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突然想试试,那南风传给苏桑的剑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锵一下出配剑,指向苏桑:“你个妖女,从哪惹来一个老妖怪,伤了我师傅。”
苏桑瞄了陈空一眼,不屑地白了个眼,继续望向天空。
“妖女,我问你话呢!”陈空生气地吼了一句。
苏桑也没看陈空一眼,说道:“刚才南风前辈让你出手你不打,现在咋?他走了你就无敌了吗?”
陈空再喝道:“我让你得瑟!”说着向苏桑挥出一剑,一道剑气直扑苏桑而来,同时人也冲了上来。
苏桑一蹬腿,跳起两丈高,轻松躲过那道剑气,伸手对着陈空一指,骨剑随心而去,戳向陈空。
陈空左脚在前,右腿下蹲,一个巧妙的后仰闪过苏桑的剑,再一个翻转,甩出手中长剑,叫道:“看剑。”长剑啾一下就要刺中苏桑。
苏桑只好再升高一丈躲开。伸手一抓,骨剑已经回到手中,对着追上来的陈空的长剑砍下去。只闻“当”一声,陈空的长剑被一分为二。
陈空的配剑并不是什么宝剑,被砍断也属正常。他一年之内起码得换两口长剑的,习惯了。他主要的功夫,不是剑法,剑更重要的是日常耍帅的工具。这会被苏桑把剑给砍断,那就用自己的优势打架,拼功力!
想那苏桑不过是新生半仙,定是没有多高有修为。陈空一个七境巅峰修士,比苏桑早几十年入的半仙,光凭修为高低之别,足以让苏桑吃尽苦头。
陈空不知道,苏桑曾经把一个七境修士砍成两截,那还是苏桑气海被封的情况下。
苏桑砍断陈空配剑后,从空中落下来,对陈空说道:“陈空前辈,别怪苏桑无礼,你可能打不过我。”
“你说打不过就打不过?接招!”陈空蹬蹬几步向苏桑冲过来。苏桑挥剑,对着陈空冲来的方向垂直一剑砍下,剑气有如一道瀑布从天而降,呼地一下,有将陈空砍成两半的趋势……
哪知陈空一个瞬移,原地消失不见,眨眼之间出现在苏桑身后,对着苏桑背心一拳轰出。苏桑被打得像那离弦之箭前扑而去。
这一招,陈空胜在对身法的灵活运用,没有什么交战经验的苏桑防不胜防,向前扑出五六丈,蹬蹬好几步踉跄才站稳。
背心处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苏桑大吸一口气,耸耸肩头松松肩甲背脊。把骨剑横在眼前,左手轻轻抹过剑脊,突然“唆唆唆……”对着陈空不断砍去,剑剑剑气逼人,同时身体不断走位,不会再给陈空那么低级的机会了。
陈空也在不停走位,走不了的时候就一拳将剑气打散,苏桑不停的进攻根本就不让他再有瞬移的空间——瞬移是要一定的准备时间的,陈空才七境,也不可能一心二用一边打架一边瞬移。那至少是十境巅峰以上、修出至少一个副魂才能办到。
比如像他师傅安执一就可以。
两人把仙盟阁的后花园打得尘烟弥漫,苏桑已经砍出了几十剑,陈空还没找到机会对苏桑发起进攻。
五十剑后,苏桑停了下来,负剑而立,对陈空说道:“够不够,还想再试试更厉害的吗?”
“够啦!”盘腿坐在地上的安执一大喝一声,道:“切磋一二就行了,还想发动内斗吗?想让东南西北盟笑到抽筋吗?”
陈空意犹未尽,他觉得苏桑确实还有大招没放,至于他受不受得了,那还得打过才知道。但师傅不让打了,那就不打了呗。他先是对苏桑一拱手,说道:“苏姑娘好剑!在下其实也就想试探一二,绝无敌意,还请苏姑娘莫生气。团结一气,成就大业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说完竟然对苏桑友好地笑了起来,瘆得苏桑都起了鸡皮疙瘩。只见他又拜向安执一,说道:“阁主,陈空认为,苏桑能当大任,弟子斗胆为苏桑请命,请阁主任命苏桑为北部战区主将,兼策划北部扩张事务,替换亥生那胆小鬼。”
安执一轻轻说道:“北部,那可是春山宗,丫头你能行吗?”
仙盟阁内,除了艺风,就只有陈空知道苏桑是离难的弟子,连安执一也不知道。陈空这一提议,就是想让苏桑犯难,也让春山宗犯难。不管苏桑是不是春山宗派来的奸细,总之把事情搞得越复杂越好,最好就是苏桑通敌春山宗,让春山宗打入仙盟的地盘,然后仙盟大力反击,那不就乱起来了吗?
陈空想得倒美,却不知对苏桑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北部由她苏桑来扩张,才可以让春山宗的伤亡减到最小。苏桑也不知道陈空知道她的底细,只当是陈空无心之举帮了她一个大忙而已。
苏桑安执一拱手,坚定道:“苏桑将比所有人做得更好!”
安执一随即拍板:“好,苏桑任北部战区主将,即日上任。”说完向苏桑抛出一块玉牌,上面雕着一个“令”字,另一面雕着“仙盟”二字,字上渡金。
苏桑接过玉石,再对安执一拱手道:“谢阁主!”
安执一站了起来,说道:“大业功成,你便是四大天王北天王,去吧!”
