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叮将毯子为昏睡的默寒盖上,仔细裹得严严实实,她在默默的祈求,祈求娘娘不要遭受这种苦。最后,她慢慢退了出去,她自己,还要承受她的灾难。
又下雪了,暮色中,那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肆意在空中飞舞。它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自由,可是……默寒抬头,一片雪花顿时落在她的眼上,柔软,却是稍纵即逝。那雪融了,在她眼中,那是泪吗?
她怎么了?忽然,她抬起眼。
是他?那日曾经救她免于一巴掌的男子。
琦深黝黯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默寒微微颔首,转身。她不明白这个人这么看自己的意图,也不想猜测。
“你不想知道默雷的下落?”对方的声音极低,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默寒停住脚步却未回头,淡淡的问:“你是谁?”而她的心里早已提高了十万分的戒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尽然知道她的身份?那自是有备而来。
琦深唇角勾起,“我是可以帮助你的人!”这个女人,他注意了她很久,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当年国舅爷的独生女,极受皇爷重视的一个女人。
多说无益,默寒也并不想与陌生人浪费唇舌,足下早已迈开小步子,踩着雪向自己帐子的方向走去。
“默雷已经逃出皇宫,这个,你可有兴趣?”
默寒转身,目光凝重,“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再笨的人也能能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好心的人,她蹙眉,他有什么企图?她有利用价值吗?还有,最重要的是默雷的情况,他逃了,那惜儿呢?她不动声色道:“你有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第一天国,目前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默寒一怔!“琦深?”会是他吗?记得默雷总喜欢给她讲述自己在外边的朋友,最景仰的便是右部大臣的长子琦深。据闻此人武艺卓绝,机智过人,年纪轻轻便可比得过其父绮致远的威望。现在已是官拜一品,有人说他若是有她爹爹的机会——遇到兑那样的昏君,必能成就一番惊天伟业。当然,这也只是一些人在私下议论,当今第一皇的威名与地位已经是坚不可摧。就算琦深再厉害,也总会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琦深冷冷笑道:“默大小姐不仅没绝天下,还聪慧过人,难怪能把乾坤皇爷给逼疯了。”他敛眸,凝着拇指上那枚玉戒。再抬头,却依旧深不可测的黝黯,“默雷是我的兄弟,所以,谁若是要伤害他,就是琦深的敌人。”
默寒道:“默雷和惜儿呢?”依琦深的意思,默雷已经逃出第一皇宫的囚牢。
“我们合作!”琦深回答,实为条件。默寒反问道:“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琦深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缓缓的道:“凭你我都恨一个人,恨不得杀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默寒瞬间明白他指的人是谁,她淡淡的说:“我要他们安全!”默雷的朋友?相当冠冕堂皇的一个说法。如果朋友真是如此关系的话,那这世上真不该出现朋友这个称呼,这种情谊。
“成交!”琦深扯开冷冷的笑,为了目的,他不惜一切代价。
默寒又道:“他们现居何处?”
“默小姐大可以放心,他们很好。”琦深继而又道:“只要你好好的协助我!他们会更安全。”而他怀抱的一炳佩剑与手中一个银簪子,她却再熟悉不过。他们二人的东西!
这分明就是要挟,默寒心底在嗤笑。怪不得母亲放不下她,怪不得叔叔执着。原来,她果然很有利用价值。她和默雷惜儿可真是同病相怜,都是别人达到某种欲望的工具。
她沉静的道:“要我做什么?”
琦深摇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皱眉,“你身边一直都有一个影子。我想他马上就到,你得跟我走!”他已经注意了她好几天,却始终无法接近她,今天也是找了空挡才敢出现,而那个该死的影子此时自然是去给他的主子禀报情况了!
当然由此也可以断定,这次会是他翻身绝佳的机会,那个人,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在乎。他那个没用的妹妹,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回家哭诉,哀哀讲述默寒在宫中的地位与受宠的程度。
默寒的身子微微僵直,她身边一直有一个‘影子’?她恍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无波的心里依然不自觉被激起一层涟漪!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肯放过她吧,她脸色苍白,却坚决的这么告诉自己,他是不信任她,是不放过她。
默寒稍犹豫了一下,她要跟着琦深走?忽然,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泛滥,她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背叛者,背叛?不,多可笑的字眼,她没有背叛谁,他是什么人?
“你后悔?”琦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中却隐隐透过杀气。“你爱上了他!”他一步步逼近默寒,看到她那双美眸中戒备的双眼……他发觉自己的失态,半晌终于舒缓下来,才叹息道:“他对你所做的事情,你都跑诸脑后了,默小姐,聪明如你,难道竟不知道红颜老,爱亦弛?”
“我早已骑虎难下!”她没有必要对他汇报自己的感情吧,她看着他隐忍着杀气的脸,嘲讽道:“我现在能后悔吗?琦大人!”她若是退缩,他必然会灭口,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为他所用,就必然没有性命。况且,默雷和惜儿才是她最在乎的!
琦深拉着她,躲躲藏藏一路终于闪入一间空帐子,榻上坐着一女孩,低垂着头,看不清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