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之上,有一间用几块大石头堆成的石屋,被屋主命名为“广寒宫”,因为这里太冷了。
无风无云无水无花,也不知道广寒宫里那只兔子吃什么,整天看着天空发呆。每当东边那颗蓝色的大球从地面升起,它会一直盯着看,回忆着那上面的胡萝卜,也不知道家里那几颗萝卜被偷了没有,都几千年没回去看过了,如果没被偷,估计长得得有水缸那么大个头了吧!哇塞,那可以吃上大半年了呢。
小白兔牙痒痒地磨着嘴巴,意想连翩。
如果被老鼠偷了呢?哼!那小老鼠他敢?看不把他家祖坟挖到十代八!
昌垩姐姐也是的,这个鸟都没有的地方,有啥好玩的呢?一呆就是几千年,还不如回去种胡萝卜来得爽。
昌垩见兔子看着家乡发呆,抓着它的大耳朵就提了起来,小兔子挣扎着四肢乱舞。
“小不点,又想家了吧!天天想天天想,你不烦吗?”
昌垩也看向家乡,其实她自已也想家。
然后看见一个有一黑点在飞过来,她对小白兔道:“小不点,看,有人来了,我们逗逗他。”
那个黑点正是徐天。
徐天落在那石屋前,往里瞄了瞄,叫道:“嘿,有人吗?”
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出来,举起前肢,作了个请势。屋内有女子娇声道:“寂寞年年有,今天特别愁,大叔,进来陪妹妹玩玩。”
徐天探进头颅,看见昌垩侧身躺在一张石床上,背对着门口,以指尖自己拔弄着自己的大腿,骚得不得了。“姐姐在干嘛呢?”徐天问。
昌垩转过身,还故意撩起了裙子,一条大长腿就这么暴露出来,白皙光滑。她看见徐天,嚯一声:“这么年轻呀!公子长得真俊,来,过来姐姐这坐坐。”
徐天咽了口水,走进屋,道:“姐姐,小生刚从天下来,不知天宫在何处?”
昌垩优雅地下床走向徐天,道:“天宫有啥好玩的,留下来陪姐姐吧,姐姐孤单。”
徐天道:“天宫有啥好玩我不知道,但总比你这石窟好吧。”
“什么石窟,这房子叫广寒宫。”
“广寒宫?这就是传说中的广寒宫?广寒宫不是金碧辉煌高大上的吗?你这几块破石头……”
“本来是挺辉煌的,几千年暴晒下来,就变这样了,公子将就一下呗!”
“姐姐就是传说中的昌垩姐姐?”
“想起来啦?”
“昌垩姐姐也太寒酸了吧?衣服都烂成这样了也舍不得换,你看你看,大腿都露出来了。天下人都以天月亮上有多美好呢,原来是这么如此这般……”
“哪般?”
“辣眼睛!”
“公子是在说我这广寒宫吗?”
“昌垩姐姐比较辣一点。”
昌垩含蓄一笑,“公子喜欢吗?”
徐天道:“小生不吃辣。”
“小弟弟,挑食可不好哦!会错过好多美食呢。”
“昌垩姐姐你也不是食物呀。”
“傻弟弟,姐姐可不是用嘴巴吃的哦!”
“不用嘴巴,怎么吃啊。”
“来,姐姐告诉你怎么吃。”
“还是不要了,小生不吃人肉。”
“好好吃的哦。”
“好吃也不吃。”
“真是傻弟弟,吃了保管你一辈子忘不了。”
“那我尝尝。”
徐天抓住昌垩伸过来的左手臂,柔软光滑。舔了舔嘴唇,道:“那我吃,姐姐你别叫疼啊。
“不疼不疼,弟弟你尽管吃,大力一点。”
徐天在昌垩手臂上大咬一口。“咔嚓!”还真在手臂上咬下了一口。一看,这哪是白白嫩嫩的手臂?这就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昌垩遮着嘴,“哈哈哈哈!真是傻弟弟,好吃吗?”
