉身处一处低洼地里。细看周边,这里竟是先前走入浓雾时的地方。原来是一直在这里打转转,根本没离开过这里。
韩声语问道:“广伯,是什么回事?”
赵广镇静了一下,来到坡顶看向四方。他脸色又一下难看了很多,想了想说道:“前面,坑洼一片,应是修士争斗过。”
韩声语站起,来到赵广处往前一看,他的脸也垮了。
方圆几里地面支离破碎丘陵成坑洼,道道裂痕可以说用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来形容。
韩声语一指前方说道:“那不是马兄弟吗?”
“是他。”
“小十八,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快些!”韩声语快步向前道:“广伯,刚才,我们是不是进入了幻阵?”
“应该是。那马驹倒底是谁?刚才那声势应是结丹修士斗法才有的呀!”赵广看向远方咦了声道:“那,黑衣人……”
“你带我快些。”
赵广抓住韩声语臂膀踏空飞行,快速来到昏倒的马驹儿跟前。
韩声语摸了摸马驹儿脖颈与脉搏,又检查了一下身体说道:“广伯,他这伤势?”
“应该昏厥了。”
“哦。那些人……”韩声语抬头看向远方,说话间他们已到面前。
“属下拜见语公子。”为首一黑衣人拱手说道。
赵广看了看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问道:“你是,郝长老?”
“是。”
韩声语眼睛眯了眯问道:“你有何事?”
“此人,是属下追拿要犯。刚才,此人在此行凶,我等奉命……”
韩声语一挥手打断他话语道:“有缉拿行文没有?”
“没有。”
“这人,我罩了。你们拿人,拿行文来。”
“陛下管世俗间,国教管修真界……”
“见令牌如见掌教,你可懂?”韩声语拿出一块黑色令牌一扬道:“你等速速退去!”
“这,是。”
黑衣人拂袖而去,连行礼告退的礼节都没了。
“广伯,你看马兄弟如何救治?”
“这马驹倒底惹了什么祸?屡次三番的招来教内地位显赫者,何许人也?你看他手中拿着一颗金丹,这可是结丹修士凝炼出的内丹,刚才应有结丹修士陨落。我们都不知根底,是不是……”
韩声语一摆手说道:“我知分寸。”
赵广犹豫了一下,往马驹儿口中塞了颗丹药,一脸肉疼之色。
没多久,马驹儿缓缓醒来。他一睁眼,随后一眯,再睁眼站起。
此刻韩声语笑看着,韩声慧则杏目圆睁,而赵广一副戒备紧张样。
韩声语笑道:“马兄弟,醒了,感觉?”
马驹儿拱手说道:“多谢韩兄!恩不言谢,有缘重酬。”
说完,大踏步走了。
“这人这么怪!”韩声慧一蹬脚气呼呼的说道:“我们都得罪了郝长老、杨轩。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还轻描淡写的说恩不言谢有缘重酬,岂有此理!”
“哈哈,显然这马驹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也是不一般的人。他一招让我无招架之力,我就觉察出他非同一般。广伯看不出他是修士,我们又看不透他的武学修为。谈吐中海阔天空无所不知,言简意赅特有道理,并不是信口胡诌。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是七哥我没有心眼,呵呵。”
“啊呀,原来你早瞧出端倪了!”
“那,为啥还要百般保护于他?”赵广问道:“这回得罪的人可不小呀!”
“救他?”韩声语嘴角一扯道:“神武贤君建立韩教的初衷是为我族保驾护航,更是要护佑天下苍生。可如今呢?他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更有倒行逆施为鬼为蜮,都骑到我们韩家头上了。再看敖家一族,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作奸犯科任性妄为为所欲为,干的一些事简直是丧尽天良。而我们,能做什么呢?只能……哼哼!”
韩声慧幸灾乐祸的说道:“对,要给他们上些眼药!”
赵广说道:“此地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