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马驹儿摔在满是砾石的土地上。摔落着地疼痛将他疼醒,一条鲜血淋漓的腿就落在一旁。
马驹儿惊叫是自己看见海面刹那消失,眼前白光一闪,不自觉的尖叫。左大腿剧烈一疼,感觉一根丝线在左大腿上拉了一下,随后失去知觉就昏迷了。
眼瞎了,是自己故意不治疗。修真界修为到了一定阶段就可生肉骨活死人,一只瞎眼到医修手中治疗可以说手到擒来,除非穷的叮当响修者没有灵石付治疗费或没有天材地宝。马驹儿可不是穷人,为了励志他宁愿独眼,但腿断了变成瘸子他可不干。
醒后有些紧张的马驹儿立马放出神识探查,陌生之地他留了十万个小心,随之他有些沮丧。神识不足延伸身前百丈,目视不足百丈,讲白了用神识或目视来查看都差不多。
一片灰蒙蒙,没有灵气,地面上黑暗枯骨倒有好些具,人骨居多,妖兽骨也有几具。
此地?马驹儿有些茫然。
好在疼痛将茫然的马驹儿拉回到现实中。
马驹儿将落在不远处的左大腿吸到手中往伤口处涂抹好黑续膏,随后将断腿往断腿伤口处对接好。黑续膏就将两处连接吻合,在胸口和腿伤口又撒了些药粉。一颗晶莹剔透如珍珠般温润的丹药入口,随着灵力输入,胸口胸骨和断接处伤口快速愈合。
这些年,马驹儿在炼丹炼药大有长进。若是有意在宗门内显摆一下,绝对会让宗门内大佬们眼前一亮。随云宫的毒术让他大开眼界,落云宗内基础炼丹炼药涨了不少见识,玄通一手移花接木让他看到天外有天的无限边际。
这么多年捣鼓,有不少余货。更有在死地得了那么多储物袋,练气筑基修士的储物袋经岁月的侵蚀神念禁制力消无了,里面也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其中丹药也有不少。
那些结丹修士的储物袋还是打不开,请青狼肯定没问题,可他叫不动青狼。有些是有些松动,以他对禁制的了解和神识的强度还是解不开。
三天后,马驹儿又吞服了一颗玉露丸,站起探查周边。走了许久,不死心又御剑飞向高空。几番验证,大体知道此地方圆百里。边缘更是灰雾朦胧凝如水液,神识无法洞察,显然有阵法控制,上空也是。
他取出一把利剑朝地面刺去,地面与剑尖接触火花四溅,可见地面坚硬无比,神识更是无法探入。
难道自己落入了异空间?马驹儿思来想去有很大可能。
真是悲催,被一条大鱼一大口水撞进了异空间,自己如入梦中。本想打猎,反被猎物打了。还是一个照面,更没弄清那是海妖兽还是一条凶鱼!
查看多遍,此地只有中心地带立有高九丈宽六丈厚三丈的石碑。石碑上刻有三字苍劲有力,马驹儿不认识,但看字体有些眼熟。想了一下,忙拿出那张麻纸对照,没有相同的字体。
马驹儿站在字碑前思索,忽的马驹儿心中一惊,本能的忙急速远离石碑。石碑基座处冒出黑色浓稠烟雾,开始向外弥漫四周。身体被随云宫弟子乱折腾,下毒解毒,最后连自家都觉得这付皮囊是别人的工具而不是自己的肉体。自然而然,对毒的敏感想当敏锐,身体可以说毫不夸张地会本能反应。
黑色烟雾扩散很快。
“啊!”
后退很远的马驹儿随着皮肉“嗤嗤”的被快速腐蚀溃烂而惨叫起来,随后更是“啊啊”惨叫连连。
全身只要沾到黑烟雾就会被快速腐烂掉一大片皮肉,刹那露出白骨,白骨只是片刻就成黑色。
马驹儿快速退逃,御剑往高空飞行,可黑烟雾也弥漫向高空。他尝试躲入幻缈珠里,竟无法入内。他和青狼联系,可青狼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慌张了,这下完了吗?这毒气,是什么毒?怎么办?怎么办?
马驹儿不知所措。能从幻缈珠里取出物品,人进不去,物品也收不回去。手中利剑接触到黑烟雾化为虚无,可那麻纸倒完好。这让马驹儿诧异了一下,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他哪有时间思考麻纸为啥不被腐蚀掉。
这异空间是什么东东,怎么办?怎么办?