徐天嘎吱嘎吱嚼着嘴里的石头,点头一边说道:“好吃,昌垩姐姐真香,又嫩又滑又有弹性。”
昌垩笑着道:“傻弟弟,你看看你吃的是什么?”
徐天道:“吃的是昌垩姐姐的肉肉呀。”
“姐姐的手臂在这呢?”说要举起手臂,乍一看,手臂不见了。惊惶啊一声叫:“怎么回事?我的手呢?”
“在这呢!”徐天晃了晃手中昌垩的手臂,刚才这手臂变成了石头,现在又变回了那条雪白细腻的肉臂,膀子一处还滴滴流着血液。徐天伸出舌头在那手臂上舔了舔,“姐姐说得没错,真好吃。”
昌垩急道:“别吃别吃了,还给我……”上前要抢回手臂。
徐天把手中肉臂举高高,“不,我还没吃饱呢。”
昌垩没有徐天高,踮着脚也撩不到,一跳一跳地,身体都和徐天都摩擦到一起了。徐天一把搂过昌垩后腰,道:“刚才不是让我吃吗?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昌垩道:“姐姐不知弟弟道法高深,就是想跟弟弟开个玩笑。姐姐知错了!”
“亲我一口,我就还给你。”
“啵!”昌垩在徐天左边脸上亲了一口。
徐天微微一笑,侧过右边脸来道:“还有这边。”
“你……”
“呵,就许姐姐戏弄弟弟,不许弟弟戏弄姐姐?姐姐不讲理呀!”
“啵!”昌垩在徐天右边脸也亲了一下。
“还有这里!”徐天长长地嘟起嘴,迎向昌垩的红唇。
昌垩要躲,无奈被徐天紧紧搂着,只能一侧脸,然后就被徐天啵在右边脸上。
“流氓!”
“嘿嘿!快点快点,不然被别人看见了。”
昌垩皱着眉,下不了嘴,只得闭上眼睛,仰起头,任由徐天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和一点口水。
徐天放开昌垩,把那条肉臂抛还给人家,后说道:“姐姐,弟弟先走啦!别太想我啊。”
昌垩接过那条手臂一看,又变成了石头,再一看,自己的左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回来了。她晃了晃手臂,重重地哼一下:“真是气死姐姐了,一个刚飞升的仙人,法力居然比我还强大。真气死姐姐了!哎呀……呵呵……呜……我的初吻…呜啊呜…”昌垩跳起脚来懊悔,还舔了舔徐天留在她唇上的口水。“这臭弟弟,竟然调戏姐!”又一摸胸口,更是气得冒火,拴在项上几千的吊坠被那臭弟弟顺走了。
“我的月华石,我的月华石,臭流氓,怎么可以偷走我的月华石,那是我的嫁妆……”
徐天刚走,来了两个天神,见昌垩在门口那跺脚骂娘,问:“昌垩,你在干嘛。”
“没事,我在骂小兔崽子。”
小白兔一甩脸,继续看着它家乡的胡萝卜发呆,别人作死,关它啥事。
天神又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走了,快去追,追上去打断他一条狗腿,拖到这来让我打断另一条。”
“额!”两位天神飞走了。
徐天飞出月亮,飞离太阳,飞到一片荒芜空洞的太空,悬立在那良久。
两位前来追捕的天神赶到,一人手持琉璃塔,一人手执金色长枪,二人皆头戴金冠,身披战袍,俨然是两位战神。手持宝塔的男人站到徐天面前严肃道:“巴空皇子,你刑期未满,强行离去,将罪加一等。”
徐天道:“我本来就没什么鸟罪,都是你们不讲理在先。关我那么久我也不计较了,我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吗?这么为难我,不怕我报复?”
宝塔神说道:“你现在返回地牢,我们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向玉帝禀报。两千年期满,就放你回去。”
徐天道:“呵呵,我又不是你们玉皇宫的人,玉帝凭什么罚我?我老子武皇都没说话,你们就毁我肉身,还要关我两千年。可笑!”
“对你的事情,玉皇宫早就通知了武皇,武皇对于你所受的刑罚没有异议。”
“放屁,我老子岂会让我受罪?”
