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赵军士都不是一般凡人,练武很多年,明劲、暗劲高手也不少。其中水性优秀者有之,在波涌浪急中想跃出水面,可这水如有一股巨力控制,人在其中只能被水戏弄。纵使你是水中弄潮儿,也不行。只要有露头的,大浪小浪一个接一个拍来,非要将其拍入水中才罢了。
李醇璐掐诀念念有词,随后虚空出现一大手掌。他一声“破”,大手掌拍向水面,水面“哗”一声,再无法聚起朝一个方向流去,竟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可此时已经为之晚矣,聚集是水流太多了,中心处水浪高大十多丈,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让水流崩塌消失。
水势凶猛,一眨眼像被倒黄豆般就被冲出去老远。待到李醇璐施法破解,四万多兵马基本被冲入镜湖。
众修士大眼瞪小眼,好快的控水术将四万兵马卷走了,刚才如同做了一场梦。
镜湖边,三万韩家军士已经整装待发,一艘艘船只,一排排木排放在岸边准备停当。
韩豹、韩文举见远处浪花裹挟着无数人、马冲入镜湖。巨浪奔啸,振动天地,站在岸边的人感觉大地在抖动,躯体在抖动。
镜湖之水骤然升高,一个接一个巨浪掀起,将岸上无数船只和木筏冲出老远。
韩豹举起令旗,高呼:“抬船入水,杀!”
其实,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只能看令旗挥动。
没多时,波涛翻滚的湖面是摇摇晃晃的出现无数船与木排,按一定距离密布在百里湖面上。当然,只能大致,水浪滔天,船只木排间距没那么紧密。
渐渐地湖面浪小了,无数人头从水中浮现。
这些武士虽然饱受水浪冲洗,但是习武之人,好多呛了不少水,还是挺了过来。湖中没了巨浪,没有淹死、呛昏的急急浮出水面,喘口气。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羽箭就是长枪、梭镖。被刺中之人又沉入水中,鲜血从水底涌上来,开始淡淡的。慢慢的,湖水变红,慢慢的,成了暗红。有尸体浮出水面,越来越多,有些地方过于集中,船只、木排被阻隔滑动竟受到阻碍。
落在水中的一些高手不甘就这样被虐杀,施展水上飘般轻功竟可借助浮尸在水面跳跃。他们虽然躲过头一轮射杀,但现在成了周边船筏上箭手的把子。无数箭羽如蝗虫漫天飞射,躲闪快的快速落入水中躲避,反应慢的瞬间成了刺猬。
水上的船只、木排相隔距离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三船一组,相互照应,中间又有木筏灵活机动,如星星点点布在湖面上。
一开始受水浪冲击,队形有些混乱,随着水浪减弱不多大会儿就将队形重新调整好了。这些能发生的状况,事先都考虑到了。
一边是被水呛得昏天黑地,东南西北分不清,而且吓破了胆抱头鼠窜般的宋赵武士。一边是整装待战的韩家军士。此处已经是一群羊羔落入了等待饱餐的饿狼中,除了死亡,没有其它选择。
白家一群人一开始和韩飞龙他们站在一起,看着滔天巨浪,地动山摇,个个脸色惨白,惊恐无比。这哪里是打仗,简直是山崩海啸,要人命呀。
当韩豹摇旗大喊时,他们也听到,韩家军士如潮水般向湖水中涌去。他们内心澎湃,被这种豪情感染也不自觉的往前冲。
韩飞龙忙叫人将他们拦住,众人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
白樊冉定定心神有些尴尬的说道:“飞龙,山崩地裂,平生首见。此生再无遗憾。”
韩飞龙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大家保持镇定。哈哈。”
他拿起手中令旗向两边一挥,喊道:“众儿郎,封锁退路。”
游奕军和云州官军按照事先安排到指定位置布控。
白鹭蓝急着对白樊冉说道:“爹,你看,他们都到湖里去了。我们也弄船去。”
白樊冉看着远处湖面上战况激烈,无数人惨死,惨叫声不绝于耳。看着如此惨烈血淋淋的场面,他面色有些惨白,似乎没听见他女儿说话似的。
白鹭蓝又对着韩飞龙说道:“飞龙~哥~”
韩飞龙一摆手说道:“一切听三娃安排。你们想参与,也只能骑马在岸边射杀,必须要有韩家士卒旁边保护。”
白鹭蓝气得直噘嘴,眼泪汪汪。
“啊!有大圆满修士。”白樊俊突然惊声大叫,随后严肃的厉声说道:“所有白家子弟没我号令一律不得擅自行动。”
韩飞龙脸色有了些笑意,他心想有白樊俊发话这下管用了。这帮公子小姐真拿你们没折,以为杀个人就这么容易!
