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凤枳歆叫住她,心想此人着实来历可疑。
只夏转头,“姑娘只要知道,我和越公子定会护你周全就是了。”说罢便出了门唤侍女去传饭来。
凤枳歆不解,蹙眉沉思。只夏来历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可她感觉得出来,只夏是个高手。甚至有可能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她凤家声名显赫,又贵为皇亲国戚,位高权重。有谁能有那样的能耐,会让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危?况且她还是白苏掌门的入室弟子,白苏仙门的实力,全天下都心知肚明。按理说,不会有人会胆大妄为到敢动她分毫,而今父亲如此担心她的安危……
凤家大门在她的记忆里曾有表兄摆摊免费行医开药,曾有大娘叫卖糖葫芦,就是不曾有过护卫。她家向来好行善,父亲和爷爷也曾说,护卫站在门前,高低贵贱立分,这样我们和别的皇家贵族有什么分别呢?因此凤家门前从来只有百姓,没有护卫。如今设了那么多的护卫……
而唯一有可能让父亲都如此担心会伤害他的家人的人……
当今圣上!
凤家平定边疆战乱有功,稳定民心有功,功高震主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既然有赐婚让她做太子妃的意思,为什么还会让父亲感到如此威胁呢?
正冥思苦想之时,只夏已领着丫鬟上来摆饭。
有事情想不通,吃什么都是无味。凤枳歆微嘟着嘴看着那一桌的饭菜。
“姑娘没胃口么?”只夏唤她。“虽比不得皇宫里的山珍海味,但也是平常人家吃不到的,现下已是午后,姑娘如果实在不想吃,喝点汤吧。等晚上再好好吃上一番如何?”只夏说着揭了汤盖,是人参乌鸡汤。
皇宫?凤枳歆眼一亮。对啊,她可以去找她的姑姑。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的姑姑凤晗乃当今皇后,在凤枳歆五岁时入宫,年方十三,如今也不过二十几芳龄。要说家族里的人中龙凤,在凤枳歆眼里,唯她姑姑莫属。
在她记忆以来,琴棋书画这些姑娘家会的东西姑姑她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博览群书,如今听说还常和与大哥二哥谈军事历史政治,还能和三哥聊从商的事情。男儿善的马术刀剑,她也略通一二。在凤枳歆看来,姑姑就是百年来凤家的人中龙凤!她自幼便将姑姑当成她的榜样,立志以后也要像姑姑一样做一个能影响一方的人。只是老天不长眼,居然让姑姑入宫为后。若是姑姑身在前朝,这天下定又是另一番风景。
“大中午的就弄那么补的汤,怕是不合适。”凤枳歆翻身起来,披了件小衣,“唤人来更衣,我要入宫。”姑姑肯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入宫?”只夏一时愣住,竟忘了汤碗还在手中,手一抖,连汤汁洒了些许也不曾留意,“姑娘这时候入宫做什么?”
凤枳歆见她如此,笑道:“瞧你那紧张的,我又不是去嫁人,是去看我的姑姑。”说着起身拿了碗茶。
“那我陪姑娘一块去。”
凤枳歆看了她一会儿,眼中之意难以揣测。“不用了,皇宫禁地,即便我有令牌也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只夏无奈,知道她是有意不想让自己跟着,只得道:“是。”待凤枳歆更完衣后,还是不太放心的说:“姑娘,还是和老爷言语一声吧。”
凤枳歆看了她好一会儿,方道:“好。”
只夏的反应让她更笃定自己的猜想,去找一趟姑姑更有必要了。这七年来凤家到底怎么了。看样子不会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坏事儿,有可能是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这么一发展,或许会让如今最权贵的人担忧起自己的龙座。
此时已是午后,凤天成用过午饭,正在书房品茶作画。听下人传凤枳歆来了,挽袖沏了杯茶。凤枳歆进来,便听他说:“北蜀的茶极为独特,入喉可谓是荡气回肠,与别的茶相比,有另一番滋味。向来进贡皇家,这是圣上特赐,尝一下。”
“先不尝了,我想进宫去见姑姑。”
凤天成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眼:“好端端的进宫做什么。”
“自小和姑姑玩的亲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得去看看她?”凤枳歆看了看桌上的画,又拨弄了一下父亲的毛笔。“孩儿去见姑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父亲这么紧张做什么?”
凤天成不言,细细品了会儿茶后方道:“把只夏带上。”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皇上定的你和太子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
她当然不嫁,但她想看看父亲的态度。如若真的像她猜想般,陛下不可能还赐婚她与太子。可如果不是因为凤家权高位重,父亲为何如此担心她的安危?她一时间实在是想不通,想着试探父亲一试,便佯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亲上加亲,我觉得挺好,父亲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