一个小小的六境修士,还是个女修,被安执一赋予重任,实在是让人意外。安执一看向那只大鸟飞去的方向,觉得自己并没有草率……
苏桑加入仙盟的消息让离难心境有了裂纹,无时不在想着,要是苏桑把他的丑事传出去,那应该怎么收场。这么一想,突然很后悔对苏桑做了那种事,真是爽了一刻毁了半生呀!他很想学苏桑,在自己脸上划出几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又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最终只是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或许,当初应该追上去把苏桑给杀掉。现在杀还来得及吗?
离难的心一阵绞痛,他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禽兽,连自己曾经最心爱的弟子都要杀?噗……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瘫软在地上,含着血自言自语:“苏桑……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玩弄我!”
躺了很久才站起来,他抹去嘴角血迹,走出门去,一飞冲天——他要找到苏桑……
苏桑一步步走上天乾山顶,像一个上山拜神的香客,走得很虔诚。
这座山原来是“记天宗”的地盘,现在也是,只不过记天宗被仙盟吞并,把仙盟北部战区将军府设在这里。记天宗还是记天宗,名字没变地方没变人也没变,该收的徒还是继续收,该讲的课还是要讲,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多了一座将军府而已。
苏桑想,要是当初夏凉宗接受仙盟阁的统治,何至于受那灭顶之灾?还不是一样可以好好的传道授业吗?
换个位置思考,假如他苏桑没有离开春山宗,会不会接受仙盟阁的统治呢?明知道反抗会造成很大的牺牲,还会不会反抗呢?还是选择牺牲吧。
苏桑其实不想太多地去思考这些事,一个人站在什么角度,就应以什么角度来想事情,人不同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杀鸡之前会不会去想这只鸡痛不痛苦?想过,但还是会杀。正义,他在每个人的心里,大义与小义,看个人理解。
夏凉宗的决择层选择了牺牲,在夏凉宗看来是大义,宁死不屈,多么壮烈的气概!可是在苏桑的大局眼光里,他们是自私的小义。
再假如夏凉宗没有被灭,等仙盟阁统治了登天洲,建立起了对绝大部份人都有好处的规章制度,那夏凉宗还有必要誓死不从吗?猪吗?
有些人知道怎么去做是对的,所以才为了争一口气而牺牲。有些人知道怎么做会更对,所以愿意委曲求全。
苏桑听徐天讲过秦始皇,她愿意做那个被儒家唾骂千年的秦始皇。
一座崭新的府邸在记天宗的天乾山顶,简简单单,没有多辉煌。苏桑站在府门口。
从府内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上唇留着一道短胡子,眼睛还不错,炯炯有神。他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长得非常娇艳,短褂短裙,穿着性感。
男人走到苏桑的面前问:“你就是苏桑。”
苏桑反问道:“你就是亥生吧,晚辈是来接管将军府的,从现在开始,你得叫我将军大人。”
亥生挑着下巴说道:“臭丫头,你今年贵庚呀,一个小姑娘,就敢来抢我的职位。”
苏桑又说了一句:“请叫我将军大人!”
亥生呵呵一笑,上下打量苏桑,目光停留在苏桑的胸脯,点着头“啧啧啧啧”几声,忍不住伸出双掌,舞动着手指在苏桑胸前比划比划,嘴上喃喃道:“哟哟哟哟!不错不错。”
后面的妖艳女人看见亥生的动作,噘起了小嘴唇,做了个白眼,双手一挽,缠在胸前,然后耸了耸肩,手臂便托着她的胸脯顶了一下,让自己的胸肌显得更丰硕了些。
苏桑站着不动,正要放出骨剑挡在胸前,那亥生就绕到了她背后,不知道又要做些什么猥亵的动作。
亥生在苏桑的后面,半蹲着弯下腰,那舞动的手指在苏桑的臀部又比划了几下,连连说道:“不错不错,不错不错。”
娇艳女人接着左脚休息,右腿受力,腰肢前倾,才把右臀高高翘起——这是在争风呀!
又听到亥生那胖子啧啧几下,说道:“这腿,怎么能这么长,啧啧啧,太给力了!”
这下,娇艳女人没撤了,掂起脚也没苏桑高挑。
亥生比划完苏桑的身材后,走到了苏桑前面,眯着眼说道:“身材很好,不知道脸蛋长得怎么样?来来来,让大哥哥看一眼。”说着就伸过手去,要撕下苏桑的面纱。
苏桑横剑在身前,要阻止亥生,亥生噗噗两下,就将苏桑的剑打飞,一掌打在苏桑胸口。苏桑被打得后仰飞出两丈,砸在地上。手臂撑地,刚撑起半身,还没站起来,亥生已经蹲在苏桑身边,一下就扯掉苏桑的面纱。
毕竟是九境打六境,苏桑真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被亥生扯去面纱,她下意识侧过了左脸,把自己脸上的伤疤藏了下来。
“乖,让大哥哥看一眼!”亥生捏住了苏桑的下巴,硬把苏桑的脸扭过来。
苏桑咬着牙,一双大眼瞪上了亥生。
“鬼啊!!!”亥生大叫一声,闪电般地收回手,然后又一巴掌打了苏桑一个右耳光——“啪”地一声,很清脆。
娇艳女人看见苏桑左脸上狰狞的伤疤,终于找回了一场子,媚眼欢笑,得意得很,她说道:“师兄,一脚踩死她算了,还留着她出来恶心人吗?”
亥生远远跳开,甩着那只捏过苏桑下巴的手,好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完了又在掌腹掌背猛地吹上几口气,指向苏桑说道:“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一个六境的妖怪,也想当北战主将!滚滚滚……”他说着,搂起他的小师妹转头回府。
苏桑站了起来,伸手一抓,把骨剑拿回手里,捡起面纱系回脸上,盯着亥生的背景,心中对这叫亥生的胖子判了个刑——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