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芙不理不睬即不招惹也不理睬,看似独善其身,可身处此地此时哪容她逍遥。
没多久,她面色扭曲,双手抱头。“噗通”一声,跌落石壁地面,随后紧密双目,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石壁屋里吹起了风,妖风阵阵。风里夹杂着诡异地“吱吱呀呀”怪叫声不断,怪叫声侵入肖芙大脑,整个脑袋昏沉欲涨疼痛不已。
墙壁石块上万花百草消失不见,出现了无数连片血红彼岸花,充斥着红艳艳让人感觉到浸泡在红色血液里。
肖芙双眼也充满了红。
生茎抽叶再抽葶开花,屋里散发出淡淡清香,可花香有着一股诱惑的魔力。看着到处血红,如同血铺成的红地毯,又如燃烧的火焰。燃尽一切虚伪,燃尽一切哀伤,更是燃尽一切绚丽。
没多久红渐渐消散,石壁上出现一片白,白雪的曼陀罗。白的圣洁,白的凄凉,让人绝望,让人彷徨,让人堕落,让人诅咒,更要合起双掌祈祷上苍,以求赎罪。
慢慢白也消失了,一朵朵蓝如靛的水晶兰……
随着墙壁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蓝,相互转换间肖芙觉得心神开始混乱。尤其那来自犹如幽冥界的时而缥缈呜咽时而凄厉尖啸诡怪声音,中枢神经经脉有些麻痹意识模糊,一些古怪的意识出现在脑海里。
“不!不不!”肖芙撕心裂肺的吼叫道:“我不能放弃,我不能!难道我真的要身死……”
肖芙先是呼喊,渐渐成了心中呐喊。尽管耗尽法力争斗没了气力挣扎,身躯越来越虚弱,她仍做着无谓抵抗,摔倒地面时脸上依然留着坚毅之色。
肖芙倒了下去,没多久从她僵硬冰冷的身躯里走出一名和肖芙一模一样的透明身躯。
站起的肖芙看着躺着的肖芙,神色茫然。再看看四周,石壁屋消失了,她已站在峰顶。
“我死了吗?”肖芙黯然神伤的喃喃说道。
看着躺着的肖芙身躯被一阵风吹过竟随着风化成齑粉随风而去,她更神伤。可自己透明的身躯随着躺着的身躯消失竟渐渐凝实,和原先躺着的身体一模一样,她又有些疑惑。
逝者逝,生者生。去亦去,归亦归。
肖芙掐了一下大腿,“好疼,好疼。”
她哎哟一声破涕而笑。逝者气血不通肌肤松弛不再有疼痛,而活着气血两旺肌肤润泽有力触之即疼。
肖芙忙内视,发现石海里有三个元婴小人盘坐。一个通天雪白,一个通体血红,一个通体靛蓝,初有婴儿雏形。
“我凝婴啦?我……”
肖芙面露不可思议,更有些喜悦。先前三花聚顶让自己很伤感、没落,如今有些压抑,可已成事实自己无力改变,只能且行且看,随遇而安随机而动。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能屈能伸伺机而动无可非不可,有此意她不再计较。
肖芙腾空想瞬移,抬脚间几步竟百里外了。
“难道我不是凝婴境,是化神?这不是缩地成寸?”
肖芙有些疑惑的站立半空略一思考,向天南大陆飞去。
肖芙到天南大陆第一站不是小螺角村,不是器相宗,而是当地人所说的东罗湖。
罗町山脉东罗山当年被轰成巨坑,又宽又深。如今湖水荡漾,烟波渺渺。四处地势险要,更是水兽的乐园。由于地势较高,犹如镶嵌在罗町山脉最中心的一颗明珠。
肖芙现身于此,有些诧异,更觉得鬼使神差莫名其妙。
略片刻,肖芙来到了庆阳镇。如今的庆阳镇已扩大成庆阳城了,当年的柴家成了城里城外第一富族。
肖芙走在庆阳城里熙熙攘攘的大街,见有一豪华酒楼,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一矮个小二迎了上来,一躬身问道:“客官,欢迎您来李记辉恒酒楼,几位?”