肉体变得坑坑洼洼,肉身很多地方腐烂没了皮肉。腿骨脚骨指骨胸骨都露了出来,黑黑的如同一具黑骷髅。
马驹儿边跑边取出很多丹药服用,没有效果,腐肉依然块块掉落。
仓皇逃命中很快到了边际处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马驹儿坑坑洼洼的面容呈现出不甘、恐惧、绝望。
马驹儿站立不了,瘫倒在地面上。他仍机械的从幻缈珠里取出自认为能救命的药物或药草服用。
皮肉没了大半,头顶成了癞痢头,鼻梁和嘴唇都没了,骨骼上黏附着经脉很多也没了,马驹儿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由于躺着不动,黑烟雾快速蔓延,腿脚臀上的剩余皮肉快速腐蚀乃至全身。
左手胳膊手指只剩骨指和少许粘连的腐臭烂肉,手掌心闪了闪机械的握住一个玉瓶,随后机械的往嘴里一倒。
忽然,已经没有皮肉只剩残破内脏的骷髅骨架为之一震。马驹儿坐了起来,如同黑水里爬起的鬼魅骷髅。
空洞的眼眶看了看指骨间的玉瓶,忙仰头将玉瓶里的液体喝尽。液体顺着骨架蔓延,有些甚至从下颚骨空处洒落出来,落到胸前断骨上。黑骨渐渐变白,心脏跳动更有力,骨头上的经脉连接起来了。
生肉,骨架上竟生出嫩肉来。虽说嫩肉很快又被黑雾腐蚀掉,但嫩肉仍顽强的再生出来。
黑雾越来越浓稠,骨架如同浸染在黑墨里。
马驹儿又拿出一瓶饮尽,盘膝炼化。
生肉,腐蚀。再生肉,再腐蚀。如此循环往复,重复中对抗着,重复中顽强抗争着。
黑雾出现了半个时辰,随后缓缓退去,又被石碑吸回。从覆盖淹没整个空间到消失,大概有一个时辰。
马驹儿盘膝而坐,如同被剥皮抽筋了般,让人看了十分恐怖。皮肉刚生出来,还只是皮包骨,鲜红鲜红。
过去了两天,皮肤不在鲜红,呈现出雪白,只是头顶没有头发,额头没有眉毛,若不睁开眼就如同雪人无二样。
马驹儿看着手中的玉瓶,喜极而泣,仰头大笑。可刚笑出声,就住了口,因为嘴巴张开过大,嫩肉被撕裂很痛很痛。
冥河神乳液,这玉瓶里装着稀释很多倍的冥河神乳。肖芙离开时给马驹儿留了十瓶,没想到服用冥河神乳液竟能抵御这黑雾的侵蚀。
死中得活,大运呀!撞大运了呀!
马驹儿欣喜之际,开始思考……
盘膝中的马驹儿紧皱眉头,思索了一天。这次简直是一次重生,身体很虚弱,意志也受打击很大,因而心情很差。一刀砍了脖颈,那反而一了百了,死的舒爽。可肌肤腐蚀,“嗤啦”一声,黑水扩散,小块小块腐肉溃烂掉落,实在琢磨人。
又过了两天,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马驹儿想去石碑前查看一下。
看着石碑并没什么奇异之处,除了三个不认识的字外没有任何图文,这意味着没有任何线索。
马驹儿挥掌往石碑上用力一拍。
“嘭”一声,石碑巍然不动,而马驹儿被反震到几十丈外。
“好坚硬的石碑!”马驹儿看着石碑喃喃自语。
若用重水,不成功估计自己灵力被抽空后面对突发事将任其宰割。若成功估计自己也会跟着这空间毁灭而身死魂灭。重水之重,他见过。这空间节界坚固等级自己不清楚,估计是和幻缈珠类似的宝物,或是超级大能通过空间神通开辟出来的奇异空间。空间强大还是脆弱,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练气士能打破,但什么都有万一,还是保守些,到鱼死网破时再用也不急。
此空间空无一物,只有这石碑突兀存在,黑烟雾也是从这石碑底座冒出来的。要想逃离此地,要么破解石碑上的秘密,要么提高阵法造诣破开边际法阵。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只能站在这里煎熬。
至于“焚天符”“土煞符”,估计无用。石碑如此坚硬,地面如此坚硬,凭自己练气期的法力根本不济。
用“冰封符”将基座冰封住,不知能否有用?马驹儿想着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了冰封符。
挥手间,三道冰封符将基座勉强覆盖住,以马驹儿现在实力只能连续施展三道五行符箓。看着冰墙将基座覆盖住,马驹儿喘了口气,凝视了许久。即使没有阵法加持冰是不会消融的,这空间温度很低,若在天南大陆就是滴水成冰。
“咔咔”“咔嚓嚓”,冰墙碎裂。
一股黑色浓稠烟雾从冰墙碎裂裂缝溢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