“信不信由你。”宝塔神抛出手中宝塔,琉璃宝塔离手后变成一座银光灿烂的大庙宇,一共有九层,塔尖朝上塔底对着徐天就压下来。
徐天——此时应该称为巴空,巴空知晓,若是被这九层琉璃塔给罩住,那就逃狱无望了。巴空头脚相调,飞逃而去。
执枪天神早知如此,挥出长枪,挡在巴空面前。巴空身形一转,与那金枪擦身而过,继续逃遁,不忘拍拍胸脯道了声“惊险!”。
两位天神紧追而上。
三个神仙的速度无法目测,在凡人的眼中,此刻的他们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任何办法探测到他们一丝痕迹。
穿过万万里太空,撞毁巨石无数,巴空突然一转身,对那两天神挥出八十一拳,拳拳罡气化实,如一团团火球击出。金枪神舞动长枪,一一挡下。宝塔神的宝塔再次出手,宝塔无限变大,如同一幕苍穹,罩向巴空。
眼看巴空就要被宝塔收入,情急之下巴空双拳分别向两边击出两道罡气,罡气撞击那宝塔壁后,轰一声又反弹撞击另一面。一时间宝塔轰轰震动,宝塔神轻轻一笑,念道:“跑不了了吧?”
巴空嘴角一扯,也轻轻一笑,说道:“再见啰喂!”
双手伸向前,如同打窗帘一般,空间竟然被他撕出了一道裂缝,从里面射出来明亮的光芒,照耀着他的脸庞。他大力把空间帘幕往两边扯开,一步跨过去。
巴空越过空间裂缝后,裂缝随即合拢,看不出任何痕迹。他击出的那两道罡气还在琉璃宝塔内四处乱撞,让宝塔神误以为巴空已经被锁在宝塔内。
宝塔男收回宝塔,托于手心,笑道:“皇子,得罪啦。”然后又抖了抖宝塔,怎么没声了?“巴空,你说句话。”他对宝塔喊,宝塔轻飘飘,不像装着人,顿时惊呼:“糟糕,上当!”
金枪神道:“遁空了?”
宝塔男气呼呼,说不出话来。
而巴空已经一去亿万里。
遁空术,神界一门极其重要的追逃技能,能撕裂空间墙,进入虚空界,从虚空界内再次撕裂空间墙,回归原本空间,就会到达本空间的另一个地点。
使用遁空术能遁出多远距离,看个人神力修为高低,理论上,可以遁出无限远,只要功力足够。此移动法门相比于反相归位法的瞬移高级不知多少倍。
反相归位是短距离移位,是利用某种未知的空间特性,先让灵魂到达目的地,施展法术,把身体反过来回归灵魂所在地,其位移距离最高在十万里左右,太远了,灵魂便与肉体失去联系。
而遁空,则是超长距离的闪现,利用的是虚空界相对于本空间的叠加态性质,也就是说虚空界与本空间有无限个对接点,从一个地点进去,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点出来,存在着不确定性。而遁空术,就是要把握这个不确定性,让自己在某个空间点出现的概率达到最大。
遁空术,也是一门极其难修的术法。
身体一旦进入到虚空界,会被虚空无情剥夺神力,在里面呆得越久,位移的距离就越长,被剥夺的神力也就越多。一些初尝遁空的神灵,往往一进去一出来,身体被掏空,要死不活的样子,有的甚至就永远消失在虚空里,再也不会出来。
所以,使用遁空术,不仅要付出大量的神力,还存在一定的生命风险。不是大神,一般不使用。甚至有些胆小的顶级大神也不敢尝试遁空。
像徐天这种,连瞬移都没会的菜鸟,竟然给他搭了一次遁空的便车。
徐天的第一层灵魂在被巴空入侵的瞬间已经蒸发,化为巴空的一小部分真气。照理讲徐天已经死了,身体被巴空所占有。而在更高层的那一层空间,徐天的第二层灵魂空间里。徐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里,又没睡觉又没练功的。
他看着茫茫的无限灰色长空,明知道这里是灵魂梦中,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好像这里才是真实,而中土那些人和事,才是梦。
死了吗?他总是问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