“一位。”
“好嘞,楼上一位。”店小二做着迎请的动作,嘴里拉着长腔调说道。
到了二楼,店小二将肖芙安排在靠街临窗一雅座,忙擦桌子抹板凳还问道:“客官,来点啥?本酒楼……”
肖芙摆手打断他的话语说道:“来壶二十年荷花酿。”
店小二笑道:“好嘞,本店有正宗的荷花酿。喝荷花酿,本店送一碟本地特产点心桃酥饼,又脆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肖芙笑笑点手示意。
肖芙喝着荷花酿,侧耳倾听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
桃酥饼入口,还没有咀嚼就被唾液溶化顿时满口麦香。肖芙想起小时候坐在爷爷腿上抿着爷爷捏碎的炒粟糖,自己那时刚长乳牙,还咬不动炒粟糖。自己舞动的小臂咿咿呀呀的说着喃语,还时不时揪一下爷爷的胡须,这是自己对爷爷唯一的记忆。
多少年没吃过食物了,如今细嚼着桃酥饼,看着窗外细雨飘飞,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一队迎亲队伍敲着锣抬着彩礼从街东头走了过来,有修者有武者共一百多号。
“嗨,老冼,看啥看?有啥看头,喝酒喝酒。”
“你瞧你,我说柴璐,听说这是去你家的迎亲队伍呀。”
“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就凭赫郡清河黎家,还想迎娶我家柴静大姑姐。呸呸,他们即使背靠赤阳门,也进不了我肖家的眼。”方巾束发的绸缎青年抬酒杯自饮后吧嗒两下又说道:“家主已经退了彩礼,他们还想霸王硬上弓,看样子他们不想活了。”
“噢,还有这趣事?璐兄弟,来一个。”手举酒杯的老冼笑盈盈的说道。
随着酒杯轻响声惊醒了肖芙的追忆。刚才想起爷爷,内心深处有了些情感波动,那是真情的流露。真情让她尚在明悟中时有时无的道心有了些凝实,这在凝结完整道心过程中多了一丝真情法则。
很多修者凝结道心,想多融合大道法则。体悟三千大道法,多一丝就意味着能将修为更上一层楼,即使主体大道法外的分枝小道法也是终身收益。
浩瀚宙域大星空中,每个大世界,每个星域,大道法则千差万别,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无数低等界面法则残缺实属正常,只有星系星团宙域轴心核区域大道法则才齐全。这是很多低等界面集大成者孜孜不倦的至死想破界飞升而不成遗憾终身,可在高等卫冕中何尝又不是。修道无终,越过一山更想更高处。
如今的肖芙何尝不是,可她想的还没那么远。
当然,能明悟三千大道法其一都是拥有大气运大智慧者,但这不是你想就能得悟的,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心插柳柳成荫。刚才的思念让肖芙无意悟得真情道,虽说小道,但有助她完整道心有很大意义,当然肖芙自己并没有觉察。
古语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修心与道心和合,唯有不变的理想与追求,持之以恒的拼搏,直至道消命陨。
修行的本质就是探索人道、地道、天道。从中悟得本初元力,更是唯一性。探究天地人之间的事物本质,就是去粕伪存真谛。修真无岁月,修行无止境,脚下路,选择尽在心中。
道永远悟不完,悟不透。回到尘世间听到柴静二字,肖芙那恍惚的思绪瞬间收拢,看了眼远处喝酒的二人,又看了看街上的迎亲队伍,脸色有些不好看。
又听了一会儿,肖芙离开了酒楼消失在大街上。
柴静,这个名字是她的禁忌,一身的禁忌。柴家再过去多少年,家族后辈中不可能在取柴静这个名字。如今出现柴静这名字,有些蹊跷,她要去看看。
柴宅,庆阳城最大宅院,也是最气派最宏伟的宅院。
肖芙隐身在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中,自己转花了眼也没找到叫柴静的女子。
府宅大门外,吵吵闹闹嘈杂一片,迎娶队伍气势汹汹在柴家门口大广场上叫嚣着。若柴家不把新娘送出来,他们就要冲进强抢了。
肖芙有些气馁,找半天都没发现柴府有任何异常,即使用神识探查都没发现。柴府只有几个凝觉期族人在修行,连凝神期境都没有。大门外柴家家主正与前来迎亲的领头人交涉,他只不过是个武者,可在那名凝基领头修者前不卑不亢。
一方说柴静不在家中,更何况黎柴两家联姻需要向器相宗穆长老请示同意方可。
一方说本族少族长看上了这个儿媳妇,柴家必须同意。况且下雨天怎么能人众人站在门外,明摆着小觑黎家,更是轻视赤阳门。
双方有一触即发之势。
肖芙见柴家相当强势,面对有十多个修士的迎亲队伍根本不让进门。而黎家看似气势汹汹,可都保持理智,其中必有蹊跷。肖芙觉得古怪,于是一个意念传到黎家一青年武者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