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神君当年在一轮直径丈许的绿色光轮爆裂中化为了乌有,消失在茫茫天地间,转世重修去了。他将“大衍宝经”和各种修炼过的秘术功法留给了韩立,与韩立接下一段善缘。
在这几千年里,他已经历经过八次轮回。
这几个月,大晋很乱。朱宏志一方正领着己方一众全面围剿追杀施壮一派。而施壮始终未露面,导致支持他这边的赵武昶为首的一系人马节节败退。
大晋幡罗宗,原来是一个修真中型门派,在长年争斗中很多修士陨落又招收不到灵根较好实力相当的弟子入门,逐渐没落成了一个小小修真门派。五十年前原先还剩有三名结丹修士,后战死了二人,弟子还有二百不到。这天他们接到赵武昶大修士的命令,要他们支援晨元城修真家族陈家。
云中月,幡罗宗三大长老之一。三十年前宗主就将还在筑基后期的他和另一位筑基后期巅峰的修士提升为长老。
由于他的存在,当然是他晋级了筑基境后这四五十年来幡罗宗停止了衰退,没有走向灭宗绝境。因为很多没有元婴修士的修真宗门和修真家族来绞杀时,都是留下一堆尸体而败走。
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云中月的秘密,同境界下与之对战必死的秘密由于从来没有活口的原因因此不为人所知。别人只知道幡罗宗不能惹,云长老好生厉害。
一旦和幡罗宗开战,结丹修士间斗法幡罗宗往往处于弱势,因为他们只剩一名结丹境界的修士就是那宗主。可筑基和练气这两境界的修士基本会有来无回,这是很多敌对门派不敢来此地叫嚣的原因。
门下弟子都死了大半,结丹修士还斗个屁,除了增加无数悔恨和痛恨还能有什么?自己徒子徒孙都死绝了,自己成了光杆还有屁用。
久而久之,周边一些宗派家族谁都不敢来惹。当然,这种小宗门元婴修士亲自来灭宗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幡罗宗走了大霉运。
为此,在这几十年内,幡罗宗门下弟子陨落是不少,招收来的弟子也不多,整体实力不太强,但还是坚持生存下来了。
他,就是大衍神君第九次轮回。前八次,不管身份是为僧、当官、教书、经商、行医、种田、偷盗、乞讨都闯下了偌大的名声,而且子孙满堂寿终正寝。这一世投胎诞生长大后,十三岁时入幡罗宗修行,资质并不突出,但短短几十年也到了筑基后期。如今九世轮回,十世圆满,一朝觉醒,得悟大道真谛成就大仙飞升而去不是不可能。当然,他是不知道前世今生的八世轮回。
宗门掌教秦沁颂和云中月、彭湃、杜荃看完赵武昶传来的信息,都露出愁眉苦脸的面色。
外面谣传施壮在天南被一名结丹修士打成重伤,他们始终不信。肯定是孔方那群人散布的谣言,若是化神初期修士和元婴大圆满修士一战,有可能两败俱伤,但这种机率也是微乎其微。若败在结丹修士手里,那还苦修境界干嘛!苦练法术神通或活着耍嘴皮子不就行了。
大晋修士都不信。
云中月嘴上说不信,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相信。每位强大的修士都有一些为人知的秘密和绝杀手段,他自己就有必杀别人的秘术。
当然,他这秘术是不能公布于众的。若是别人知道他只要对方和他对视一眼,就能被他灭杀。那他躲到天涯海角都会有比他强大的修士追逐灭杀他。这秘术简直跟妖术魔功差不多,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正道人士绝对要为死在他手里的亡魂出头。同时,他们借此扬名立万,而且将此秘术能占为己有。
四人谋划半天,都感到没有信心。可这么久了,他支持的赵武昶一方节节败退的形势已经显露无疑,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了。甚至朱宏志亲自灭杀了三位元婴后期大修士,施壮都没露面。种种迹象看来他确实出事了。
这时,有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说离宗门较近的晨元山、新苑城、慧觉寺被玄通门血洗了。
几人一听,呆住了。晨元山、新苑城、慧觉寺可有五位元婴修士常年驻守。被玄通门血洗,说明玄通门出动了元婴修士而且不止二三位。那路过这里不是只要捎带一下,幡罗宗不就完了。
宗门掌教秦沁颂是一位清瘦精于算计白发老者。他说道:“彭长老、杜长老、云长老,什么话都不用说。收拾一下,抓紧散,躲了这一阵子,再回来吧!”