这时,湖面上已经处于胶着状态。
有些运气好的正好被冲在岸边,好不容易爬上岸。
岸上有韩飞龙、左思敏的游奕军,还有借来的云城官军一万人。
这一万人,是韩不悦拿大价钱弄来的,而且一路让他们能有更高战力,都许了一些好处。如这一战,若射杀一人,奖赏多少都事先讲好,而且射杀越多奖赏更多。况且答应被射杀的水中宋赵武士身上所有财务归其所有。
他们眼睛都红了,越国多年没有战争了。山中剿匪也是走走形式,好处都给当官弄去了。现在不管官兵一律一视同仁,他们看见宋赵武士全身是宝,有些竟不听指挥冲入湖中冲杀。这样的好处就是直接接触到尸体搜到不好好处。宋赵武士和官兵不一样,比如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好兵刃,军中统一制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们身上的钱财比军卒要多的多了。
白家二十四人在白樊冉、白樊俊的指挥下也开始射杀湖水中人。一开始还是很紧张,经常射空。
白遥悟、白遥依一开始紧张的弓都拉不开。
慢慢地,个个射杀了几人后,感觉杀人不过如此,和家里射射把子没什么区别。再到后来竟越来越兴奋,白鹭勋、白鹭林、白鹭赫竟跳下马提剑砍杀上岸之人。
韩飞龙一开始皱眉,后来想想,有这么多人保护,还有白樊俊这个修士,应该没什么,况且自己事情也多。
众人杀得兴起,面色开始红润,只有白鹭茜、白鹭蓝时不时遥望远处。
宋赵武士在水中被折磨的半死,爬上岸已经手上没劲,两腿发软,没几个有战斗力。更何况刀呀剑呀枪呀大都在水中不知落哪里去了,上岸两手空空,手中有把刀鞘剑鞘是算运气好的。
这些爬上岸的发狠抵抗者胸口多几个血洞,乖巧者跪地投降者还能有条命活着。当然遇到游奕军还能有条命,若是云州官军,那就完蛋了。人被杀死,而且身上被摸了个遍,将财物掏了个空。
当然,朱修士、葛修士那八位高级练气士也不是吃素的,被冲入湖中,先在湖水中被几个涌动的水波拍打了几下,而后一个个从水中跃起,抢船的抢船,抢木排的抢木排。他们清楚,只要离开水面,在这帮军士面前就是无敌手。
有几名练气士运气有些差,被水浪卷在水流中,一开始慌忙从中跃出几回,可水流是一层一层碾压而来,水浪一个接一个涌动。
他们堪堪跃出又被巨浪扑头盖脸的压下。几次后,他们干脆闭气在水中随波逐流而去。不是他们不能远离,而是他们被此举吓懵了,铺天盖地的流水量,如十万丈的大山顷刻坍塌般,又如巨峰上的雪崩铺天盖地,在水中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丧失神志。在水中垂死挣扎反而耗费法力,随波逐流又呛不死,反而安全的多。
朱修士运气不好,跃出水面就碰上了赵东。赵东一招虎魔跃崖,半空中将他击出老远。只听见“咚”地一声,朱修士口吐鲜血,面色瞬间灰白,飞出老远,坠入湖水中。赵东紧随其后,跳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一股鲜血染红水面,朱修士尸身浮出水面。
葛修士在水中被冲得头昏脑涨,晕沉沉的。他露出水面避开一把掷来的梭镖,将护体罡气一放,护住全身,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就来到掷梭镖的船上。
船上有十人,一见葛修士袭进,忙开弓放箭,而箭射进不了其身一尺处就坠落入水中。
葛修士将手中长剑平刺,几个闪动,船上之人全都栽倒落入湖中。他,站在船头,看见远处朱修士被一青年一招怪异的拳法打出老远,不觉眉头一拧。回头看见远处一名青年站在一艘大船上手持令旗不停挥舞,而这船上至少有二百军士守护。他心想,这肯定是个当头的,擒贼先擒王,先宰杀了这小子再说。看看距离,偷袭还是有些远,于是,他放出一把飞剑,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