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宝闻言神色一变:“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氏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那个时候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听了她的话。
害怕得罪长公主府,害怕得罪驸马,她说驸马是给太后殿下办事儿的人……那可是太后啊……皇上的娘,咱们怎么能惹得起,伯府也是惹不起的。”
王通宝沉默了,刘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却回想起挨打当天……是老二把他和老大喊出去的,这里头……会不会也有李青春的事儿?
如果有,那他们家就应该是被李青春算计了。
王通宝想,等老二回来他得好好问问清楚。
王富贵到底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他也没瞎跑,先是跟好些人打听了京城各处的房价,又跟人打听了牙行,这才选了一家被人提起最多的牙行,然后找上门直接说了他的条件,一个最少三间房的小院儿,主要是要便宜。
牙行也不嫌弃生意小,蚊子再小也是肉,当即带着王富贵去外城瞧了几处院子,要说这几处院子王富贵是一处都看不上。
真的是太差了,可他想着兜里的银子,只能硬着头皮选了一处最便宜的,挨着菜市口,环境嘈杂,房子也是土坯房,一个小院儿就三间房,逼仄得很。
地段差劲,院子差劲,但是租金不便宜,王富贵付了半年的租金,足足二十八两银子。
这样的破宅院在潮县租半年最多二两银子。
看着这样的房子,段清芷的脸都黑了,她几时住过这么差的房子?
“爹那里不是还有钱吗?
为啥不租好点儿的房子,你跟爹都有手艺,不愁在京城找不到活计……”段清芷埋怨道。
王富贵道:“咱们现在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等挣了钱度过难关之后就换地方,委屈你了。”
李青春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去接爹娘,顺便瞧瞧看还差些什么就买回来。”
王富贵安抚好李青春就走了。
到了医馆,跟爹娘说租好了地方,几个人就收拾着带了药从医馆出来,他们父子两刚将刘氏搀扶上马车就有几个捕快过来了。
“差爷,这是有啥事儿么?”
王通宝躬身跟几个捕快赔笑,捕快没理会他,只指着他们问他们带来的一个男人:“是他们么?”
男人点头道:“今儿找去的就是他们,他们还问了驸马薛毅的事儿,一听说薛毅被皇上判了斩立决,他们当时就急了,这妇人还急晕了。”
捕快头子,闻言立刻下令:“把他们抓起来!”
王通宝等人大惊失色,挣扎问道:“差爷……差爷,我们没犯法啊!”
捕快头子冷笑道:“犯不犯法不是你们说呢算,是京兆府的大人说了算!”
说完,就不顾他们挣扎,将三人直接锁走了。
刘氏本来就有病,这下气急攻心又晕过去了,可捕快才不管你呢,只要你没死就成。
一家三口直接被关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一关进去就有人来提审他们,问他们跟薛毅是啥关系。
晕着的刘氏被一盆凉水泼了醒,刘氏和王通宝不用衙役深问,把所有的事儿全抖落了出来。
包括他们怎么被兴隆赌坊的人打断腿,怎么让李青春说服跟伯府撇清关系,又怎么收了李青春这头经手的银两,薛毅这边儿许诺的什么,他们又是怎么上京的。
倒是王富贵护着李青春说得不多,但正因为他的隐瞒很是遭了些罪,被上了夹棍,一双手被夹得血肉模糊,指骨都断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将李青春供出来。
后来知道爹娘将李青春给供出来了,王富贵还发了一通的脾气。
李青春那头自然有人去拿人,人拿回来了,她也不敢隐瞒,说是以前的东家找到她,吩咐她做的事儿,包括她将王家父子三人都引出去让人打断腿。
然后她以前的东家是驸马府的人……拿到了这些个口供,第二天上朝就有好多御史站出来弹劾公主出手整治忠良,对擒获北国王和北国王太子的英雄用这等龌龊手段……这是在寒天下臣民的心,这样的人不配为公主。
这王家人也算是走了狗屎运,皇帝势力用完他们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太后这方的势力为了避嫌,也不会去动他们。
若是他们有命走出大理寺的监牢,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大理寺的监牢中,王家人又被提审了几次,李青春提审的时间最多。
不过当他们找到李青春说的那个管事时,人已经早就成了尸体,在乱坟岗随意埋着呢。
而且那个人的确是驸马府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
查到这里,所有线索就断了,虽然只是口头证据不能定罪,但太后那头惹的一身骚怎么样都洗不干净。
他跟骁勇伯这边儿的仇也就结了,不用担心太后将骁勇伯笼络了去。
御书房中,永安帝问张洲:“这事儿你怎么看?”
张洲道:“有栽赃嫁祸的嫌疑,太后跟骁勇伯这个泥腿子出身没有半个靠山的伯爵无冤无仇,何苦绕这么大个圈子去整他?
而且王家不过是跟着骁勇伯府挣钱的农户,太后犯不着花大价钱去买通他们。
要让他们跟骁勇伯府生分远离打一顿不够就打两顿,打怕了就是了,为何又要给钱又要许诺铺子?
不过就是想让他们进京,然后造成现在这番局面。”
“喔……你的意思太后是冤枉的?”
魏帝撇了眼张洲。
骁勇伯不是文臣,而是武将,武将就该独,就该只效忠皇上,而不是拉帮结派。”
魏帝满意地颔首,张洲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只是,此事谁在后头捣鬼也无比要纠察出来,朕眼底揉不下沙子。”
张洲撩袍子跪下:“臣当竭尽全力调查此事。”
魏帝:“起来吧,这件事私下查就行了。”
皇家内讧,不管怎么说都是丢脸面的事情。