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骁勇伯府如何?”皇帝的寝宫,魏帝问身前的太监。
“回皇上的话,一团乱。”张洲道,“他们夫妻懂得不多,饭量也大,皇上送去的几个宫女有些着急了……”张洲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皇帝。
魏帝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胡斐发从老百姓变成权贵太突然了,中间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至于他的举动,皇帝真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胡斐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大老粗,所有的坏毛病坏举动都可以被原谅。
至于两口子的饭量很大?……胡斐就不说了,打仗的大汉能吃他能理解,虎妞一个村妇能吃他也能理解,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张洲说完,他又问:“你见了胡斐……怎么看?”张洲是跟礼部官员一起去见胡斐的。
张洲一五一十地道:“除了粗鲁,没什么特殊之处,倒是一员虎将。”
魏帝闻言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道:“继续观察。”
张洲:“是。”
“你下去吧。”魏帝沉默了一会儿摆手道。
“皇上,太后派人送了人参鸡汤来。”一名太监从外头躬身进来,远远儿地站住了。
“放下吧。”魏帝道,“朕要就寝了。”
皇太后虽然老了,但是还是把持着朝里大多数事情,这让他这个皇帝十分的不爽。得想办法摆脱这种局面,那么就得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次太后损失不小,梁红这个狗东西也是太后的人,天天可是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胡斐这个棋子看起来不错。得好好利用起来。
第二天宫宴庆典就在正阳门外的广场上。。
广场上早早的就搭起了一座两米高,大约四五百平米的宽阔舞台,舞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台下围了一圈儿的巨鼓,鼓的高度跟舞台齐平。
舞台左右两侧十米远的地方也设置了越一米高的宽台,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桌椅,顶上有棚,大冬天的周遭一点儿帷幔都没有,风一刮过还有雪沫子飞进去,冻人得很。
四处不关风不说,因着怕走火出事儿准备举办宴席的棚子里竟然一个炭盆都没放!!!
虎妞习武的人倒是没啥,内力一运转,暖宝宝都不用,还顺带把功给练了。
可别的贵妇和小姐就不成了,穿着厚厚的裘皮也冻得脸儿发白。
大周到了元钊帝这一代,新贵少了很多,如今数一数,国公只有一位,那就是尚未宣旨的镇国公,侯爵三位,伯爵加新封的胡斐四位……
第一排是几位王妃,几个王府的侧妃们的位置,第二排是侯爵夫人,伯爵夫人以及异国公主的位置。
初一献俘是彰显国威,是大赏众将,激励士气。
而十五。
则是皇帝真正雪耻的时候。
将当初北国加诸于大魏身上的侮辱一笔笔的还回去。
所以没有人敢在这一天闹什么幺蛾子,敢闹就是拿着一家子的荣华性命在耍。
虎妞也不傻,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去跟挑衅自己的人对上。
影响了皇帝的事儿,她就是再有理也会变得有罪。
人生还长着呢,帐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
礼部的人还是很会搞气氛的,皇帝没有出场吹冷风之前,舞台上已经响起了鼓声,一群肌肉虬扎的壮汉大冷的天气光着膀子使劲儿得擂鼓,鼓声阵阵,直击人心。
舞台上有人翩翩起舞,早早地就聚在广场外的老百姓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隔得实在是远,虎妞十分怀疑他们能不能看清楚,反正皇帝破例开了皇城城门,老百姓们把皇城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当然了,皇帝也不傻,也仅仅只开放了一条街道,在广场和街道前用铁栅栏拦着,同时身穿盔甲的士兵肩膀挨着肩膀,
魏帝是逼要装,但是安全也要。
几个热身的舞蹈过后,城门口的号角声响起,鼓声随着号角的节奏变奏,仪仗队从城门楼子里有条不紊地出来,很是一番折腾之后,三道鞭声过后,有太监扯着嗓子吼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楼上,所有人从位置里走出来,匍匐在地。
街上的百姓亦是如此,黑压压地跪满了街道,就是那些个骑着树的,挤在房顶上的人也都就地跪下。
其中还有两个骑树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朕得上天庇佑,贤臣辅佐……如今大周国昌隆、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朕今日……”魏帝站在城楼上睥睨万民,心中澎湃,豪情万丈!
自己会是大魏历史上无法超越的皇帝!
是千古一帝!
“朕今日……与万民同庆!!!”
“皇上万岁……大周千秋万代与天同寿!”
城楼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十分震撼,胡斐心说皇帝老头儿废话真多,可是你废话多你让人起来再说啊,这天寒地冻的一直让人跪着……还好他提前准备了护膝,给虎妞也准备了护膝。
皇帝一通罗里吧嗦之后,总算是让人平身了,他还特意宣黑七和胡斐上城楼去宴饮,眼红死了一大帮子文臣武将。
大佬讲完话,就宣布宴饮开始,毕竟好戏要趁着天未黑的时候上演,也好让百姓们瞧瞧曾经他们畏之如虎的北国皇帝如今是怎么样在他魏帝面前卑躬屈膝,奴颜讨笑的。
宫里准备的席面很好,不过大冷的天儿,外头还飘着小雪,再好的美味上了桌子都凉透了。
为了尽量避免意外发生,特别大型的宫宴是不会上锅子的,每人桌上有个红泥炉煮茶都算是皇帝瞅着天寒地冻地格外开恩了。
皇帝居中,胡斐坐得很是靠边儿,皇帝身边是贵妃,黑七坐在皇帝的下首,贵妃下首还有几位妃嫔,淑妃没在其中,太后也因着年纪大了没来城门楼子上凑热闹。
不论皇帝以及他的妃嫔们,都拿眼神打量过胡斐,胡斐没当回事儿,该吃吃,该喝喝。
菜是冷的没关系,他又不是没在雪窝子里啃过僵硬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