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这个恶魔!”默寒顿时面色全无,他怎么能?他,可是他会的,他一定会那么做。她惊恐的望进他那双暴戾的独特蓝瞳,他根本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任何残酷的事情,在他眼中什么都不算吧!他会说到做到,不,她不要遭受那种羞辱……
“御医!”
“臣在!”
乾坤冷声下令:“务必要全力以赴医治!如果她有个万一,那你就不必留在第一天国,与你的族人尽早迁往冥界,朕想,冥皇很乐意你去给他当御医!”
冥皇?他便是通俗所说的死神!
此时,默寒只能惊惧的望着他,她从心里怕他,恨他。“我恨你!”她只能绝望的呓语!他不允许她与孩子死?那其实就是他不允许她擅自做主吧!难道她还敢奢望他是在乎她吗?她,多傻,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为何她能这么恨他?她淡漠一切,他呢?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以前的种种……逼迫,掠夺,凌辱。难道那就是他在乎的方式吗?
她低哑的声音让正在为她系银丝的那只略微粗糙的大手微微动了动。她如此的痛苦,让他的心不禁痛着。但是,这一次,是她激怒了他。她居然不愿意生他的孩子,从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当蒙兹前来禀报,说她居然要私自堕胎时,他的心,居然滑过疼痛,她在排斥他,在恨他,甚至恨到不愿意生他的孩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底却更忧心她的安危。蒙兹说了什么?他说:娘娘本就身子虚弱,若是现在堕胎,只怕……后边的话?他知道!不,她休想!休想不生他的孩子,休想离开他!所以,他火速赶来。而他对自己说,如论如何,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背叛他,哪怕是死,也必须由他来决定,他一遍遍对自己说:这次,绝不能饶恕于她。可是当一想到她的危险,他就要疯了,他对自己说,在他要放手之前,她不能离开。“御医!”他紧紧的困住寒儿纤弱的身子,不允许她拒绝御医的医治。
“是!”御医忙坐在外边的圆椅上,屏气凝神把脉。其实,他的心此时咚咚咚急速跳个不停,忧心着前途,忧心着家族性命。他没有料到,自己一时失察,却会遭这样的下场。去冥皇那里当御医?他不要!
而蒙兹的目光却渐渐变得奇异,似是遇见了什么极为震惊的事情一样。乾坤看着他,蹙眉道:“情况如何?”
蒙兹连忙起身,道:“怪,这着实奇怪的很呐,皇爷!”
“有话就讲!”乾坤不耐烦极了。
“是!”蒙兹垂首,回禀道:“皇爷,据娘娘的脉象来看,她的身体没有异状!”
默寒无神的目光顿时生出惊愕之色,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床边同样一脸疑惑的乾坤,蒙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异状,就是说孩子无恙吗?乾坤沉肃道,“朕要听确切的答案!”
蒙兹频频擦拭冷汗,起码,娘娘无恙,他道:“娘娘玉体一切安好,前日的伤风也恢复的很好!只是……”他心底在暗暗思索,该怎么禀告另一件事。但是,令他欣喜的是。自己暂时有救了。
默寒急切的欠起身子,“孩子呢?”她的孩子呢?不,为什么自己会无恙?那药吃了,她不就会离开这一切痛苦吗?
“只是什么?”乾坤浓眉深震,意味深远的瞥了一眼默寒。她就那么迫切听到孩子的消息吗?是希望立即失去?
蒙兹不敢再犹豫,回禀道:“娘娘并没有喜脉!”
没有喜脉!没有?怎么会呢?默寒摇头,她都准备好了,与她的孩子为伴。可是,‘他’没有来!默寒茫然的躺在床上,而何时躺好,她根本没有意识。此时,在她纷乱的脑海中,只有孩子。那个唯一可以让她流泪的孩子却根本未曾存在,是啊,未曾存在。
蒙兹继续在乾坤身后禀报:“呕吐是由于娘娘最近身子太过虚弱,而且心情郁结所致。”这下子,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乾坤却冷冷的提醒道:“她喝了你开的药!”从她的眼神中他已经得到这条讯息,她甚至自以为会死掉,死?她敢!他的眼神顿时无比凌厉,
“皇爷!”蒙兹‘扑通’跪倒,“请皇爷恕罪!”
“那药对她的身体有何伤害?”
蒙兹颤颤巍巍,“那会,可能导致无法受孕……”
“可能?”
看到皇爷剑眉收拢的愈紧,而那双残暴的眸子中蒙上一层戾气的冰霜,蒙兹吓坏了,忙如实回答:“不,不是可能,是必然无法……再受孕!”天啊,皇爷会杀了他吗?
“秦玉!”
“臣在!”秦玉立即走进。
“将蒙氏一族速速遣回原籍,永远不许踏入皇城!”
“皇爷!”蒙兹大惊失色,贬官?那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悲惨啊,他绝望的频频磕头,乞求着,“皇爷恕罪,皇爷恕罪哪!老臣对皇爷一向忠心耿耿,皇爷……”
“拖出去!”乾坤毫不留情的说。
蒙兹很快就被魁梧的秦玉抓住臂膀,他却挣扎着呼喊:“娘娘,求娘娘救命啊,微臣并不是有意要害娘娘啊,您慈悲,可要救救老臣这一回!”他的前途,就要毁于一旦了,这么多年,他还只是一个平庸的御医。本以为此次伺候皇爷最爱的宠妃便可以从中捞到些好处或是机会,却万万没有料到,就这么一件乌龙事,尽然就毁了他数百上千的心血。他这一贬,恐怕永生无法翻身了。
但是,君无戏言,秦玉只是拖起他。尽管他知道此人年迈,也许遭如此待遇不是很好,但是,他知道在皇爷勃然大怒之下,此时根本没有人说话他能听的进去。他习武出身,有拔山之力,故轻易便拉着蒙兹出了这风雨不休的帐子。
“卡擦!”精致的白玉瓶应声而化为一片粉碎,掘傲的那一枝红梅——破碎的!
默寒一顿,却冷然的迎上一双狂怒的眼神,又要伤害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