云中月是个矮胖中年人。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他琢磨了一番掌教的话说道:“坚守宗门,螳螂挡车自取灭亡,那定会被灭宗。每一名弟子发一块联系通讯玉简,让他们散入世俗民间。等世道太平些,我们在叫他们回来。我们也没得罪孔方那一边太深,只是我们站错了队,他们不会毁宗灭派的。”
“好。若施壮再不现身,三五年赵武昶他们可能就被灭了。当年,我们没有站到孔方一方,现在后悔也没用。那,十年,我们和弟子们约定十年为期,到时再聚宗门。”
一听散伙,幡罗宗一众作鸟兽散鼠窜蜂逝,散了个干净。
云中月走之前,做了些伪装。一名练气十一层青衣打扮,蓑笠戴顶,面具遮面,身材修长的练气士和幡罗宗一众弟子出来宗门,随后三三两两各奔东西。
青衣修士和其他弟子一样,行色匆匆。他不是结伴,而是一人往海恩城方向行去。行了两个时辰,他神色一变。手中出现一匹傀儡马,长着翅膀的黑色木马。他往头顶一丢,那黑马在“咔嚓咔嚓”声,机关撞击声中长出了如真马般大小。
他往马背上一跃,一张黄符往马脖上一贴,黑马黄光一闪,黄光在黑马全身萦绕。随着双翅一抖动,黑马带着那青衣修士腾空消失不见。没多久,那青衣修士往马脖上又贴了张黄符,如此陆续贴了十张。而后,他额头冒汗。就在前面出现群山,他一拍马臀,黑马朝山脚急速落去。
此时,更高天穹上空处,一个声音悠悠传下:“云中月,不要跑了。乖乖把悸魂术交出了,老夫就放你走。不然,想死也不容易呀!”
云中月并不回答,更是成倍急速下降而去。
高空中忽的一只大手抓向云中月。就在大手即将抓住云中月后背的一刹那,云中月瞬间没入山脚土里。
大手并未停歇,直接抠入山里,收回时,手掌一张,无数碎石细土簌簌洒落。而那千丈大山竟被抠出个大窟窿,山脚处竟凭空少掉一半的土石。随着大手掌里土石散落下来竟在另一处堆成又一座小山,而那座大山突然倾斜,“轰”一声巨响,山倒塌了。
“有趣,你小子跑不出老夫手掌的。哈哈!”他笑完,神识一扫,朝很远很远处一条小溪处飞去。
云中月没入地底很深处,才长舒一口气。他行走速度并没有减慢,前面一丈处山石泥土纷纷往两边分开,犹如开辟了一个地洞,随着他走过身后土石又快速恢复如初。
忽然,他嘴角露出笑意。手掌心里一闪,一块绢丝手帕出现在他面前,一眨眼变成一丈长如地毯的大手帕,并漂浮在地洞里。
云中月往前一指,前面泥土垮塌,“哗哗”水声传来。他往飞帕上一跃,往上一躺,嘴里“去”声刚出。
飞帕落到暗河水面上,飘飘悠悠顺着水流漂去。
三天后,飞帕随着水流流出了暗河,“轰”的一声,竟往下坠落。暗河出口处竟是悬崖瀑布。
云中月并没有收起飞帕,他好像很享受这种刺激。飞帕重重落入瀑布下潭水里,强大水流又将飞帕冲出去老远。
正当云中月翘着二郎腿,胳膊枕着头,闭着眼,一副享受样。飞帕被水浪冲到水潭砾石边,他心里一紧,睁眼一看,一张笑盈盈的老脸看着他,白发、白眉、白牙。
他蜂虿作于怀袖,一声大叫:“啊!华天涯……”
飞帕瞬间反转,云中月落入水中,飞帕变大到十丈裹向看他的人。
那华天涯笑道:“小子,想跑?画地为牢……呦,跑得够快嘛!”
如游戏如捕鼠般一个逃一个追,就这样一晃三个月。云中月身心疲惫,自己使出一切浑身解数想尽各种办法仍无处躲藏,如同丧家之犬。此刻的他补齐丹药灵石所剩无几,丹湖灵力已经濒临枯竭,仍然无法逃脱华天涯的追捕。
他知道只要华天涯想全力捉拿他只需瞬间,可他只追不捕,是啥意思?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身怀悸魂术的呢?这种秘术是自己面对生死之时才会偷偷施展灭杀对方,而且要让对方死像如对战正常死于法术法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